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嗤笑一声，意思很明显。
你这亲爹都没上心，难道还要为此来责骂我这个做嫡母的吗？
沐二老爷懊恼：“要不是隔壁襄勇侯世子问起，我今儿还不知道！”
他跺脚捶掌，“幸而还不算太晚，看天色还未开考，你立刻打发人去赶去贡院送一送！”
哪怕赶不及呢，也叫那些等在贡院门口的人都瞧一瞧，永宁侯府也是来送了人来考试的！
二夫人沉着脸，吩咐了丫鬟几句，丫鬟忙跑了去传话。
“叫我说，这老二和柳姨娘也是的。”二夫人见丈夫偃旗息鼓，也不再犟着，就坡下驴祸水东引，“既是要去春试，竟连个话都没透出来。这是防着谁呢？”
一语提醒了沐二老爷。
他坐在了一只椅子上，阴沉着脸。
“柳氏丫鬟出身，到底没见识。”
“是没见识，还是攀上了高枝儿，被人利用了也未可知呢。”二夫人冷冷地说道。
沐二老爷：“这话怎么说？”
“哼，老爷您还不知道吧？”二夫人看了看自己染得通红的指甲，嘴角一撇，“自从二丫头回来，柳姨娘几个就凑了上去，关系都好得很呢。”
她眼珠子一转，“上次琳琅苑走水，老爷不也亲眼看见了，大半夜的开阳还在那里呢。”
她这话说的就很容易引人遐想了。
“闭嘴！”沐二老爷呵斥了一句。
想了想，索性今日也不去衙门了，叫了小厮进来，命他立刻去工部告假，然后才看着二夫人沉声道：“他们堂兄妹，年纪也没差多少，自然就要好些。”
一时又想到，上次在摘星楼他教训了沐骄阳一通后离开，出门确实看到了手拉着手的沐轻鸿和沐清雪。
他捏了捏眉心，“你这意思，是二丫头挑唆了柳姨娘几个？”
“我可不敢这么说。”
她说话总是夹枪带棒，令沐二老爷格外恼火。
他立刻起身，“我问问柳氏去！”
瞧着他怒气冲天的背影，二夫人冷笑一声。随后，便皱起了眉。
大意了。
沐开阳若是春试落第还则罢了，但凡让他中了，哪怕是二甲，也叫他出了头了。
阴霾渐渐笼上了二夫人的脸。
柳姨娘，她也看错了这丫头。
原本就是因为她性子绵软木讷，才将她抬了姨娘的。
没想到，如今这人也敢仗着生下了一儿一女，反过来咬自己一口了。
二夫人冷笑一声，起身打开了一个上锁的小匣子。
这里装的，都是她那几个陪房的身契。
将柳姨娘的身契从中翻了出来，想了一想，二夫人又将那薄薄的一张纸放了回去。
她决定去和女儿商量一下。
这边沐二老爷不知道二夫人已经有了要把柳姨娘发卖的打算了，他也没用人跟着，大步就闯进了柳姨娘住的小院儿。
这小院儿里有个小房间，供着一尊观世音像。
柳姨娘没事儿的时候，就会到这里来念佛，求菩萨保佑自己儿女平安康泰。
沐二老爷来的时候，她正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念念有词。
听见了脚步声，柳姨娘回头，就看到了沐二老爷那张还带着怒气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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