第3章 土豪挥金
迫于经济压力，乌此夏最后连猪饲料都没有放过。
心一横头一铁，回复了经纪人谢浩漾那边要做这期直播带货，乌此夏忧伤的拿起镜子端详了自己的脸很久，愣是没想通自己不算倾国倾城，也是个日常生活中的大美女，怎么做直播就一点人气都没有呢？
乌此夏还在这儿伤悲感秋之际，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她手一滑，镜子便啪一声落了地，电话来电显示是“老妈”，一个没事儿不会随便给她打电话，一打电话必定不是好事儿的女人。
乌此夏深吸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才接起电话。
“夏夏啊……”那头先响起了慈祥的女音。
“……您正常点，”乌此夏扶额道，“听得我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乌此夏你这死妮子别给我给脸不要脸啊，”吴慧真女士温柔的嗓音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颇有泼妇骂街架势，“我对你温柔点你还嫌弃是吧，你就非得听到我骂你你心里才爽是不是？”
“诶！”乌此夏乐了，“我现在心里爽了。”
“……”吴慧真女士翻了个白眼，终于进入真题，“你别在这儿给我皮，我问你啊，你跟小于情况怎么样了啊？”
“什么怎么样了？”乌此夏立马道，“什么小于？”
“别在这儿给我装傻！小于啊，你那相亲对象，就前段时间一直跟我们家有联系的于家那老太爷介绍的，你小时候还经常喊人家大胡子爷爷呢！”吴慧真道，“你俩到底聊得咋样啊？彼此觉得合适不？要是觉得合适就什么时候约出来吃个饭看个电影什么的，好好地发展一下啊。你也奔三十老大不小的人了，连个恋爱都没谈过，你爸要是知道了不得批死我？”
“他能知道么他，”乌此夏把镜子搁桌子上，长长的叹了口气，“还有，吴慧真女士，我必须严肃的批评你一下，我才二十七，离三十还有三年，请不要过度夸大我的年龄谢谢。”
“我最近老觉得你爸有点反应，”吴慧真突然叹了口气，说到，“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醒了呢。”
乌此夏顿了顿，电话便沉默了一瞬，不过她很快又起了话头：“总之我的事儿你就少操心哈。”
“我能不操心吗我？”吴慧真的情绪也跟着一变，“我警告你啊，你好好跟人家小于处，处成了也是姻缘一桩啊。”
乌此夏真没好意思告诉吴慧真女士她和那位小于加微信已半月有余，唯一的联系是几十分钟之前对方发给自己的“你好”，并且她还没有来得及（不想）回复。
含糊两声把吴慧真给打发了，盯着聊天记录看了会儿，乌此夏挣扎再三，也回了“你好”两个字。
对方估计是去忙了，也没有再继续回她。
乌此夏一大早就赶到公司和猪饲料卖家进行对接了，直播就安排在晚上八点，所以白天她的熟悉一下直播流程之类的东西，时间还是比较紧的。
十八线小网红是不配有自己单独的化妆间的，乌此夏推开大化妆室的门，已经有不少人在准备今天的工作了，乌此夏到自己的工位上坐下，点开了猪饲料卖家发给自己的基本资料。她刚看了没两页，同位就来了。
“小夏，听说你接了个大单啊？”云小茶跟乌此夏算是同一批次进公司的，不过她的粉丝量积累得比她多一些，且走的路线也是高端路线，和乌此夏接地气的风格截然不同。云小茶虽然档次比乌此夏高一些，但和化妆间里其他的人不太一样，她和乌此夏的关系不错，平时还能约着一起去吃吃饭逛逛街什么的。
听到云小茶问自己，乌此夏抬起头看向她：“对啊，一比十的分红，卖的多还是挺划得来的。”
有人的声音飘过来：“这年头谁会在直播间买猪饲料啊，一比十的分红有个屁的用，你卖不了几吨，能分得了多少钱啊。”
像是打开了嘲讽的口子，这边声音刚落下，那头又有人继续说道：“是啊，老谢最开始找的就是我，不过我不想拉低档次，所以就没接。”
“你们说话注意点啊，”云小茶有些听不下去了，冷着脸白了那两人一眼，“小夏接什么关你们屁事啊，又没让你们来抬轿。”她拍了拍乌此夏的手背，“你别放在心上，他们就是嘴嗨。”
“没事。”乌此夏脸上的表情淡了些，倒是没发作什么，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自从来了这个大化妆间，除了云小茶，其他人都不怎么喜欢搭理她。乌此夏也跟自己的闺蜜讨论过这个问题，对方说的理由她倒是觉得很有道理——毕竟她长得最好看。
人类总是对比自己优秀的人充满了嫉妒。
云小茶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不过他们说的也有点道理，你怎么会想到要接这个直播带货啊？那些买猪饲料的人都有自己的固定进货口，谁会来网上买？”
“谢哥说他们那边打了挺多广告的，估计数据也不会特别差吧。”
云小茶只是同情的摇了摇头。乌此夏没说什么，但心里不太舒服，她想了想，把设计部那边出的这一次直播带货的宣传图发到了自己的朋友圈，写下“请大家多多支持”。
闺蜜景予言第一个回复：“宝贝我一定买他个十吨支持你！”
Wowww：你可别浪费钱了。
她的相亲对象小于又点了个赞。
戳开聊天对话框，却还停留在她发过去的“你好”上。
乌此夏撇嘴心道，这人有空点赞，都没空回复一下聊天的么？
晚上上播的人不少，因为是带货猪饲料，乌此夏这个格子间里的人斗志都不是很足，其他几个和乌此夏一直合作的倒也罢了，有个刚来的负责统计卖货数据的小姑娘却恹恹的坐在独凳上，一脸很没意思的表情。乌此夏拍了拍手道：“不管今天成绩怎么样，待会儿结束了我请你们吃火锅去啊。”
“谢谢夏姐！”
“谢谢夏姐~”
其他人都提了几分力气来对待，独独那小姑娘抬了抬眼皮子，然后又飞快地垂下了眼，一脸不为所动的模样，还低头嘟囔了一句：“赚的钱都不够你请客的。打肿脸充什么胖子呢。”
乌此夏冲她笑了笑：“小姑娘新来的吧？我记得你好像是叫小田？有的时候话别说那么笃定，知不知道这圈子里特别多一炮而红的？万一我就成了那个一炮而红的呢？”
小田翻了个白眼没说话。
乌此夏其实心里也没底。
如他们所说，这年头哪个会来直播间买猪饲料，在网上买猪饲料的人都屈指可数。
开播前一个小时，乌此夏找负责人借来的三头小猪到了，其中有一头漆黑的看着还挺可爱，虽然负责人帮忙洗了澡，但到底还是有点臭味，那小田瞬间就有些不爽了：“谁牵来的猪啊，直播间里怎么还搞这种恶心的东西！”
乌此夏抱着那头小黑猪，心里的不舒服终于露在了脸上：“如果你不想配合，可以现在就走。”
小田这才不说话了。
乌此夏可是把这三头小猪当宝贝的，毕竟这是她冥思苦想一晚上才想出来的办法，她总不能还走常规的带货方式，找来三头小猪配合，但愿数据能够好看一些。
上播的前一秒，乌此夏心里都是忐忑的，直到开始开播，她情绪才慢慢的稳定下来——不过情况也不太乐观，直播间里就寥寥几百个人在收看，大多数还都是她之前累积的粉丝，大家都只是来看她的，没人打算买猪饲料。
“好，那我们马上就来开链接咯，第一批购买的是有八折优惠基础上的七折优惠，是最划算的一批，大家踊跃下单！”
统计数据的小田懒洋洋的开了链接，然后在场外露出不屑的表情，比了个卖出“0”的手势。
乌此夏感受到房间里的氛围明显低气压了不少。
不过她还是提起精神来对待。
将别家的猪饲料和带货的猪饲料放在地上，乌此夏对着镜头笑道：“好啦！放好了，现在我们就把三头可爱的小猪猪放出来，看他们更愿意吃哪一种~”
乌此夏说完，被她一直亲昵抱着的那头小黑猪便以最快的速度往带货猪饲料冲过去，另外两头也摇摇晃晃的过去了，三头小猪可可爱爱拱粮食的时候，乌此夏便一边摸黑猪脑袋一边说道：“咱们的猪饲料不仅香，而且吃了猪长得又大又好，肉质肥嫩，做成回锅肉是再绝佳不过的了！”
开第二轮链接的时候，小田都有些不太想配合了，直到突然看到有人下单，才分了点心去看——有人买了十吨。
“谢谢这位朋友的支持！”乌此夏看了眼，上一秒还在乐呢，下一秒发现买的人是景予言，还真如她所说来支持了一下。
不过也好，总比她挂0好。
乌此夏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心知自己这是再次翻车了，这个直播带货不仅白做了，还会把自己本就岌岌可危的带货能力拉垮。
简直可以刷新带货数额下限值。
在场外守着的猪饲料卖家脸色也已经不虞，眉头皱得极紧，看样子都想骂娘了。
不过乌此夏还是保持了基本的职业素养，心里焦急如焚，面上却不动声色，满是微笑的继续进行猪饲料喂养指南科普。那头小黑猪止不住的往乌此夏的身上拱着，小屁股一扭一扭，别说还真挺可爱的，倒吸引了弹幕不少的注意力。
“诶——怎么感觉人突然变多了？”场外的负责人愣了一下，突然往画面上看去。
原本人数寥寥的直播间突然涌入了不少人，弹幕上的人数也变多了起来。
1324：听说这里在播猪饲料，来猎个奇。
蔚蓝：默默冒泡，我已经看了半个小时了，虽然挺猎奇，但是这个主播还挺有意思的，关键那头小黑猪真的很可爱！
第三种绝色：感觉这猪饲料好像是挺好的，刚才好几种猪饲料摆着呢，人三头小猪都冲着她带货的那个去。
……
销售数量开始了缓慢的爬升。那小田一边核实数据一边念出来，脸色说不上是好看还是不好看，但最后还是嘟囔了一句：“人是多了一些，但也卖不了太多啊，这些人就是猎奇来看看，自家又没养猪，买这个做什么？”
乌此夏忽略掉不好听的声音——毕竟她今天晚上能把猪饲料做成这样，已经算是出乎她的意料了，所以笑容都开了不少：“好了，今天晚上咱们的最后一批链接就要开了，还没下手的赶紧下手啊，为了给咱们买家带来实惠，最后一批链接咱们就直接上七折，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乌此夏给小田比了个手势，示意对方开链接。
小姑娘很不耐烦的站起来，一秒钟就可以完成的事情被她搞得足足拖了几十秒。
乌此夏看到弹幕区有人催问：“还不上？”
乌此夏忙道：“马上啊，咱们这边稍微出了点事故，这位大哥打算买多少呢？买多了给您优惠哦！”
那个人没回复。
小田把链接打开了，直播间突然卡了一下，乌此夏的脸在场外的实时监控屏幕上卡了一下子，负责这一块的小伙伴愣了愣：“卡住了。快看一下网络。”
“卡住就卡住了呗，”小田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到，“反正又没有个大单，直播间进来的大多数人都是看热闹的，没人会在意的。”
她这话刚一说完，屏幕就反应过来，另一头负责摄像的老师突然低呼了一声，说：“我没看错吧？”
“怎么了？”旁边又凑了两个脑袋过去，然后齐齐的发出一声诧异：“这是……系统出问题了？”
那小田也没忍住好奇望过去，不屑的眼神突然凝住，然后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黑。只见购买数据监视上，购买数额正在不断地往上攀升着，一直都没有停歇，而显示的购买人正是刚刚询问“什么时候上链接”的那位网友。
小田傻在原地，根本就没反应过来要通知乌此夏那头，摄像师小伙伴忙抬手比了个手势冲乌此夏示意了一下。
乌此夏也愣了愣，然后说道：“谢谢这位——呃，用户名是138……尾号1102的大买主支持，看来你家有个挺大的养殖场啊，需要这么多的猪饲料。”
138……1102：什么时候发货？
乌此夏忙回复道：“下播后咱们立马给您安排发货哈！”
138……1102：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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