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二夫人眼前一黑，差点跌倒，幸而被身边丫鬟扶住了。
“怎么回事？”沐二老爷厉声喝问，“好端端的，五城兵马司抓他作甚？什么时候抓的？在哪里抓的？”
五城兵马司掌管京城治安。但一般而言，哪怕是街上和人打一架，也还有应天府衙门的捕快们管着。
哪里就用得上兵马司的人了？
沐二老爷又惊又怒，不知道这儿子给自己惹了什么事儿。
招财抹了把眼泪，偷眼去看二夫人。
二夫人稳了稳心神，两道细细的眉毛蹙起，“不对呀！老爷，我今日吩咐骄阳就在家里不许出去的。”
眼珠子转了转，二夫人沉了脸问招财：“是不是你在外头惹了事，指着骄阳的名头来叫我们出头？”
“冤枉啊夫人，奴才万万不敢的！”
眼瞅着沐二老爷的眼睛不善地看过来，招财顾不得替沐骄阳瞒着了。
“大爷今儿一早就带着我和进宝出门了。今儿个，是施施姑娘的生辰，大爷先去金玉满堂采买了一副头面……”
还没说完，沐二老爷就打断了他。
“什么施施姑娘？”
这名字一听就不是正经人家的！
招财低下头，声若蚊蝇。
“就是春风一度楼的花魁，施施姑娘。”
“什么！”
沐二老爷一声暴喝，大步过去一脚就踹翻了招财。
“混账东西！”
招财被踹的一口血险些喷出来。
“老爷快住手！”二夫人拉住了暴怒的丈夫，哭求，“且先听听这奴才还有什么话，儿子要紧啊！”
沐二老爷剧烈地喘着气，方正的脸气成了猪肝色。
“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招财连滚带爬地跪好了，一五一十说了起来。
“大爷前不久看中了施施姑娘，时不时就要过去捧场。原本和另外几位爷说好了，今日在春风一度楼包了场子，为施施姑娘庆生。本来挺高兴的，谁知半路闯进来一个不知哪里来的小子，非要听施施姑娘弹琴，言语之间很是不尊重的。大爷，大爷先是与他口角，后来便动了手。”
“好，好！”沐二老爷用力朝着心口捶了几下，哑着嗓子，“我大半生都兢兢业业的生怕堕了侯府之名，没想到养出了一个纨绔的儿子！”
二夫人连忙替丈夫抚胸口顺气，涩声劝道：“孩子不争气，咱们狠狠教导他就是了。老爷莫要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沐二老爷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眸光如电。
“你继续说！若只是寻常斗殴，压根儿不会动用到五城兵马司！”
沐二老爷很清楚，儿子若是出去鬼混，八成是会打出自家的侯府招牌的。
五城兵马司的人不是傻子，若只是花楼里寻常的口角动手，人家才不会轻易出手来得罪侯府。
他只怕儿子不知轻重，殴伤了人命。
招财哭道：“大爷先前也没有想到啊，那小子不是寻常人。”
沐二老爷夫妻两个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都有担忧。
“莫非，是哪个大家子公子？”二夫人试探着问。
但转念一想，这也不对啊。京城就这么大的地方，若对方出身大家族，没道理儿子不认得呀。
“不是谁家公子，是江南来的。”招财抽噎一声，低声道，“我听人说，那是宫里贵嫔娘娘的兄弟。”
沐二老爷眼前黑雾顿生，高大的身子就向后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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