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桃花林里,一间朱红阁楼格外显眼。
朱阁、桃花、小溪,倒真是一个绝美的景象,桃花林间,缓缓走出一位媚眼如丝、美艳绝伦的红衫女子,曳曳走来,柳环也不禁看的呆了,“当真是应了那一句,人面桃花相映红。”
走近来,瞧得仔细,原是朱砂点绛唇,上了一个桃花妆,姿色平平也能与桃花争香斗艳,红衫女子盈盈行礼,“这位就是长歌姑娘吧?小女子红衫,是九王爷的近侍,请随红衫来。”
沐长歌点头,跟着红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三皇子府的格局很怪,一边是桃花林朱阁楼,另一边就是个很大的四合套院,极尽素净简朴,总偶遇一些年轻的姑娘和少年,年小的一起嬉戏玩耍,年长一点的在切磋武艺,沐长歌和柳环都是眼前一亮,前所未见。
“三殿下是九王爷看着长大的,脾性秉性多少有点像九王爷,都不喜欢老祖宗留下来的硬规矩,这些丫头家丁,也都是正好的年华,九王爷便为三殿下府设立了这么一个规矩,没有贵宾上门,便可嬉戏玩闹、习武切磋,但却也不能耽搁了日常的工作。”红衫为两人讲解着。
“真是个奇葩的规矩。”沐长歌笑,心中对这个贤亲王充满了期待。
“姑娘,柳环便在这里等你吧!”柳环突然驻足,对沐长歌说道。
“嗯,好。”沐长歌点头,便在红衫的引领下入了一间屋子,屋子里当真是素净,所有的摆设、柜子都是最平常的,由此可见三皇子府的简朴。
红衫走到梳妆台前,捧起上边的白色衣裙,“长歌姑娘,让红衫为你更衣,稍后便带你去见王爷。”
“更衣?”沐长歌疑惑,拿过红衫捧着的衣裙,不解的看向红衫,道:“莫非是九王爷要求换的?”
红衫笑着点头,道:“一会红衫还要为姑娘上一个桃花妆,然后便可去见九王爷。”
沐长歌点头,暗想这贤亲王还是怪葩,不疑有他,沐长歌换上了衣服,坐在梳妆台前,任红衫梳妆。
“长歌姑娘真的很适合白衣粉妆,灵中带魅,魅中带仙。”红衫赞叹,沐长歌不是很出众的容貌在施以浅妆后,眉心点一点桃花,雅而不俗、明丽动人。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化妆过后倒真的是更为精致明丽,见红衫迟迟不为自己盘发,便道:“红衫姑娘,这发……”
“就这般不加修饰即可,长歌姑娘可还记得来时的路?王爷就在桃花林间的朱阁等着姑娘,红衫还有别的事情,就先告退了。”红衫微笑,便退了出去。
沐长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难道每一个要见贤亲王的姑娘都要上妆成如今这般模样?沐长歌怀着一颗忐忑的心依着原来的路向桃花林的朱阁楼走去,一路上遇到的丫头见她,眼神都是怪怪的,沐长歌心中更是忐忑。
步入桃花林,鼻间生香,沁人心脾,一曲广陵散传入沐长歌的耳畔,听着听着竟是格外的振奋人心,在这桃花林中听这慷慨激扬的歌曲竟没有让沐长歌觉得有违意境。
伴着琴音,走到朱阁门前,这朱阁一抹明红,门窗皆是上好的红香木打造,门匾更是一抹明黄,大气的三个字“广陵阁”映入眼帘,与另一面的简朴成了分明的对比。
轻推开门,沐长歌踏入朱阁,环视四周,巧如范金、精比琢玉熏香炉里,紫烟袅袅升起,房间四角立着汉白玉的柱子,四周的墙壁全是白玉石砖雕砌而成,紫水晶雕成的兰花在白石之间妖艳而又神秘,白色的纱帘三步一设,随风而漾,犹如仙境。
如果不是沐长歌两世为人的镇定,怕是早就呼天唤地了,虽然没有过多的装饰品,但单单这水晶雕成的兰花、白玉石柱、熏香炉就已经是极尽奢侈了。
沐长歌不作停留,琴音就从楼上传来,便拂开一面又一面的纱帘,登上台阶。
映入眼帘的景象与楼下一般无二,只是多了一位弹琴的蓝衫女子,而从白色纱帘间隐约可见一男子,倚靠在榻上,手执棋子,似在下棋。
蓝衫女子见沐长歌,不动声色的抚平了琴音,抱着琴微微行礼,便从台阶退了出去。
琴音刚落,榻上的男子就起了身,掀开纱帘,一步步走近沐长歌,慢慢转出一抹深紫色身影。
华丽的贡品柔缎,不仅是在阳光下折射出淡淡光辉那样好看,穿在身上亦是舒服飘逸,形态优美。高高绾着冠发,发丝服帖顺在背后,微仰着头,略勾的唇角似笑非笑,淡淡的慵懒,有着不分性别的美丽,有着扣动人心的魅惑。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萧斐,“流川?”沐长歌微怔,突然踉跄的退了两步,莫非贤亲王没有在三皇子府?
萧斐笑的勾魂摄魄,看着此刻的沐长歌,心中犹如翻过千层浪,走近沐长歌,便将她环入怀里,慵懒的声音邪魅响起:“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正是如此感觉。”
“你怎么会在这?”沐长歌三秒的迟疑后,冷声问道。
伸手去推萧斐,却被萧斐的手掌紧紧握住,“自然是等阿歌,阿歌,你可有想我?”萧斐的桃花眼里泛滥着如泉般的情愫和思念。
“放开我!流川。”沐长歌愠怒,仔细想来,和萧斐的交情并没有太深厚,想他身为贤亲王府幕僚,故意接近自己莫非是为了利用自己?
“我就不,你咬我啊!”萧斐笑的花枝乱颤,邪魅耀眼的就像昙花盛开的那一瞬,犹如天际划过的流星,美不胜收,尽管如此不正经,却还是没有一丝淫荡之气,浑身散发着属于他的纯碎和仙气。
沐长歌心中真的生气,毕竟男女有别,他几次占她便宜不说,一次比一次过分,不容多想,就扑上了萧斐的肩膀,一口咬了下去。
虽然隔着衣服,却还是咬到了他的肉,萧斐疼得直皱眉,脸上再没有一丝血色,萧斐下意识的本该推开沐长歌,可手却不听使唤的抱紧了怀里这人。
血腥味弥漫在沐长歌的嘴里,发现萧斐不但不松开反倒抱得愈发紧了,便松开了嘴,深幽的眸子变得幽怨,眼泪夺眶而出,彼时间所有的委屈竟都犹如泉涌一般涌上沐长歌的心头。
萧斐看着沐长歌落泪,心头似在滴血,再看向沐长歌的唇被血染的嫣红,心中微动,渐渐凑近,轻啄上那微凉的红唇,用他的舌尖去擦拭她唇角的血迹,一时之间时光好像停留在这一刻,这一瞬间的悸动,使彼此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然而浅尝即止,渐渐向上,轻啄她脸颊上微凉的泪,忘我的瞬势吻上她轻颤的眸,久久才不舍的分开,身体却强有力的将沐长歌紧紧束缚在怀里,所有的未出声的言语都被淹没在这满是情意的怀抱里。
沐长歌心中是动容的,两世为人也不得不被萧斐满是情意的行为感到动容,面上虽然淡定从容,内心已是荡起波澜。
“疼吧?”沐长歌伸手轻抚在萧斐的肩膀上,深幽的眸子里波澜无惊。
萧斐突然抓住沐长歌的手,带着丝调侃,道:“疼,真的好疼,我这里疼。”萧斐握着沐长歌的手附在自己的右胸口。
“有药吗?我帮你处理一下吧!”沐长歌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任由萧斐握着自己的手,平常的说道。
“我心疼,你帮我处理一下。”萧斐微嗔,似在调侃,纤长的眼睛里却满是正色,让沐长歌无从判断。
沐长歌抽出自己的手,推开萧斐,眸光顿寒。
然正好推到萧斐的左胸膛,萧斐吃痛的下意识松开了揽着沐长歌腰上的那只手,来捂住自己的胸口,很快萧斐的衣襟上就见渗出来的血迹。
“啊?你怎么又受伤了?”沐长歌眸中闪过一丝担心,扶萧斐坐到旁边的软榻上,问:“伤药在哪?”萧斐痛的再难说一句话,只脸色煞白的看着沐长歌。
沐长歌着急的叹了一口气,就开始翻着屋子里的这些个柜子,却不见伤药的踪影,无迹可寻便蹬蹬蹬下楼,出了朱阁看到门口守候的红衫、蓝衫,仿佛见了救星一般。
“两位姑娘,可有伤药?流川受伤了,可能给我找来一些吗?”沐长歌眼中尽是急色,然红衫和蓝衫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长歌姑娘请稍后,红衫去去就来。”红衫飞驰而去,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拿着一个木箱回来。
“多谢红衫姑娘。”沐长歌接过木箱便上楼去,萧斐已是晕了过去,沐长歌放下木箱,为萧斐宽衣解带,哪里又顾得了男女之防?
萧斐的胸口上又一个深深的口子,沐长歌皱眉,忙不迭的擦干血渍、伤药、包扎,这样的事情怕是已经做了第三次了。做完一切,便坐在地上倚在软榻边进入梦乡与周公幽会了。
再醒来的时候,完完全全是另外一个样子,马车颠簸,自己靠在萧斐的肩膀上醒来,萧斐含着笑意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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