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长歌与萧斐拜完之后就被搀扶进新房,坐在床榻上神志不清的听到身前一个小丫头的声音。
“莴苣就在门外候着,主子你有什么事情就喊莴苣。”莴苣微微行礼,然后轻轻地退出新房。
贤亲王和二皇子都大婚,来参加婚礼的皇亲贵族却没有几个,太子重病、三皇子人间蒸发,皇上又政务繁忙,后宫妃嫔又不得参加这样的婚礼。
因此两个人的婚礼上,大家也都玩的很开,萧斐被一些交好的朋友灌得咛叮大醉,而萧景阳也难逃被灌酒。
高娉也中了和沐长歌一样的迷香,浑身无力、神志不清,尽管如此,身为一国公主的良好修养,她依旧端坐在新房内的床上,正襟危坐,一动不动。
头上虽盖着喜帕,但还是可以感到屋中的烛火之光,眼前突地变暗,高娉不禁抓紧自己的裙子。
“怎的将烛灯熄了?”声音亦如高娉这个人一般羸弱,紧张的连说话因也颤抖。
旁边熄灯的丫鬟缓缓说道:“奴婢怕主子紧张,擅自做主将灯熄了,奴婢该死。”
这丫鬟全然没有认错的意思,只是客套一句罢了,她也不过是拿人钱财帮人做事罢了。
“罢了罢了,你下去吧。”高娉长呼一口气,还记得自己被萧斐带回来的时候,萧斐说过娶她只是各取所需。
他说:“平宣公主腹中孩子不可没有父亲,本王也不可没有王妃,又正好平宣公主不喜欢本王,本王心中也已有她人,我们成亲后便是各取所需、互不干扰,岂不快哉?”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门吱嘎的响了,萧斐那样说高娉也很感动,只是也难免紧张。
凌乱又跌跌撞撞的步伐一点点激荡着高娉的心脏,感到前面有一道灼热的肉墙挡住了流通的空气,醇香的酒味扑鼻。
萧景阳大醉,不忘新房里的佳人,坐在高娉身旁,傻笑。
“怎么不点灯啊。”因为酒喝得多了,嗓子带点沙哑。
高娉的心徒然一跳,她知道来京都有可能会遇到那一晚夺走她身子的人,可耳边的声音竟是那么耳熟。
喜帕被萧景阳不耐烦的掀开,因为伸手不见五指,萧景阳根本看不清高娉的五官,只是将她扑倒在床上。
喷着灼热的酒气,喃喃道:“我想要你,阿歌。”
高娉的身子猛然一僵,那一夜同样是这么一个人。
在一个多月钱,她从北齐来到京都是要参加南唐宫廷选秀,那一夜她有些饿,从醉仙楼下楼去吩咐丫鬟做晚膳,已经很晚了,厅里除了夜班的掌柜,和一个浑身充满了忧郁气息的俊俏青年烂醉如泥的在喝酒。
他的嘴唇已经溃烂的不成样子,还有血迹衔在唇角,掌柜无奈的看着萧景阳,这人是皇子,他可得罪不起。
高娉本就厌倦酒鬼,只是这样一个仪表不凡的男子让她多看几眼罢了,她也没打算多管闲事,径直去找掌柜点一些晚膳送到楼上。
可谁知路过萧景阳的时候,萧景阳猛的将桌上的酒坛推落在地,痛哭流涕的道:“我哪里不好,我哪里不好!”
吓得高娉扭头就要上楼,比起被酒鬼误伤,饿又算的了什么。
萧景阳喝得眼睛里都满是血丝,向前一瞟就看到高娉的背影,就好像是沐长歌的背影一样。
“阿歌,你来找我了吗?”萧景阳喃喃道,然后跌跌撞撞的跟在高娉身后随她上楼。
高娉听着身后凌乱的脚步声,亦是心乱如麻,回到房间立马将门狠狠地关上,奈何萧景阳追了上来。
萧景阳的力气很大,高娉已经被吓得花容失色,萧景阳反关上门,看着花容失色的高娉,醉的已经分不清高娉是谁。
“阿歌……”萧景阳一步一步逼近高娉,高娉一步步后退直到撞到柱子上跌坐在地上,吓得她面色煞白,浑身发抖。
谁知萧景阳也坐在地上,脑袋靠在高娉的肩膀上,哭诉道:“阿歌,你究竟是为什么这么讨厌我,疏离我,为什么?你告诉我,我改我可以改。”
俗话说酒后吐真言,向来以自我为中心的萧景阳吐露心声,竟是一整颗心都藏着沐长歌。
白日里他高高在上冷酷如斯,夜里却买醉说着心里话。
女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见到可怜的人或者事都会母爱泛滥,高娉也是。
她看着身旁倚靠自己的男人,穿着长相皆不凡,只为了口中那个女人哭得稀里哗啦,不禁渐渐散去了恐惧,伸手去抚摸这张俊朗的脸庞。
萧景阳突然捉住她的手,像是捉住了希望一般,眸子亮晶晶的泛着红。
“阿歌,你也是喜欢我的,对吗?”萧景阳充满了企盼,高娉却摇了摇头,将手抽了出去,起身就像里面逃。
自己就算在北齐再不受宠,也是一朝公主,岂能与陌生男人共处一室。
高娉干脆去床上收拾东西,还是下楼与丫鬟们呆在一起安全些。
赢弱的身形就在床边收拾着,萧景阳眼前模模糊糊的显露出沐长歌的脸,他突然从高娉的背后环住她。
灼热的酒气喷在高娉耳畔,“阿歌,我想要你。”
高娉手中的衣服颤了一下掉在地上,接下来就发生了难以挽回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萧景阳头疼欲裂的醒过来,看着身旁瑟瑟发抖的陌生女子,脸色顿冷,一句话都没有留下便扬长而去。
高娉回想着一个多月前发生的事情,就是因为那个人,她的清白被毁,那人一句话不说的离开,害得她不能留在京都选秀,也不可回到北齐,只有去北定边境找子修,这是唯一一个对自己好的亲人。
回过神来,高娉身上繁琐的嫁衣已经被萧景阳褪下。
他在她的耳边喃喃,声音嘶哑犹如野兽,比起那一夜他此时要温柔的多。
高娉微张着嘴,喉间溢出细细碎碎的轻吟,伸手想要将他推开。
谁知他碰到她的抵触,忧郁的气息尽数散去,他变得兴奋,像是蕴藏着一团火焰,逐渐将她点燃。
吻住她,酒气在唇畔间迷醉。
感受到身前这人轻微的颤栗,轻吟声绕在耳畔,像是在哭,他满足的在熊熊烈火间添柴,让这火烧的愈来愈烈,无止境的灼烧着。
有人像是在炎炎烈日,有人却像是在腊九寒冬,沐长歌困得打个哈欠。
莫非萧景阳不来了?这正衬自己的心愿,昏昏欲睡间听到门吱嘎响了,沐长歌突地精神的坐直身子。
萧斐大醉,却还是和没喝酒一般无二,一走进来整个屋子的气氛都冷了。
蜡烛自觉地都灭掉一个,空气冷凝,沐长歌不禁打个嘚嗦,感受到来者的寒气,心中一凛。
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萧景阳那么严肃?若是他发火,倒霉的不还是她?
萧斐怎么可能不严肃,自己心爱的女人嫁给萧景阳,若不是为了大局,他如今已经在二皇子府的新房房顶上望风了。
萧斐什么话也不说,拿起床上雪白的帕子,咬破手指在帕子上染上一点红梅。
然后将帕子扔到地上,径直爬上床,到里面躺下就闭上眼,尽量不去想沐长歌嫁给萧景阳的事情。
什么情况?沐长歌觉得萧景阳好像没有那么讨厌了,前世的血海深仇也像是梦一般,如果不是沐长歌贴身体验过,真会以为自己做了个很长的梦。
既然萧景阳不难为自己,那自己也就睡吧,何苦难为自己。
沐长歌躺在床边,蒙着喜帕穿衣而眠,睡觉也没有睡踏实,谁知道身旁的狼会不会突然醒过来咬她。
第二天一大早,萧斐就醒了,是被莴苣叫醒的,莴苣轻手轻脚的弄醒萧斐,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一眼头蒙喜帕穿衣而眠的沐长歌。
萧斐也瞥了一眼沐长歌,只以为她是高娉,这个公主真是奇怪,这一晚上就这一个姿势在床边。
出了新房,就见穆子安拿着剑不安的站在一旁,萧斐没有理他,对莴苣道:“将屋里的白喜帕送进宫拿给母后吧,让她放心。”
莴苣点了点头,进屋去拿染上萧斐的血的白喜帕。
穆子安一直没有说话,这才张口道:“爷,二皇子府那边有了动静。”
“嗯?”萧斐挑眉。
萧景阳以为自己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沐长歌,美美的睡上一觉,然而大清早的天还没亮,酒劲过得差不多了,就听到身旁碎碎的哭泣声。
“大清早的,哭什么!”萧景阳醒了就看到高娉这张有点面熟的脸。
“你是谁?怎么在本殿的新房之中!”萧景阳温柔的眉眼中顿时变色,冷飕飕的像刀片一样飞向高娉。
萧景阳还没弄清楚情况,自顾自的穿上衣服,冷眼看着地上衣衫凌乱,床上露着香肩在轻声哭泣的高娉。
那香肩还有脖颈上还有自己昨晚留下的痕迹,青青紫紫,左一块右一块数不胜数。
“咳咳”萧景阳咳嗽一声,脸色变得唰白,“来人!”
突然出现一个身穿夜行衣面无表情的冷酷男子,这就是二皇子最忠心的暗卫苍南。一直都藏在暗处,在府外,基本上不露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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