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果然高明。”梨园春笑,这一次她看向萧斐的眼中尽是崇拜和爱慕之色,声音徒然轻松,道:“这就叫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梨园春笑的灿烂,就像是开的灿烂的阳春花,萧斐也笑,但眼底看到的却是那朵气质清幽、香雅致清的深谷兰花,沐长歌的一颦一笑都出现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派人把我送回去。”萧斐回过神来,声音放缓不少,想着又要相见的沐长歌,心中不禁亢奋。
“啊?主子,太尉府知道你失踪了,还不得严加防守,怎么送回去啊?”梨园春不开心的坐在萧斐一旁,却还是有一定的距离感,“主子,不如你就在梨园堂呆几日吧?”
“园春的梨园鞭法还想向主子请教一二。”梨园春说着,殊不知萧斐眸色一点一点变得愈发清冷。
萧斐声音也徒然冰冷,“怎么来,就怎么送回去!”萧斐顿了顿,又道:“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梨园春心口一颤,被萧斐吓得徒然起身,恭恭敬敬的对待萧斐,叫来刚才的两个女子,便让她们将萧斐送回去。梨园春心中很是失落,自从自己八岁那年被萧斐从人贩子手中解救出来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对萧斐的感情从来都不是主仆之情,而是男女之爱。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以为是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可时间一久,你就会发现自己的一颗心会在不知不觉间沦落,甚至想一些肮脏不堪的事情。
萧斐从荷香阁里不知不觉失踪,沐长歌一个人也没有说,只认真的在萧斐消失的屋子里寻找线索,雨虽然在不知不觉间停了,天气也放晴了,可外边的土地还是泥软的,如若被掳走应该有痕迹才是。
寻找踪迹那么久,沐长歌终于是寻找到两双不明的脚印,只是这脚印很轻,也没有一丝水痕,沐长歌费力的照着一排脚印找下去,这轻轻的脚印竟只有床榻到屋子中央之间才有,沐长歌觉得奇怪。
突然想到什么,猛然抬头看上边,没错,这荷香阁是个阁楼,上边是通的,所以他们是从上边来的,沐长歌踮脚从通道借力打力的跃了上去,刚稳落地,便跟上来一个身影。
“谁?”沐长歌猛然转身,牟足力道就是一掌,打向对方,原来是阮相佑穿着便衣跟了上来,想收回掌力却是已经来不及了,阮相佑就这般没有准备的挨了这一掌,从通道摔落下去,“啊!”一声惨叫响彻荷香阁。
沐长歌愧疚的哒哒哒,从台阶上走下去,看阮相佑伤势如何,“哎呦,啊!”阮相佑正好摔了屁股,在沐长歌的搀扶下连坐个软座都痛的要命。
荷香阁里就响起几声“啊啊啊啊!”忽高忽低妖娆入骨的声音,沐长歌觉得愧疚,看向床头柜上的一个纯白色羊脂玉瓶,满是愧意的说道:“不如我给你上点羊脂玉苓膏?”阮相佑这家伙羞涩的低下了头。
“阮统领,说起来论辈分,你应该是长歌叔叔、舅舅辈的,你就当侄女给叔叔上药好了。”沐长歌自然的说着,她今年虽然才十五岁,可她的言谈举止、为人处世哪里像个十五岁的孩子呢?阮相佑也从未把她当做十五岁的春闺千金。
沐长歌见阮相佑窘迫的低下头不语,便道:“在医者面前没有性别之分的,阮统领,我扶到那边床榻上。我看看你的伤究竟如何,若是尾巴骨碎了,可是一分一秒也不可以耽搁的。”阮相佑这才勉强点头,趴在床上僵硬着整个身体,一动不动。
“阮统领,我脱了?”沐长歌试问道,可刚要去褪下他的裤子,门口冷得不能再冷的声音幽幽传来,“住手!”萧斐见这一幕,整个脸都黑了,她的女人怎么能拖别的男人的裤子,上药也不行!没错,他就是这么霸道。
沐长歌看到萧斐,一颗提着的心也算放下了,没有生气反而很温柔的跑到萧斐身旁,安抚着萧斐那颗冷冰冰的心,“你没事就好,以为你被掳走了呢!”沐长歌温柔一笑。
就这么一句话,一个温柔的笑,萧斐冰凉凉的心瞬间被融化了,正要说话,沐长歌的第二句话便来了,“流川,你都能出去转弯了,看来是没有什么大碍了,你来给阮统领上药吧!我出去。”沐长歌的脸上弥漫着温柔的笑意,拍了拍萧斐的肩膀,内心愉悦放松的走了出去。
留下了两个满头黑线的男人,一个心里闪过一丝失望,另一个则是满心满脑的阴霾。
反观沐长歌,从荷香阁出来的时候还是满心愉悦,可没走多长时间,沐长歌的脸色便冷凝了,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何不去梧蘅苑看看。
如今梧蘅苑的丫头婆子已经被沐祁调走,只剩下刘氏和春喜,若是有什么奸情,月黑风高夜,正是大好时光啊。
沐祁已经去北定王府几日,算算日子也该回来了,沐长歌心中打好主意,她几次容忍刘氏存活,这一次要一击必除,让刘氏再也不能兴风作浪。
不知不觉就已经走到了梧蘅苑门口,沐长歌在树旁隐去身形,慢慢的靠近梧蘅苑的墙边,就从墙边翻了过去,这个时辰还没有到饭点,梧蘅苑里刘氏的屋子竟黑通通的,整个院子也格外的安静。
沐长歌悄悄的靠近刘氏所住的房间窗边听声,屏住呼吸,安静的只能听到风吹树叶的声音,沐长歌看向院子里出墙的红杏树,一枝红杏出墙来,这红杏赤裸裸的预示让沐长歌更加坚信春喜和刘氏之间不干净的关系。
可这梧蘅苑里却好像没有一个人,沐祁明令禁止刘氏不得迈出房门一步,就是去找沐玉凤也不行,可刘氏如今能在哪?沐长歌小心的环视一下四周,确定周围真的没人,便进了刘氏的房间,发现房间内安静的慎人,一只老鼠的身影都没见到。
沐长歌心中也是疑惑,一个不慎跌倒,突然发现有一个声音隐约传至沐长歌的耳畔,正是刘氏的声音,“这几天,沐长歌回来了,我担心我们的事情暴露。”
“我已经把张平放走了,阿玉,你不必担心这件事情了。”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怎么能不担心,自从沐长歌那个小贱人从灵隐寺回来就变得不一样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七年前的那件事情。”
“春桃死了,春荷也死了,除了张平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那个事情。”这个男人顿了顿,才阴声道:“要不,我花钱雇人去杀了张平,这样你也可以放心。”
之后便久久没有声响,沐长歌感到脚步声向自己靠近,便走了出去,不一会,房间内的一幅画翻转开来,刘氏和换上男装的春喜从墙里走出来,沐长歌在房外看的清清楚楚。
这春喜倒是眼熟的很,挺像管家的,沐长歌眉头紧皱,管家说过自己有个弟弟,曾经沐祁让管家把家人都接到府里来,管家说自己的弟弟在老家结婚生子不来了,而春喜入府貌似与管家有莫大的关系,沐长歌不得不将管家的弟弟和春喜联系到一块去,最重要的是管家和刘氏都来自一个故乡。
沐长歌想,刘氏和春喜之间的关系已经不用再多想,他们就是如她所想的那般,便不做停留,从梧蘅苑走出去。可却发现从一个小黑屋里散发一阵波动,猛然间,那个屋子骤然发亮,沐长歌鬼使神差的步入那个屋子。
打开屋子,入眼的便是地上两排燃烧的蜡烛和中间位置的洛芙,她一身异服,双眸紧闭,脸上更是腾满了汗珠,一头青丝好似就在这一瞬间变得银白。
洛芙徒然睁开双眸,一双深蓝色的瞳孔也变成黝黑色,沐长歌脸上充满了不解和惊讶,除了自己重生,洛芙瞳孔异变,世间究竟还有多少灵异的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
“洛芙?”沐长歌将门关上,跑到洛芙身旁,坐在地上,洛芙这个神秘的异族女子虽然向来高冷狠毒,但不乏有一颗仁义感恩的心,若是可以感化,倒也是个可以相交的朋友。
“沐长歌。”洛芙的声音也沙哑的不成样子,一双眸空洞无神,看向沐长歌,“我叫洛芙,是西域一国的女王,人人都趋之若鹜,看到她洛芙也都人人自危,唯有他,不惧我、怕我。”
洛芙的眼角流下一滴眼泪,她的唇角勾起一丝无奈的苦笑,“我族人天生不会流泪,唯有对异族动了真情,情殇心死后才会流下一颗鲛人泪。”洛芙用手接下自己那颗晶莹剔透的深蓝色眼泪,将眼泪放在沐长歌眼前。
“鲛人泪,中原人应该也有所听闻吧!”
“鲛人泪,是生性凶狠高冷的鲛人所流,圆润光滑,可以做为饰品”沐长歌接过洛芙珍贵的眼泪,她的眼泪呈深蓝色,晶莹剔透、圆润又光滑,没有一丝瑕疵,看上去便是绝佳之品。
“不,那是混杂了血种的鲛人泪。鲛人纯净的眼泪,可以肉白骨、活死人。”洛芙顿了顿,又道:“在西域,为得一颗鲛人泪,多少异族人不知死活闯入我族境内,入我族来寻鲛人泪,他便是其中一个。”洛芙的声音愈发的缥缈轻灵,让沐长歌将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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