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宋云浠暗暗攥紧了拳头,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贤亲王呢。
宋云浠只能满是失落的看着伊人从自己怀里被人夺去,他们是光明正大的夫妻,自己又算的了什么呢?只是个默默无闻暗中守护的一个无名小卒。
回到幽兰居,萧斐温柔的将沐长歌放到床上,幽深的目光注视着沐长歌的没有喜忧的眸子。
萧斐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他幽深的眸子似令人迷失,柔软、魅惑着沐长歌的眼和心。
他的唇离她很近,甚至时不时擦过她耳廓,透心的痒,灼热的呼吸拂过脸颊,轻软湿润如同一个细腻的吻,沐长歌僵着身体不敢动弹,全身却一寸寸的软下来,软成绵、成雾。
恍惚里听见萧斐的声音低低响在耳侧,带着微微柔意,“阿歌,我想你了。”
沐长歌垂了眼,不言,不动,回溯往事间,忍不住沉陷在萧斐的无限柔情里。
淡而清晰的气息相缠、呼吸相闻,带着灼热得令人颤抖的温度。两个人的心跳又密又急,沐长歌微微颤抖的闭上眼。
闭眼的那一霎,沐长歌一震,毫没来由的轻轻一偏头。 萧斐的吻,迤逦如蝶般,落在沐长歌的颊上。 唇瓣擦过的肌肤,似乎都火辣辣起来。
睁开眼,清晰的看见他墨色瞳眸里自己略有些茫然的神色。
他的目光较平日更加幽黑深邃,荡漾着迷离难明的波光。 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只是盯着她,似在审视她的表情,又似想挖出她内心深处盘桓不去的某些东西。
黑暗里,萧斐定了定,呼吸略有些短促,随即平静下来,搂着沐长歌火热的身体安静的躺在她身旁。
“阿歌,隐瞒你很多事情。只是怕你知道后,会恨我。”良久,才响起萧斐低沉微哑的声音。
“可我,最讨厌被欺骗、欺瞒。”沐长歌寒冽的声音重重的砸在萧斐的心头,他的心头冷不防的一痛。
“虎骑营的虎符在老祖宗的手里,之所以意外丧命,正是因为虎骑营的虎符。”萧斐垂眸,又道:“我也曾找过老祖宗一次,想护送她回京,却被她一口回绝,可她却在回京前,将虎符交到了我的手里。后来我才知道,老祖宗是奉了母后的命令,世人都知晓她们二人是手帕交,老祖宗的死可以掩埋很多东西,甚至可以保护沐氏的平安。老祖宗是一个深明大义的好人,正因为沐家有她,以至于沐家没有太过落魄。”
萧斐还想说些什么,却住了口,只这些就够沐长歌消化的了吧。
沐长歌只无声的落下几行热泪,老祖宗是个坚强护家的好祖宗,只是沐长歌还不敢相信自己的老祖宗就这样离开人世。
“阿歌,因为虎骑营的虎符,害死了太多无关的人,你会恨我吗?”萧斐幽深的眸子盯着沐长歌,“会恨母后吗?”
“老祖宗甘愿为其丧命,我又何来的恨呢?”沐长歌勾唇莞尔,擦干脸颊边的眼泪,“阿斐,你我是夫妻,我们之间不必隐瞒什么。你是我的夫君,只要不做欺骗我、对不起我的事情,永远都是我最爱的夫君。”沐长歌将手臂搭在萧斐的腰上,向他靠拢了些。
“阿歌。”萧斐拧了拧眉,将怀里的人儿搂的紧了紧。
“睡吧。”沐长歌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萧斐还想要说些什么,但看到沐长歌恬淡的睡颜后,还是吞下了想要说出来的话。
次日一早,萧斐早早地醒了,在幽兰居的院子里舞剑。
沐长歌梳洗穿好,发现幽兰居里的丫头都不在,只有萧斐一个人在院子里威风凛凛的舞着剑,她唯有站在一旁远远的看着。
萧斐见沐长歌的身影,剑锋一转,就将剑收了回来。
“莴苣还有觅荷、听枫她们哪里去了?”沐长歌抬眼看向萧斐,眼中尽是迷惑。
“被我遣去逛街了。”萧斐轻笑,沐长歌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萧斐,依旧迷惑,萧斐为何有此举。
“今日府中只有你我二人,我们来过一个二人世界。”萧斐解答着沐长歌心中的疑惑。
沐长歌点了点头,散去心中的疑惑,之前的丧子和老祖宗去世的事情让她足够压抑,而今萧斐所做的一切,沐长歌只当他是讨她的欢喜。
舞剑抚琴,下棋作画,放风筝钓鱼,沐长歌认为这一日是过得最舒心的一日了,好像与世间隔绝,两个人神仙眷侣。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两个人坐在京都的紫禁之峰上,互相依偎,看着夕阳西落。
“阿歌,明日我就要带虎骑营六万大军去焦河城外抵抗梁军。”萧斐又道:“与我同为统帅的是岳丈。”
沐长歌微怔,完全没料到事情会是如此进展,想当初是沐祁领帅,萧景阳为副帅,如今却是萧斐与沐祁同为领帅。其实如今境地,沐祁根本讨不到领帅的位置,可联系到老祖宗的死,那沐祁领帅有领帅的位置,也不惊奇了。
“一切小心,我在京都等你回来。”沐长歌牵强的勾起一丝笑容,笑比哭还要难看。
“阿歌,我很快就会回来。”萧斐拥过沐长歌,将唇附在她的后脖颈处轻轻摩擦。
回到王府后,萧斐送给沐长歌两个笼子四只鸽子,“这几只鸽子受有专门的训练,到时候我们可以飞鸽传书,互通书信。”
沐长歌看着笼子里的小白鸽点了点头,朝萧斐笑了笑,“等听枫回来,我得告诉她一声,否则今晚的晚膳可能会多一道鸽子汤。”
世上的忧桑莫过于离别,萧斐又不是一去不复返,没必要哭哭兮兮。
萧斐被沐长歌逗得大笑,看着四只鸽子,突然说道:“一会让子安去集市上买几只家养鸽子,晚上就吃鸽子汤,给你补补身体。”
沐长歌微怔,随后笑了笑。
“对了,一直说要把贤阳城的女眷接到京都,怎么几个月也不见人影呢?”沐长歌突然想起,就问了出来。
只见萧斐微微顿了一下,狭长的眸子里含着笑,“不打算将她们接到京都打扰我们的生活,而且大多都被我遣散了。”
“遣散了?”沐长歌微微蹙眉,叹了口气,“她们都是被抛弃的女人,能去哪啊?”
“嫁人的嫁人,做买卖的做买卖,总有她们的容身之地。”萧斐抚了抚沐长歌柔软的发丝,笑道:“与她们本也没有夫妻之实,为了不让家里的小女人吃醋,所以就给她们一大笔钱财各自谋生。”
“啊?”沐长歌微微一惊,缓过神来,不禁嗔怒:“谁吃醋了。”
“我说去接那些女眷来京都的时候,阿歌当真没有吃醋?”萧斐挑眉,满是不信的看向沐长歌。
“有那么一点点吧。”沐长歌吐吐舌头,推开萧斐,径自跑回寝室。
入夜,月色在阴云的遮盖下忽明忽暗。
屋子里黑了下来,只有清冷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满室春色。
沐长歌是顶着两个黑眼圈起来的,身侧的被子早已凉透。
和萧斐折腾半夜,下半夜又一直没睡,就是在鸡鸣前萧斐起身的时候,她都清楚的知道,只是送别伤感,她不想那样伤感罢了。
梳洗穿好,走到院子里,就听听枫说:“这几只鸽子真够肥的,昨晚上的鸽子汤不错,今儿早上也给小姐做鸽子汤吧。”
莴苣在一旁张嘴结舌,并不知道这白鸽究竟是做什么的。
“胡闹,这鸽子可是受过专门训练的,是王爷留给小姐传信的。”觅荷走了出来,对听枫说道。
“啊?这么多肥肉,能飞的起来吗?”听枫撅了撅嘴,不满的看着笼子里的几只肥鸽。
“哈哈。”沐长歌在一旁听着,忍不住大笑出声,几个丫头齐齐看过来。
“小姐,你醒了。”听枫尴尬的咧嘴也跟着笑起来。
“王妃的黑眼圈这么重,奴婢去拿冰袋。”莴苣心细如尘,本就是王爷府里的,自从觅荷和听枫来了,她就适当的退出她们主仆三人的身边。
“是啊,小姐的黑眼圈可真重,小姐一夜都没睡吗?”听枫走到沐长歌跟前,看着沐长歌顶着的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咳咳。”觅荷用咳嗽来提醒听枫,听枫却仿若未闻。
就是一夜都没怎么睡好啊,也不知王爷唤人进去换了多少次水,昨夜值班的正是觅荷。
沐长歌忍不住羞红了脸,但却佯怒道:“你看你自从到了王府,都胖了多少圈了,就知道吃。那鸽子你若敢吃了,那明日的伙食就是你身上的肉。”后面的话带有些调侃的语气。
“啊?小姐真恶毒。”听枫撅了撅嘴巴,看向觅荷,希望觅荷可以帮她说两句。觅荷却别开了头,好像在说你可别看我,我才不帮你呢。
“你们可别亏待了这几只白鸽,问问柳管家,这白鸽吃些什么,好生喂养着。”沐长歌说完,顿时阳光明媚的笑起来,和丫头们的打打闹闹足以暂时弥补萧斐不在时的寂寞乱想。
听枫无奈的叹气道:“唉,觅荷啊,小姐对白鸽比我们还好。”
刚去前厅没一会,柳管家新买进府里的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就向沐长歌跑了过来,好像叫莫言。
“王妃,府外有个自称是王爷儿子的的小男孩。”莫言立在沐长歌跟前略有些忐忑的说道,莫言瘦瘦弱弱的,却也高出沐长歌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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