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关心则乱,萧斐给她穿上为她准备的新衣,然后便跌跌撞撞地出去找穆子安。
“爷,你怎么了?”穆子安见萧斐的脸色难看至极,不禁问道。
只见萧斐眸光凛凛发寒,还想说点什么的穆子安不禁闭上了嘴。
“钟时初和温东流还不愿交出东西吗?”萧斐声音低沉,脸色微冷。
“是。”穆子安颔首道。
“子安,你亲自快马去一趟,告诉钟时初,他的外甥女咽气了。”萧斐说完,便回了幽兰居。
“爷……”穆子安略显迟疑,思虑萧斐的话,真的还是假的?管他呢,无论真假,都与他无关。
萧斐抱着沐长歌坐在幽兰居院子里的兰花中间,莴苣和一众侍女则跪在周围,人人屏息垂首,众人紧张的心跳声,均匀的呼吸声,在静的诡谲的气氛下,异常清晰。
有人告诉子修萧斐在幽兰居,子修便急忙忙的来了,只见萧斐抱着沐长歌坐在兰花丛里,一时之间,恍若天仙。
子修也不敢相信沐长歌死了的消息,但看到这个画面,哪里容得他不信。
“王爷,现在正是你巩固基础的时候,应当化悲痛为力量才是。”子修安慰萧斐道。
“阿歌,被我打死了。”萧斐的话一说出来,子修连带着莴苣都是一惊,子修不敢置信的看着萧斐。
萧斐的心绞痛,完全没有化悲痛为力量的心思。
垂首看着沐长歌恬淡的睡颜,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染上一丝绝望,甚是死气沉沉的灰暗。
而沐长歌,似能听到萧斐的说话,却着急的说不出一句话,自己就好像被关在一个密闭全黑的空间里。
耳边突然想起一个熟悉而清冽的声音,“是因为过得太清闲太如意,你就忘记了自己重生的目的了吗?”
不是做梦,而是真切的听到这个声音,久久也挥之不去。
而萧斐在幽兰居的院子里坐了一天,封闭了贤亲王府与外界的一切消息,所有来客皆是不见。
直到傍晚时分,穆子安带着温东流回来。
温东流完全换了一个模样,此时的他身形纤瘦修长,面容俊朗,与之前的胖子模样全然不同。
萧斐见到他,都差点没有认出来,温东流只看了一眼闭眼的沐长歌,心中便已经有数。
“王爷,还请将长歌抱进房间。”温东流的话,让萧斐起了身,面无表情的将沐长歌放进主屋的软榻上。
“长歌并没有死。”温东流一语,吸引了萧斐的目光。
“此话当真?”
“刚才我观察到王爷一直紧攥着长歌的右手,因此右手指端青紫肿胀,长歌还有血液循环,可能是因为缺气导致的窒息,呼吸和脉搏因此也都很浅薄,探气和把脉都识别不清,因此形成了假死状态。”温东流有条不紊的分析道。
“温师兄,那阿歌就交给你了。”萧斐因为沐长歌的假死状态一天没有做事情,也该做一些棘手的事情了。
“好。”温东流点了点头,萧斐放心的将沐长歌交给温东流,便带着穆子安回到自己的书房。
看到皇宫里送来的一厚摞子奏折,皱了皱眉,坐到书桌前点灯熬油的开始批阅。
“对了,派人守在幽兰居,让人安排温东流就在幽兰居的侧卧休息。这段时间,除了不可以离开幽兰居一步外,满足他的一切需求。”萧斐对站在一旁的穆子安说道,见穆子安微微颔首走了出去,便又垂首开始批阅奏折。
幽兰居内灯火通明,温东流温润儒雅的外表成了贤亲王府里侍女婆婆口中的风靡人物,莴苣是幽兰居的一等侍女,自然而然的成了侍女争相讨好的对象。
好在莴苣稳重又知道自持,一次两次后便都以太忙给婉拒了。
萧斐在书房一呆就是三天,沐长歌也是一睡就是三天。
迷迷茫茫的睁开眼,就见屋里多了好多个侍女,其中一个见沐长歌苏醒,便快速走过来。
“王妃您醒了?可让奴婢去告诉王爷?”这个侍女不卑不亢,显然也是受到了良好的修养和培训。
“不用,叫莴苣来伺候,你们都下去吧。”沐长歌看着这么多侍女,就觉得眼花缭乱,更何况看着也都眼生,这便是与生俱来的不信任感。
“王妃,王爷……”侍女有些为难,她们都是王爷精心挑选出来伺候沐长歌的,只怕沐长歌会出什么事情,到时候她们这些侍女便是难逃责任了。
“有什么事情,本王妃担着,定会保全你们。”沐长歌一眼就看透她怎么想的,衔着浅淡的笑意,又道:“你叫什么?”
“奴婢甘兰,本是倚月阁的一等侍女,只是倚月阁尚且还空着,王爷便把奴婢调来了王妃这里。”甘兰说了很多,见沐长歌并没有露出不悦的神色,当下松了口气,也不便多说。
她也想在幽兰居伺候,毕竟倚月阁空旷,将来又不一定来什么样的主子,都说王妃仁慈,待人亲切。
更何况是王府的女主人,跟着王妃自然不会吃亏。
“甘兰,你让她们都退了吧,再让莴苣来伺候,然后再去通知膳房做点清淡点的膳食,就说本王妃饿了。”沐长歌从莴苣那里曾了解到,王府内设有十几个院落,虽没有住人,却都有管理院落的一等侍女,王府里所有的一等侍女都是王府精心培训的,无论换了哪个主子,都会忠心于自己的主子的。
沐长歌不傻,说是这般说,可有几个会真的忠心于除了萧斐以外的人。
可既然是萧斐赐给她的,她也不好拂了萧斐的颜面,只要忠心值守没有花花肠子,她也必然会真心相待的。
甘兰心里美滋滋的屏退众侍女,然后去找莴苣。她向来是个爱面子的,在王妃跟前伺候,在王府的姐妹面前也会有几分颜面。
沐长歌当然不会知道甘兰如何想的,莴苣很快就来了,看见沐长歌真的醒过来,笑的很真挚很开心。
“王妃总算是醒了,莴苣伺候王妃更衣吧。”莴苣从柜子里拿出一套湖蓝色的。
“先沐浴吧。”沐长歌虽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但觉得应当很久没有洗澡了。
一说沐浴,沐长歌便也想起自己捉弄萧斐的事情,心下一紧,那件事当真是自己不对,以后可不能做这种蠢事。
“王妃,王爷特意吩咐,不允许王妃沐浴。”莴苣小心的看一眼沐长歌,生怕沐长歌生气。
“这样便免了吧。”沐长歌无奈的叹了口气,因为这件事情,自己恐怕会被萧斐牵制很久。
就是自己的良心也过不去啊,这件事情究根结底都怨自己作茧自缚。
“对了,王妃,王府来了位客人,听说是您的师兄。”莴苣见沐长歌没有生气,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道。
“师兄?是温师兄吗?”见莴苣点头,便笑了笑道:“温师兄来了,舅舅来了吗?”
莴苣摇了摇头道:“府里只来了温师兄一位客人。”
沐长歌换完衣服后,身体虽然还有些虚弱,却也比刚醒的时候强上许多。
然后便去寻温东流,一同在饭厅用膳。
吃饭的时候很安静,直到温东流先放下碗筷后,只听他说:“长歌最近可服食了什么药?”
沐长歌也放下碗筷,不解的看向满眼都是纠结的温东流。
他是个向来有话直说的,见他如此便道:“莴苣,你们都下去吧。”
屏退几个侍女,沐长歌看向温东流,道:“温师兄有话不妨直说,长歌最近并没有吃什么药啊。”
“并没有服食过吗?这便奇怪了。”温东流的眼里有些疑惑,然后道:“你为何会形成假死状态,除了水中闷热受到轻微气流压力外,可能和这个药也有些许关系。还有长歌理应到了来月事的年纪,想来就是这几日吧?由于药物的作用下,长歌的月事被顶了回去。这药劲极强,若是不将其完全清除,怕是会绝孕。”
“绝孕?”沐长歌皱眉,是萧斐给她的白玉瓷瓶,她这几日用的药也只是那个了。
用完那个药后,她肚子不疼了,然后月事也没了。
“温师兄,你随我来。”沐长歌带着温东流急忙忙的回到幽兰居,去主屋里面的大床上,没有找到那白玉瓷瓶,想了想之后便唤来莴苣。
“莴苣,问问收拾屋子的侍女,可否见到过一个白玉瓷瓶。”让莴苣吩咐下去后,很快这个消息便传到书房里的萧斐的耳朵里。
穆子安在一旁站着,看着自家爷手中拿着白玉瓷瓶,看了许久也不说话。
良久,萧斐伸个懒腰,道:“子安,去跟子修再拿一个这个药,然后你帮我收着便是。”
说完,萧斐就去往幽兰居,因为几日的寡眠,萧斐的脸色有少许苍白,见到沐长歌后,与沐长歌相比起来,倒也不是那么明显了。
“阿歌。”萧斐早就知道沐长歌醒来的消息,只是奏折太多,密信也太多,让他抽不了身。
“阿斐。”沐长歌嫣然浅笑,心中有些过意不去假死一事,看着萧斐的眼神里也带着一丝奉承。
这两个人都是同样的心理,各自都觉得自己对不起对方,因此也十分融洽。
“听说阿歌你找这个,肚子又痛了吗?”萧斐揽着沐长歌的腰肢,温柔的问道,眼中噙着丝心疼。
“不是。”沐长歌笑着摇了摇头,拿过萧斐手中的白玉瓷瓶交到温东流手里,然后道:“是温师兄想看看我用了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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