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沐长歌的话十分奏效,两个人问了沐长歌一些西凉习俗,便一起聊开了。
毛六和姜山都是开朗的人,特别是毛六,将军营里发生的大小趣事都说了出来,而姜山总是少不了一些动情诗作,沐长歌也不禁疑惑,这小子究竟为何来当兵?而不去考文状元?
而后又说了一些对战的兵法窍门,沐长歌便明白了,姜山这家伙可非普通将士,他对兵法布局这一块很有研究,只是如此善于谋略,去当个军师也绰绰有余,为何当个普通将士?
沐长歌的烤肉技术一流,肥嫩的肉质被烤得焦黄脆嫩,浓香的汁液包裹在周围,在淡淡的月光下泛出点点的油光,扑鼻的香味阵阵袭来。
实是令毛六垂涎欲滴、食指大动,沐长歌也和姜山论起了诗文来,通过谈话后,沐长歌和姜山都互相尊敬起来。
“还不知道阁下尊姓大名。”姜山抱拳问道,沐长歌大口撕下一块肉,咀嚼了一会儿后道:“在下沐歌。”
“牧哥?牧哥,你家一定是放牧的吧?”毛六满嘴油腥,口水满天飞的说道,沐长歌却也没有反驳,点了点头。
“听闻西凉靠放牧为生,吃食也是些牛奶羊奶什么的,这半生来,还从未尝过,也算人生一大憾事。”姜山忍不住感慨。
沐长歌却轻笑,道:“羊奶牛奶味膻,大多中原人都格外反感。若是将来得空,姜兄弟大可前往西凉一尝。西凉还有很多奶酪、马奶酒、牛肉干、灌肠等很多特产。”
姜山和毛六听了也都是一脸向往,谈着谈着,几乎是无话不谈,沐长歌觉得这两个都是耿直boys。
因此,沐长歌也了解到,萧斐和夏珏等一众将士因为贤亲王妃被黑云山山匪大王抓上山的传言,误入黑云山,在里面已有半月之久,生死不明。
沐长歌觉得奇怪,萧斐不会莽撞的带着夏珏等那么多将士上山的,而这道传言又是谁放出来的呢?想多了实在头疼,沐长歌看着面前两个耿直boys,黑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听闻白大将军惜才爱才,你们两个在军营里地位也不算低,不如将我引给你们将军?”沐长歌突然话锋一转,姜山和毛六微微一怔,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还是毛六先说道:“我东梁皇帝和一些老臣迂腐,不仅实行闭关锁国政策,国内更是不允许外国血脉为臣为兵。”毛六不仅叹气,其实他们对外面的世界格外好奇,只是皇帝管的严。
“那就算了,本以为若是可以入白将军的眼,也许更容易找到亲人。早听闻东梁政策,兄弟我也强人所难。”沐长歌大笑,没有显露出一丝一毫的在意,和毛六又开始说笑。
而一直沉默的姜山突然开口,“白大将军不同于圣上,牧哥兄弟德才兼备,若是个有才之人,想必白大将军也会以礼相待。”
沐长歌眸光微亮,自己是重生的,而白子良并非如此,只是曾经白子良军帐里自己的那幅画,实是令沐长歌匪夷所思。沐长歌只想到时候若是能以才华入得白子良的眼,那么也算是潜伏成功,离找到萧斐便是又近了一步。
黑云山山匪那么凶悍,单靠一己之力,难上加难,有白子良在,若不用上一用,岂不可惜了此等材料。
沐长歌这厮默默地又将白子良当做棋子,可后来她才知道,人家才是掌棋之人。
在天亮该归队之时,沐长歌跟在姜山和毛六的身后去往他们的营地,看到营地,沐长歌的脑海里猛然想起前世时与众多女子一起来此的时候,只是今时绝非往昔。
姜山在军营里的地位不高不低,但胜在曾是东梁有名军师的子嗣而倍受尊敬,沐长歌也没料到姜山竟然隐瞒了这一层关系。不过之前谈论的那些兵法谋略,也解释的清楚了,这是遗传啊!
沐长歌一路无阻的跟在姜山后面,来到白子良的军帐门口。
姜山朝两个守门护卫一笑道:“请通传将军一声,就说姜山在山下寻到一个人才,想介绍给将军。”
门口的护卫一如既往的冰冷,走进去一会后,便出来了,“将军让你一个人进去。”护卫看了眼沐长歌,沐长歌照比东梁军营里的将士要矮了许多,瘦瘦弱弱的样子,护卫难免小瞧。
但却也没有表露出来,毕竟是白子良的护卫,喜怒不形于色的寒冷一早就学会了。
姜山便在门外守候,怎么说沐长歌这个人也是他带来的。沐长歌朝姜山感激的笑了笑,随后便撩开帘子,走了进去。
军帐里面的陈设与前世一般无二,只是一侧的地图是沐长歌的丹青画,就在那画旁,立着一个白衣黑发的男子,亦如前世,这个男子长相清秀,眼中藏着抹厉色,身上自带着肃杀之气。
沐长歌微微一怔,面前白子良与前世初见之时略有些不同,而那丹青画也非前世的那幅画,看墨迹,应该是才画出没多久的。
白子良缓缓地转身,含笑对上沐长歌一双幽深犹如一泓深潭的眸子,沐长歌看到了白子良衣襟上的那抹墨水的痕迹,忍不住拧起眉梢。
“为何皱眉,这样容易生皱纹的。”温柔如水的声音从白子良那张嘴里说出来,沐长歌竟忍不住打个冷战,表面上却一片沉静,心思千回百转,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已经等了你很久,你终于出现了。”也不知道白子良有否看出沐长歌心中所诧异的,只兀自说着,丝毫不理会沐长歌有没有听进去,“前世,你曾欠我,可还记得?”
沐长歌心中猛的一颤,自己千想万想没料到的是,白子良竟也是重生的?
对上白子良一双含笑明亮的眸子,看着他的眼睛里甚至还带着一丝企盼,心中不免有些难受。
但难受归难受,事情既然已经如此,沐长歌也会和他说清楚,因为记得他最不喜欢被骗,何况自己也最不喜欢骗对自己真诚相待的人。
“若有来世,我必会偿还于你。这是前世在你临死之际,我曾说过的。”沐长歌垂眸,眸中闪过一丝无奈,勾唇浅笑,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冽,“世间的缘分总是让人感到无奈,若在遇到萧斐之前遇到你,也许从中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挫折。”
“所以呢。”白子良也暗暗垂眸,眸中已是一片冷寒。
“前世与萧景阳,是我一厢情愿、倾覆所有的爱。今生,与萧斐,是互相爱恋,相互包容,比翼双飞的爱。与你,白子良,我们也许就是传说中的无缘无分,只能做彼此的过客。”沐长歌清冽的声音传入白子良的耳中,至每个骨髓中,白子良紧攥着指节发白的拳头,咯吱作响。
“说够了吗?”这几个字是从白子良的齿缝里冷冷咬出来的,话音刚落,白子良便抬眼看向沐长歌,一双本清亮的眼睛变得赤红。
“……”沐长歌沉默了,对于白子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摇晃,也许是愧疚和心虚吧。
如今任是谁也撼动不了自己对萧斐的感情。
“该我说了。”白子良苦涩的笑了,目光变得悠远留长,“为了你,我等了十年,换来的竟是你的一句无缘无分。还记得你曾杀了我吗?其实我根本就没死,那个怪人救下了我,我等着你,直到南唐宫中传来了你的死讯。我让那个怪人救了你,让你的魂思一同重生回到了还未遇到萧景阳的时候,而我亦是如此。
而后来,我一直暗中派人追寻你的消息,竟不想你的行踪难料,几次让你陷入险境。不过还好有惊无险,还记得那场拍卖会吗?你突然离席并失踪,本来那狮子会毁掉在场的所有人,可因为你不知所踪,所以我出手了,怕你也在拍卖会场里,便和萧斐一起制服了那头发疯的狮子。
在这之前,当我听说你又要嫁给萧景阳的时候,我是想去阻止你的,可当时偏巧不巧的犯了病,等到身体恢复,不料你竟成了萧斐的王妃。当时我是什么心态,就是被人抢了媳妇杀了娘的心态。”
白子良自嘲一笑,看沐长歌一脸的沉静,心中刺痛。
“谢谢你,白子良,我知道我说再多也是无用。”沐长歌垂眸,想要让他帮忙寻找萧斐?不是痴人说梦,而是沐长歌哪里还张得开这样的嘴。
“哈哈,我不是个宽容的人。沐长歌,不如这样,我帮你找到萧斐,而你,嫁我。”白子良垂着眸,声音一派平静,若是沐长歌看到白子良的眼睛,就能知道白子良眼中已是一片惊涛骇浪、波涛汹涌了。
看着面前这位傲骨铮铮的汉子,沐长歌一时之间竟大脑抽搐的点了点头。
其实沐长歌压根就没打算嫁给白子良,若是萧斐能活,必要和他全身而退,而白子良,沐长歌只能在心中说一句抱歉。
过客始终就是过客,比不了携手终生的人,只能怨他们无缘无分吧。
“你真的愿意?”白子良抬眼望向沐长歌,眸子清亮,泛着晶莹的光亮。
“是。”这次轮到沐长歌垂眸了,心中多少有些心虚,被偏爱的永远都有恃无恐,沐长歌就这样惭愧的利用着白子良对自己特殊的感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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