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姥爷搬到砖窑旁边的新房子之后,村长治保主任老铁邓老鼠一帮人,还来庆祝了一下乔迁之喜。
丁老八那排小房子,基本就成了砖窑的办公室,偶尔有工人回家晚了,也会留在那里睡上一夜。
冯二毛都好的彻底了,跟佟老师领了结婚证,整个人愈发的精神了,每天红光满面的出来,活蹦乱跳的样子。
冯二毛经常念叨,让阴家的人抓紧上门,他好报仇。
不过阴家的人,好像一击不中远遁他方了,两个多月了还没出现。
中间无法和尚又来了一次,姥爷把三根不化骨交给了他。
至于当初姥爷被公家拿走的那根不化骨,早已被无法和尚搞到了手。
姥爷以前跟无法和尚,稍微有点交情,无法和尚跟三爷爷,又有过算是狱友的感情,姥爷就问他,是怎么把那根不化骨拿到手的。
“阿弥陀佛,贫僧不过是用一根普通的人骨,刷上一点红色伪装一下,然后在夜里潜入衙门,换回了我铁佛寺的不化骨。”
这种到衙门里偷梁换柱的做法,被无法和尚说的很是随意。
这个无法和尚,不像那种迂腐的人,主动去官府说明,那是铁佛寺的东西,官老爷能不能还给我们。
要是那样,凭着现在铁佛寺的破落样子,无法和尚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样的推诿扯皮。
无法和尚真有点做大事不拘小节的风范,又让我对他另眼相看了。
无法和尚走后,姥爷又拉着我,把爷爷和孙寡妇的坟头铲平了,然后把我爸我妈的棺材,又偷偷埋到了青龙山上。
在山神庙对面那排松树的一头,姥爷说不要立碑了,蛤蟆你记住这个地点就行了,省的他们又被别人打扰。
埋在哪里我不在乎,但是不能立碑,这个我有点不能接受。
“可是也不能让我爸我妈,就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埋在这里吧?”
“等以后你有了孩子,再重新安葬他们,或者在这里立碑也行。”姥爷说。
那天晚上,姥爷钻进了孙寡妇坟墓的洞里,找到了那个洞的尽头。
出口就在孙寡妇曾经和爷爷,乱滚的山林草丛那里。
姥爷告诉我之后,我提着铁锨过去,把那个洞口也给堵上了。
我本来以为,孙寡妇会回来找我,结果她也没有出现。
“她想把你打成活人桩,也只是为了避开一死,但是最后还是没有避开,找不找你,对她来说也不重要了,她的怨念,都在薛屠子身上,薛屠子的尸体又在她手里,她想怎么折磨都行,又何必回来找你的麻烦。”
姥爷对爷爷当初陷害他,还是没有释怀,提起爷爷,姥爷还是没法称呼一声亲家,而是直呼爷爷为薛屠子。
我又问姥爷,为什么挖爷爷的坟墓时,一开始什么异常也看不到,等到姥爷拍了一掌,我又滴了血在上面,就能看到棺材底下破了个洞呢。
姥爷说这就是障眼法,是孙寡妇布下的迷魂阵,没有破解之前,别说看上去没有异常,就算我伸手去摸,都发现不了什么。
我突然想起,当初贾成祖扮成卖糖人的,用糖稀做出来一个穿山甲,那个穿山甲不但能在地上乱爬,还能伸出舌头,把地上的蚂蚁舔到嘴里。
我就问姥爷,贾成祖的穿山甲,是不是迷魂阵。
“这世上确实有那种绝技,或者是做糖人,或者是捏面人,甚至是剪纸或者打个绳扣,就能变出来一个活的小动物,但是贾成祖,被薛屠子一个猪尿泡,就给收拾了,他应该还没有那份功力,所以我感觉,他当时只是对你使了一个障眼法,你那会只是小孩子,迷惑一个小孩子,比迷惑一个大人容易的多。”
姥爷说到这里,又跟我强调,迷魂阵和障眼法,这两个有相同之处,但是又不一样。
一般活人只会做障眼法,鬼灵精怪才会做迷魂阵。
鬼打墙,就是最低级的迷魂阵。
普通人碰到鬼打墙,可以在鬼打墙里面,迎着阴风尿一泡童子尿来破解。
童子尿破解不了的话,那就把鞋子脱下来,鞋尖对着脚后跟,把鞋子倒着绑在脚上,人也跟着倒着走。
要是这样也破不了,那就把童子尿尿在鞋子里,然后绑在脚上倒着走。
姥爷就这样,告诉了我普通人破解鬼打墙的招数,但是就没有告诉我,修道之人,该怎么去破解鬼打墙。
姥爷虽然是鬼医,但是他不但医术好,其他方面的法术也很厉害。
丁老八跟着姥爷,学到了鲁班术,而且还参透了货郎吐酒化小人的窍门。
有一次丁老八喝多了,看姥爷出去了,就对我说,蛤蟆,看大爷给你表演一个小魔术。
丁老八用筷子,夹了碗里一块豆腐,用勺子几下就把那块豆腐,划拉成一个小人模样。
丁老八用筷子一点那个豆腐小人,又念了几句咒语。
那个豆腐小人,就在桌子上的碗筷之间,钻来钻去。
姥爷突然回来了,丁老八吓了一跳,结果他一走神,那个豆腐小人就像喝醉了一样,在桌子上歪歪斜斜的走,一下掉到地上摔的粉碎。
而老铁,不但学会了药膳,用几道铁锅炖菜,让事业逐步步入正轨,还靠着姥爷给他接的那根手指头,玩刀玩的神乎其神。
一把二斤多沉的厚背菜刀,老铁只要用后来接上的那根手指头,就能挑的在手上转来转去,转的人眼花缭乱。
在我看来,老铁的刀功,已经直逼我爷爷当初的水平了。
冯二毛身体恢复之后,就天天来缠着姥爷,要学算命的手艺。
“太师爷,我爷爷当初死的突然,一点手艺都没给我留下,你老人家发发慈悲行行好,看在我爷爷的面子上,教给我一点吃饭的手艺。”
“你爷爷不教你算命,那是为你好,他生前都不教,虽然他是我的晚辈,但是我也不能轻易推翻他的遗愿啊。”
听姥爷拒绝,冯二毛可没有放弃。
“太师爷,您老人家可怜可怜我吧,邓老鼠那个混蛋到处宣传我的糗事,现在青龙乡的人,都说我是个假冒的大师!”
“这段时间,我一分钱都没赚到手,就连偶尔打个牙祭,甚至是抽烟的钱,都是从小佟手里要来的!”
“太师爷,我爷爷在的那会,我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软饭啊!”
“您老人家要是不教给我一点吃饭的手艺,我不如一头撞死算了,省的现在天天花女人的钱,这软饭吃的我没了骨气。”
冯二毛见天的来哭诉,每次都拉着姥爷的袖子,一口一个太师爷,表情痛苦语气真诚。
这时冯大师已经不是在吹牛了,而是影帝上身,净演苦情戏。
有时冯大影帝演到动情处,涕泪齐下,拉着姥爷的袖子就擦眼泪擦鼻涕,等到冯二毛走了,姥爷的袖子已经蒙上了一层白胶。
到姥爷这里哭诉,已经成了冯二毛影帝生涯的必修课。
那天冯二毛又来了,姥爷看他来了,慌忙卷起了袖子。
冯二毛这次抱着姥爷的裤腿,又开始哭诉了。
“太师爷,你看我每天空手上门,还在你这里蹭吃蹭喝,今天我想买一瓶好酒,孝敬您老人家,结果实在不好意思开口,问小佟要钱……”
“我一时鬼迷心窍,就打起了花花储蓄罐的主意,我用镊子从储蓄罐里,往外夹钱的时候,被花花抓了现行,花花那个瞧不起我的眼神……”
“太师爷,我给您老人家丢脸了!”
冯二毛说到这,又用姥爷的裤腿擦鼻涕。
姥爷只好答应,终于被冯二毛得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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