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好巧,阮姐姐,没想到你也来这找艾诺尔先生呢。”
宴月亮一身清朝格格的淡粉色旗装,小两把头,妆容娇娇嫩嫩的,很显得清纯活泼。
看来,厉城渊应该一早就查到艾诺尔在岛上,甚至连对方的喜好,都摸的清清楚楚。
阮柠表情淡淡,完全没打算搭理宴月亮,看一眼陈丰泽,微笑,“走吧,别让艾诺尔先生久等了。”
虽然不喜欢,可毕竟有求于人,该守的礼数,一样都不能少。
“好,小心点,这块鹅卵石多,小心绊到。”
艾诺尔很温柔,人也很绅士。
他规矩的扶住阮柠胳膊,两人有说有笑的离开码头。
宴月亮不高兴,撇撇嘴,“城渊哥,你看阮姐姐,那天明明是我们救了她嘛!她居然还把咱们当做空气,只知道巴结陈哥哥,真是的!”
“阮家的女儿,这是常态,你别跟她学。”
厉城渊瞳孔颜色深黑,在阳光之下,也显得晦暗不明。
宴月亮嘻嘻哈哈,故意放大声音,娇憨道:“那是,我们城渊哥最喜欢我的单纯善良,我自然不会被某些人影响的啦~”
阮柠一不小心,还是被绊了一跤。
艾诺尔眉心一蹙,“你很介意?我派人把宴月亮赶出小岛?”
“不必,公平竞争,我和厉夫人不一样,懒得使用特权,那样挺没劲的。”
她心态平和,弯腰揉了揉有些轻微红肿的脚踝,没再多言,径自跟陈丰泽进了王府。
这王府是一比一按照当年佟佳氏在京城的宅邸复刻。
里面不少老物件的摆放位置,就连皇帝赏赐佟佳一族的御赐牌匾,都根据老王府的样子,原封不动的进行陈设!
阮柠换好那一身王妃清宫服。
深蓝色的底衬,补子上,苏绣手工上的一只五彩飞凤,代表着贵族儿媳的尊贵。
垫子头素雅,低奢。
“阮柠,你真像从画里走出来的那位佟佳氏皇后,人见人爱,一笑倾城。”
艾诺尔上前,像模像样的打了个千。
阮柠被逗笑,紧张的心情也有所缓解,“没想到,艾诺尔居然也是流亡德国的清朝贵族后代。”
“我们都是佟佳氏一族,又出生在德国,从小就关系不错。”
艾诺尔可劲儿编。
阮柠是信的。
绕过一个雕梁画栋的长廊,准备上小船,去湖正中心的三层古建筑。
宴月亮一早就到了。
她甜甜美美的招了招手,“阮姐姐,你快来,艾诺尔先生一德国人,居然还这么喜欢我们国家的古建筑,就是高仿的有点糙,果然老外眼界浅薄呀。”
瞧瞧这骄傲的样子,仿佛那闭关锁国的“天朝上国”又回来了。
几个宫女打扮的佣人捂嘴,嗤笑,窃窃私语,“这位就是盛源集团的董事长夫人?感觉好low,好没文化呀!”
“就是,可据我所知,那位厉总精通七八个国家的语言,对于各国的历史文化也了如指掌,就博士学历,都能拿上一沓。”
小“宫女”们一说到厉城渊,都满面羞红,眉间带着小女孩思春的含情脉脉。
看,这个男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永远是话题的中心,女人的最高梦想。
宴月亮听了,好委屈,噘嘴,“城渊哥,人家说的有错吗?人家很没文化,配不上你吗?”
“我喜欢的是人,其他,都不重要。”
厉城渊对他的爱妻,永远呵护有佳,万分偏爱。
阮柠脚踝疼的更厉害。
花盆底的鞋,让她站着都有些吃力。
她以手遮住嘴巴,跟陈丰泽耳语,“上船吧,那两个人挺烦的。”
其实音量不大。
但偏偏被窝在厉城渊怀里的宴月亮听到了。
她娇娇软软,那眼神中的得意,都快溢出。
小姑娘故意问,“阮姐姐,我记得你以前为了讨好城渊哥,学了不少能耐和本事呢,是吗?”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宴月亮在用这种方式讽刺阮柠的徒劳无功!
厉城渊的视线,变得玩味。
艾诺尔笑了笑,反问,“厉夫人这么说,那是不是就在承认自己技不如人,啥也不会,一事无成,就只会在床上讨好男人,以色侍人?”
“陈哥哥,那阮姐姐就很厉害吗?为了纠缠男人才学的能耐,能有多精明?”
宴月亮被怼的,死鸭子嘴硬。
阮柠无奈,叹口气,“我在芬兰的硕士学位有三个,其中之一就是世界历史学,而你说这里高仿的粗糙,但事实上,整座王府用的是一比一修旧法,非常精湛!”
没想显摆,就是不打算被宴月亮这么一无知的人压上一头。
小姑娘脸皮丢尽,嘟囔,“什么一比一修旧法?都没听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瞎说出来的。”
“若阮小姐是瞎说的,那我这王府且不是成了千古一大笑话啦?”
一艘画舫,停到岸边。
五十岁左右的男人,留着一清朝典型的长辫子光头,服侍考究,神态沉稳内敛的从船上下来。
他抱拳,先跟阮柠行了一礼,“久闻大名,今日得见,阮小姐的雍容华贵,满腹经纶,让在下赏心悦目。”
一纯正欧洲脸,搭配清朝造型,说着一口地道的京片子,还非得咬文嚼字。
阮柠看哪都别扭。
她尬笑,学着宫斗剧里的样子,很不标准的回礼,“艾诺尔先生谬赞,不过我今天来,唯一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
“艾诺尔叔叔,你好帅,好有皇帝的feel啊~”
很没礼貌的。
宴月亮一蹦一跳,她身上的那件小斗篷呼着风,一飘一飘,有些滑稽的跑到男人面前。
她嘻嘻哈哈,自来熟,“艾诺尔叔叔,我是厉城渊的妻子,就是之前在德国,我们预约过你的看诊哒!”
“是吗?那厉夫人要看的,不会是‘讨人厌’、‘没文化’、‘自以为是’的公主病吧?”
“艾诺尔”开口,就把宴月亮从头到脚损了一遍。
小姑娘一愣,浑身僵的,都快当场石化了。
那娇甜的笑容,瞬间龟裂!
陈丰泽阴阳,“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堂哥,你何必跟一个胸大无脑的蠢女人斤斤计较呢?”
“的确,不过……”
“艾诺尔”语气一顿,转而眉开眼笑的看向俊脸阴沉可怕的厉城渊,真诚问道:“厉总,我听说你五年前有一个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女朋友,那可是真正的天之国色,聪明绝顶呢!
“怎么?人家不要您了,您这就心灰意冷,找一个低配版的替身来望梅止渴?”
男人字字扎心,就等着看热闹。
宴月亮“哇”的一声,哭成受气包。
她抖着手指,指向躺着都中枪的阮柠,“阮姐姐,你还说你不想勾引有妇之夫?连艾诺尔叔叔都知道,你五年前对我的城渊哥穷追猛打,无所不用其极了!”
“抱歉,厉夫人,五年前,厉总可还不是您的。”
阮柠真心无语。
总觉得这个“艾诺尔”看似是在帮衬自己,打击宴月亮。
但字字句句,仿佛都恨不得直接挑拨离间,让他们三个人打作一团,互相撕逼!
陈丰泽虚握拳,抵在唇边,轻咳。
“艾诺尔”瞬间安静,朝画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得了,不开玩笑啦,各位请上船,我特意准备了一桌满汉全席,还望大家喜欢。”
这人说话,就喜欢仿古。
厉城渊牵着宴月亮从他身边经过时,不急不缓的问了一句,“艾诺尔先生在德国的艺术画廊投资,还想继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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