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9.15专项案件’巡捕组副组长——厉樊山。”
看着身穿巡捕司制服的厉樊山，易大江胆战心惊地和对方握了握手。
“之前孟医生帮我垫付了一部分住院费，我今天是过来还钱的。
霜儿，你把钱交给厉副组长，咱们就抓紧时间回病房吧。”
一想到自己与孟医生之间那些不能说的秘密，易大江就不由得冷汗直冒。
一滴汗从额上渗出，缓缓流过眉梢。滑过浸湿的脸颊，顺着下颚滚落了衣襟。
“易医生出了这么多汗，是手术后的刀口还在疼吗？
能不能坚持一下，我们巡捕组的副督察长，有几个问题想找你了解一下。”
看到厉樊山并没有去接陈翠霜递过来的纸包，易大江便预感到一丝不妙，果然他便听到了自己最不想面对的“噩耗”。
大约过了三、五分钟后，一位干练又机警的长发少妇，身穿巡捕司制服从外面走了进来。
“我忽然想起只能重症科那边，还有点工作要安排，这边就由易医生继续配合你们工作吧。”
在孟医生借故离开后，易大江转头对陈翠霜说道：“重症科的茶叶好像是用完了，你出去买一点上等茶叶吧。”
易大江目送着陈翠霜的身影，在自己的视线里消失，随即便长叹了一口气。
“我就知道这一天迟早都会来的，你们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副督察长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皮质笔记本。
“那你就先说说9月15日那天，下午1点以后都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越详细越好！”
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易大江尽量避免和对方产生目光交流。
在确定自己避无可避后，他有些无奈的说道：“那天我和霜儿吃完中午饭后，打算离开紫玉山庄到附近理个发……”
在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内，易大江把九月十五日下午发生的所有事情，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叙述了一遍。
唯独在讲到范灵秀用银针刺伤他那一段时，易大江隐瞒了一部分细节内容。
“就是说由于行凶者当时戴着口罩，你并没有看清楚她的完整容貌。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这是一个身材非常不错的女人，而且拥有一头如同小瀑布般的长发。
恰好我之前在鉴证科工作过，对于刑侦肖像绘画这方面也有一点了解，或许可以帮你还原出她的容貌。”
对于此时的易大江来说，副督察长最后这番话无异于晴天霹雳，直接击碎了他所有的侥幸心理。
“她细长的弯眉下，长着一双清澈而又水汪汪的大眼睛。
那乌黑的眼珠里，藏着蔚蓝的天空，跌落珍珠般的雨帘。
遥望着如袅袅炊烟的雾气，庄重的竖立着高大威严的教堂。
弯过洁白如玉的石桥，最后沉醉在如绿色丝绸的小溪里。”
正在动笔勾勒的副督察长，皱了皱自己那细长的眉黛。
“眉毛细长的人一般有五种面相，我一一跟你列举一下，你看看她符合哪一种？
第一种是眉毛细长且浓密，看起来就像是这样。”
瞥了一眼对方展示给自己的画板，易大江摇了摇头。
“她的眉毛没有那么浓密，眉形看起来就如同一弯新月。
另外她的眉头无杂毛，眉尾不散乱，而且眉毛就长在眉骨上。
最重要的是她的眉长过眼外角，颜色有光泽，高而不压眼。”
厉樊山闻言有些疑惑的说道：“根据我们以往的经验来看，具有此眉相的人大部分都性情温良、心思细腻，待人亲切好相处。
重点是有情有义，端庄温婉。
只是我怎么觉得你这个对眉毛的描述，听起来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啊？”
言语间他转头看向坐在自己旁边的副督察长，忽然恍然大悟道：“这不就是咱们巡捕组副督察长的眉毛吗，你小子是不是在耍我们啊？”
副督察长拿出小镜子，将画的眉毛与自己脸上的眉毛，做了一番仔细对比。
“他刚才说行凶者的眉毛没那么浓密，按照我们之前还原的现场情况，案发时两人之间应该存在一定的距离。
我的眉毛虽然远远看去像很稠密，但近看则是根根见底的，这点就是最大的区别。
还有拥有这种新月眉的人，在咱们龙国并不算少见，况且他还说了眼部特征。”
易大江忙不跌地点了点头，“我刚才的确说了，这名行凶者拥有一双清澈、水汪汪的大眼睛。
她的上眼睑看起来弯曲弧度比较大、眼头深邃，而且眼尾略弯上翘，睫毛也是密而纤长。
笑时呈弯月形，目光有神、明亮。
最为关键的是，眼周和眼角略带浅浅红晕。”
谁知易大江的话音刚落，副督察长便起身走到他的面前，目光灼灼地说道：“易医生，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在描述行凶者容貌时选择说谎？
还有你从头到尾都在回避我的目光，是心里有什么顾虑吗？”
尽管已经被对方戳穿了自己的小伎俩，但是易大江依然继续狡辩道：“我回避你的眼神，是因为我这个人自控能力比较差。
尤其是遇到长得漂亮的女人，我怕说一些冲动的话得罪你，或引发你对我的反感。
另外我根本就没有必要替行凶者遮掩，她害得我少了一个肾。
你知道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是多么大的伤害吗？”
副督察长深吸了一口气，态度平和的说道：“我不可否认你描述得非常细致，将新月眉和桃花眼的基本特征都叙述了出来。
然而你却忘了一点，桃花眼的眼神并不清澈，而是一种水光灵灵的浑浊感。
那是一种透着妩媚，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水光感。
还有你说见过行凶者的笑容，问题是你之前讲过她戴着口罩，那你是怎么确定对方在笑呢？”
易大江还是第一次遇到心思如此缜密的女人，哪怕他只露出了一点细微破绽，对方都可以从中找到突破口。
“我承认我认识行凶者，然而除了在这一点上有所隐瞒外。
其他的事情全是如实交代的，绝对没有任何欺瞒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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