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也许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沐长歌激动的握住老板的手,老板娘慈眉善目的点点头。
她十分确定的说道:“我和我家相公都看到了,相公,你来看看是不是?”老板娘瞟向一旁皮肤黝黑、个矮眼小的男人,在沐长歌完全无察的状况下,朝他眨眨眼。
“是是是!就是这姑娘。”老板指着画像道,然后又道:“姑娘,让臭婆娘带你去柳绿巷看看?”
这个老板长得就很猥琐,贼眉鼠眼的模样让沐长歌心下一紧,有些迟疑。
但看到老板娘慈眉善目的模样,倒也不像是骗子,也许是走了多半天着急找宛安的下落,才会什么都想去试试。
沐长歌点了点头,收回画像后,带着一丝防范心和老板娘一起去往所谓的柳绿巷。
左拐右拐的巷子里很清静,清静的让沐长歌感到诡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沐长歌吸入些许粗劣的花粉味,立刻屏息向后退几步,敌视着满脸堆笑的老板娘。
“哟,防范意识还很强。”老板娘似乎换了一副面孔,那善意的笑容从脸上散去,阴森森的瞟一眼准备拔剑的沐长歌道:“可惜已经到了贼窝,就算会点三脚猫的功夫也难逃生天。”
“该死!”暗自咒骂一句,沐长歌只觉得自己轻飘飘的,被这股迷香迷得五魂三倒。
就在身体快瘫软倒地的时候,后背突然有一股力量,一张手掌托住她的背,而沐长歌的鼻间飘入一股幽草清香。
沐长歌以为是援兵来了,当她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身在一个大金笼子里,这是她第二次被关进这个笼子里。
然而屋里软榻上喝酒的人却是李云龙,这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少年。
“你终于醒了。”声音中听不出情绪,面上也看不出喜怒,他的眼底一片清寒。
沐长歌似乎猜到了什么,眼神顿冷:“你和宛安失踪是不是有关系?”
“她一切都好,已经送回了慎郡王府。九王妃还是自求多福吧。”提及宛安,李云龙眼底的清寒散去不少,唇角也弯了弯。
为什么要抓我?沐长歌把这句白痴的问题咽进了肚子里,看着面前的少年,心底一片冷寒,他与萧斐关系不浅,而今却在半阙的地界上,看守她。
可想而知,他对萧斐只是虚情假意。
沐长歌意外的安静让李云龙有些不安,看着笼子里满脸沉静的女子,敛去脸上淡淡的笑:“为何不问自己为何被抓?”不待沐长歌说话,李云龙便自顾自的说道:“九王妃这么淡定,莫非是以为这一切是九哥的玩笑?”
“呵呵。”沐长歌没忍住笑出声来,这家伙的想象力倒是丰富,萧斐不在京都,自己忙得焦头烂额,哪里有时间弄这些情趣?况且与他两次相遇,他的态度截然不同,这很容易说明一些问题。
半晌,李云龙忽然站起身,走到沐长歌跟前:“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宛安。”宛安是他的软肋,沐长歌清楚的见到李云龙脸上一闪而过的柔情,她已是笼中鸟,想要离开自是要动些脑筋。
见李云龙挑眉,沐长歌笑了,不愠不怒的说道:“你与王爷一定要好吧?”李云龙点了点头,却问:“你为何知道我与王爷的关系一定要好?”
“区区六品官员家的公子,可以叫王爷九哥,不仅如此,还可以随意出入贤亲王府。王爷是真的把你当做兄弟,然而你却将王爷当成外人。”
沐长歌眸色微冷:“你背叛了他,你说宛安知道了,会不会对你失望透顶。”
“从未有过希望,何谈失望。”李云龙有些心堵,而沐长歌淡淡的眼光射向他,李云龙只觉得自己像是坠入了冰湖,从头到脚,冰寒彻骨。
半晌,沐长歌没有再提宛安,而李云龙也总是像避着有关宛安的话题。
“我与九哥关系要好,我却背叛了他。”说不出的落寞和萧条感再一次落在他的身上。
“王爷可能一早就知道了。”语气中尽是笃定,沐长歌说不清是什么原因,也许是自己的猜测,但更多的是因为对萧斐的信任吧。
“怎么可能。”李云龙心里是没底的,但想到自己和半阙来往已经不是半月两月的,若是被发现,凭萧斐的性格,自己恐怕早已身首异处。
沐长歌一口笃定,对李云龙忽生反感:“拿宛安和湘湘来说,他们与我初次见面便会叫我九婶婶,而你,叫王爷九哥,却叫我九王妃。这就是差距!心细如尘的王爷,你觉得凭他的敏锐程度,我都能察觉到的,他会察觉不到吗?”
沐长歌的几句话,让李云龙心乱如麻,说到底还是太年轻。
“你与王爷的关系之好,我也察觉一二,你之所以会为半阙做事,是为了家人?亦或者是宛安?”沐长歌悠悠站起身来,直视面前的清瘦少年。
李云龙垂下眼帘,当沐长歌说到宛安的时候,猛的抬头对上沐长歌似乎洞悉一切了的黑漆漆的眼睛。
你怎么知道!李云龙张着嘴,还没来得及说话,沐长歌便打断他:“宛安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看见你就分外眼红,水火不容。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故事?说来听听。”
很淡泊的语气,却掺杂着几丝温和柔意,让李云龙听着很舒服,心中的故事本是要埋藏在心底的,但听见沐长歌的声音,以及对上那双忽然充满了温和的剪水眸时,心底始终压抑着那条防线在此刻决堤。
他和宛安是一种人,都有一层很厚的茧将自己柔软的内心包裹,看似坚如磐石,实则要比一般人要柔软的多。
李云龙说,他们的故事很短,短到他以为所有的事情只发生在昨天。
襄阳城一霸,一直以来都是李大家的二公子,因为李大家世代书香门第,与襄亲王的关系要好,而李云龙自小丧母,所以疏于管教,从小就喜欢偷鸡摸狗好的不学学坏的。是出了名的襄阳城小恶霸。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小恶霸,有一天某个粉琢玉雕的小女孩,也就是宛安,提着剑指着他说:“你就是襄阳城的小恶霸?”
他点头,觉得面前粉琢玉雕的娃娃很可爱,也完全没有防备。
年幼的宛安从小听多了说书的,锄强扶弱、助人为乐倒是听了不少,但是却也因此做了很多让人大跌眼镜、啼笑大方的事情,反倒是帮了倒忙。
而这一次,宛安听说恶霸在街头闹事,便义愤填膺赶了过来,这小哥哥虽然好看,但是他是人人喊打的恶霸,宛安一剑都刺穿了李云龙的右肩。
剑虽锋利,却好在没有伤到要害,从此,两个人的恩怨开始。
明争暗斗多次,宛安都落于下风,而让宛安觉得李云龙最可耻的地方在于,李云龙欺负完她后,又给她一个甜枣。
而令李云龙失落的是,他已经给她下台阶的台阶石,她却嘴拧的说自己还会回来,让他等着接招。
时至如今,他们已经相识八年,而在两个月前,他对宛安不同寻常的感情,被半阙的线人知晓。
半阙也掌握了李云龙的软肋,李云龙不出意外的倒戈于半阙,而半阙也乐哉的让他说出不少有关萧斐的信息。
而萧斐的举动和行程,李云龙调到京都后,甚是清楚,因此也常常给半阙传达这样的信息,而有些机密重要的事情,李云龙只当自己从未知晓过,只字未曾向半阙提过。
而今绑架沐长歌,也是半阙的一道指令。
沐长歌不禁感叹这一对欢喜冤家,从小到大打到大,是不是应了一句话,打是亲骂是爱。
而且他们之间有很多相似之处,比如很小丧母,都是襄阳城人见人怕的恶霸、魔女,心地其实都不坏。
只是有些时候,两个人都不愿退后一步的时候,他们之间的隔阂只会越来越大。
“旁观者清,你与宛安说的上是青梅竹马、欢喜冤家,既是青梅竹马,你应该很了解宛安的性格才是。”沐长歌很快的就指出他们之间的弊端,而李云龙认真的听着,生怕错过些什么。
“宛安性子里有一些争强好胜,而你的性子有些清冷,有的时候你既然赏了人家一块甜枣,为何不给她整片枣林?让她淹没在甜枣之中,那个时候,宛安若是再嘴拧,可就是她对你真的是苦大仇深。依我对宛安的了解,若是苦大仇深的话,宛安完全可以直接杀了你,然而除了初次见面的那一剑,再也没有让你受伤的时候吧?或者远离你,当做根本不认识你,可我与她的几次对话中,都自然而然的提到了你。”话里有很多道理,沐长歌惊奇的发现,自己处理旁人的事情,竟然如此干净利落。
“王妃,你说的甚是有道理。”李云龙的认可比什么都让沐长歌高兴,点了点头后道:“那我也该和你说正事了。”
沐长歌正要说可以将自己放走离开,半阙阴森森的声音便传来:“你有什么正事要说?也让我听听?”沐长歌和李云龙相视一眼,脸色皆是一白。
“无论结果与否,我不该继续颓废、堕落下去。”李云龙孤寂清寒的眸子柔下几分,忽然压低声音对沐长歌说道:“我拦住他,你去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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