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时不同往日,萧斐身边站着的是沐长歌,这个让萧斐想庇佑一生一世的人,他虽依旧会走原来的老路,放手一搏。
但却要想好后路,只为庇护住身侧之人。
放在前世,若是他有心存活,也不会死。
萧斐回过神来,见沐长歌怔怔的看着自己,蓦的照了个大红脸,好歹也是王爷,萧斐便恢复如常,笑着问:“阿歌是觉得为夫太美,美的移不开眼了吗?”
“王爷监视我?”沐长歌的声音忽然发冷,连温和眸光也蓦的一黯。
“阿歌……”是监视了,只是担心她而已。
萧斐的心一突,握住沐长歌的温软的小手,生怕她从自己身旁悄然消失。
“觅荷是王爷的人吗?”看到萧斐温柔的眼神,沐长歌心下有些软,语气缓和了些,但深谙的眸子里隐隐带着冷色。
萧斐将脸贴在沐长歌身上,垂下眼:“是”
沐长歌微微一怔,没想到萧斐没有一丝隐瞒,而觅荷的确也没做过害她的事情,就是上一世自己打入冷宫,她还拼死拦着侍卫。
自己未免有些不近人情……沐长歌心底不禁生出一股愧疚,她这些日子真真是冷漠了觅荷,她是她最看好的丫头,就是临死前也拼死要保护沐长歌。
而沐长歌的默不作声,让萧斐有些急躁,又道:“十二年前我曾在黑市买了很多这样的孩子,磨练他们几年后便又放到黑市去卖,或者街头去寻找买家。”
沐长歌又是一怔,没料到萧斐暴露这么多的内容,也算是意外的惊喜。萧斐能据实已告,说明他信任她。
可有一件事情始终压在沐长歌心底,就是萧斐要拿鲛泪救何人?这始终是沐长歌心中过不去的一道坎,若是他说出来还好,就是因为他不说,所以才让绊在心坎上。
其实想多了也无用,沐长歌拉回思绪,十二年前自己也才三岁,那个时候的萧斐就已经学会了广撒网?沐长歌不禁暗暗佩服。
“当时王爷为何要那样做?”不可能那么小的时候就看上皇位了吧?沐长歌知道,萧斐若是早就觊觎皇位,不可能那么晚才来到京都。
“为了辅佐帝王,臣之本分罢了。”贴着沐长歌胸口,听着有条不紊的心跳声,萧斐此时的心境格外的沉静。
“也对。”沐长歌笑,萧斐天生就是做王的料子,做臣子他会是个好臣子,若是做君主呢?沐长歌看着萧斐好看的脸廓,不打算在继续这个话题,明天要去看看宛安、庄秋棠和罗扇盈,顺便再进宫一趟,该给太后娘娘和贵女学堂一个交待。
月色当空,微风拂过,在清风酒馆的包间里,温东流和宋云浠相对而坐。
“罗家小姐的伤口上有师父秘制的麻沸散,明明只能口服不能外敷,若是发现的晚,她的那条腿算是废了。”温东流的脸上没有喜怒,语气也很平常。
“师兄,她害了长歌。”谁害了她,他就不会放过谁。宋云浠说的明白,看向温东流,只想他可以理解。
温东流温润含笑的脸上出现了丝丝裂痕,看着对面坐着的宋云浠,他不再是小时候那个爱哭鼻子、胆小怕事的师弟了。
“云浠,你觉得长歌会喜欢这样的你吗?”因为沐长歌的受伤,报复到一个孩子身上,温东流觉得可耻,怎么会有这样的师弟,医者父母心,不去救人反害人,温东流真想替师父将宋云浠逐出师门。
宋云浠安安静静的,也许是因为环境变了,人的心境也就变了,看久了后宫女人的明争暗斗,心思也变得阴暗不堪。
“我不敢想,若是那红锦蛇大几年,长歌会怎么样!我不想让任何人伤害长歌,谁都不行。”因为刘氏,他与沐长歌已经变得生分,他只想默默地帮沐长歌做一些事情,除掉一些对她居心不轨的人罢了。
“云浠!”温东流是真的怒了,好说歹说,这小子真是变了啊。
“师兄,你倾尽半生研究医术,走南闯北,难道就没有想停下来过吗?若非长歌有事,你又怎会留在京都。师兄,你永远也不会理解爱一个人的感受。”所爱之人幸福甜蜜,而他必然没有结果,却偏死不回头。
温东流只顿了顿,心头微微抽动,爱一个人的感受,是初遇洛芙时的惊艳,还是得知洛芙死后的刻苦铭心?
“我不知你是什么感受,我只知道长歌已经嫁给了贤亲王,贤亲王可以庇她一生。云浠,做师兄的也只能劝到这个份上,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至于罗家小姐的伤,我来处理。”温东流看宋云浠眼中的痛,有些不忍:“罗小姐若落下残疾,最后得意的并非长歌,而是那些等着看长歌笑话的人。你以后做事万不要如此毛躁,太晚了,我得回王府了。”
温东流拎着药箱不再看宋云浠一眼,径直下了酒馆,而宋云浠却呆坐在桌上。
反复思量温东流的话,贤亲王可以庇她一生!是啊,贤亲王是她的夫君,又是王爷,他可以庇她一生,他宋云浠又算什么?
而忽略了温东流最中肯的最后一句话,满脑子都是萧斐和沐长歌相携步行,甜蜜的模样。
宋云浠只觉得心痛,心为何要痛,她过得好,他理应开心才是。宋云浠失魂落魄的回到太医院,次日,一切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太阳当空照,沐长歌知道自己起晚了,赶忙从床上起来,萧斐却还在呼呼大睡。
看着他安静好看的睡颜,脸上带了一丝疲惫,他这些日子一定累坏了,沐长歌也不忍心打扰他。
他没起,想必今日他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沐长歌便让他继续安眠。
轻手轻脚的去沐浴更衣,再去找莴苣梳上一个端庄郑重点的发鬓,选一条暗紫色的锦服换上,长呼了口气。
今儿个是要进宫去找太后,对于两个丫头打架和湘湘吓晕的事情,作为当日助教的沐长歌,理应给了交待。
和柳环坐着马车入宫,到了寿安宫发现,不仅皇后娘娘、太子妃在,今生尚未谋面的刘贵妃也在,她提前派人知晓太后娘娘今日入宫,她们这些娘娘们有些三堂会审的气势。
好在沐长歌不怯场,柳环亦是如此,两个人便不卑不亢的给高一头的娘娘请安。
太后娘娘眼底有些不悦,但表面上却维持着笑,而皇后娘娘却是始终衔着浅笑,太子妃冷着脸像个局外人,而刘贵妃似乎在等着看笑话。
给前面娘娘请安都是风调雨顺,直到刘贵妃,“贵妃娘娘万福金安。”若非刘贵妃点头,沐长歌便只能摆着行礼姿势,就算腰酸腿痛也要忍着,毕竟大一头压死人。
“昨儿睡得太晚,今儿一早起来,就落枕了。”刘贵妃揉着脖子,眼底闪过一丝阴狠,完全没打算让沐长歌马上起来。
连太后和皇后多少有些不悦,两个后宫之主都没有拿着沐长歌,她一个小小贵妃拿捏她们的儿媳和弟媳是什么意思?
就是连太子妃都皱了皱眉,看到刘贵妃眼底的恨意,太子妃了然,沐长歌得罪人家了。转而看向沐长歌,沐长歌微微颔首、一派沉静,若是刘贵妃再不点头,刘贵妃当真是小家子气了。
“哟,贤亲王妃怎么还端着礼,赶紧起来吧!”刘贵妃抿了口茶,见沐长歌含笑谢恩,眼中有一丝恨意和不屑,刘氏就是被她算计死了?看她那安静样儿,和她的死娘一样就会装。
好歹是太后的亲儿媳妇,太后不悦,但却没有说话,只能瞪刘贵妃一眼,这贱人没有母族,也十分跋扈,若不是皇上护着,早就把她拍死。
刘贵妃却仿若未察,紧接着道:“听说贤亲王妃刚成亲第二天就病了,一病就是三天,前几天又病了,也是娇贵,若是因为来寿安宫请安又病了,贤亲王该怪……”刘贵妃笑着没说完,就被太后娘娘打断:“阿歌,来母后这里,让哀家看看,身体可康健了。”
沐长歌颔首喏了一声,落落大方的径直走到太后跟前,跪在太后娘娘身边任太后上下打量。
除了宋云浠,宫里鲜少有人知道沐长歌是被蛇咬伤,乙班的学生一问三不知,宋云浠为沐长歌诊脉也只说是血虚气短所致,他知道若是大家知道宫内有毒蛇,怕是要人心惶惶,对沐长歌也是百害无一利,所以只有暂且隐瞒。
沐长歌也很满意现在她们都不晓得自己被蛇咬,被太后娘娘安抚了一会又被皇后叫去安抚一会,然后才坐到该太子妃身旁。
太子妃苏凉月就是万年不化的冰湖,从沐长歌坐过来便一声不吭,仿若未见,沐长歌也不甚在意,只知道太后娘娘很快就要说到贵女打架和湘湘昏厥的事情了。
最重要的是,乙班贵女们又对罗扇盈带蛇一事只字不提,只怕殃及池鱼,而且是沐长歌第一天上任,邱如屏又不在,阮湘湘为何晕倒?御医说是外界刺激,不得不怀疑沐长歌做了些什么,把向来体弱的阮湘湘吓晕。与此同时还发生了打架事件,不得不都将矛头指向沐长歌这个助教。
更何况这三个人的身份,哪个不是镶着金边?阮湘湘又是皇后的亲侄女、太后的亲侄孙女。
皇后比太后更要处事圆滑,更会说话,和太后左一言右一语,时不时带上沐长歌还有苏凉月几句。
反倒是刘贵妃,被撂在一边,她也不生气,反正也是习以为常了,她是个没有母族帮助的后宫宠妃,唯有靠皇帝的恩宠,这一个皇后一个太后都是阮家的,她能搭上什么话?
“今年京都之中驻留的秀女可是比往年要多的多啊,听说大月氏、姑墨、楼兰也各派来了一位公主。”太后说着,皇后笑着接过话来,看向沐长歌:“这也都是像镇南王这般的人物为我南唐打下了结实的基础,如今南唐愈来愈繁盛,少不了镇南王这样勇猛无敌的武将。”皇后话里的倾慕之意就是傻子都能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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