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是谨慎对待,不像你听风就是雨,竟然被一个妇人牵着鼻子走。”顾弦之振振有词。
顾时与气得面色涨红:“若非我派了侍卫前去巡查,及时得到案发消息,那个屠夫现如今已经被押往午门,替人送了性命。而且,还会有第七个少女遇害。”
“你们不是说,杀够七个,对方就会收手了吗?顶多还有一个人。”
顾时与气急反笑:“两条人命,在你的眼里就这么不值一提,渺小如蝼蚁?”
顾弦之振振有词:“妇人之仁,我们只是为了维持大局,不想此事闹腾得人心惶惶,影响上京的安定。”
顾时与不愿再与他争辩,也选择了无视。
扭脸与仇先生和温酒商议案情。
顾弦之坐在对面,不时冷嘲热讽地反驳几句,三人皆不予理会,他讨了一个没趣,也就自己讪讪地离开了。
只剩下京兆府尹坐在对面,耐心地回答三人的提问。
了解完基本案情,简单用过午饭,顾时与与仇先生便提出去查验尸体,希望能从中查到蛛丝马迹。
因为女尸已经送去义庄,只能请李大人派个衙役带路。
有人自告奋勇:“大人,卑职正好有空,让卑职去吧。”
说话的人国字脸,颌下微须,身穿黑色圆领公服,腰系公牌,手持判官笔,干净利落,威风凛凛。
京兆尹一脸皮笑肉不笑:“睿世子指派了人巡查第七个凶杀之地,本官有一点不太放心。邢捕头对那一带了如指掌,本官正想让你去瞧一眼呢。这种带路的小事就让手下去做。”
邢捕头看了温酒等人一眼,点头应是。
温酒不经意瞧见他,心里一动。
她突然想起,昨日从大牢离开之后,半路跟踪自己的那个人。
虽说只晃了一眼,但是她清楚记得,对方侧身仓皇逃走之时,颌下的一缕山羊胡须。
而这位邢捕头,就留了一撮一模一样的胡子。
而且,身高胖瘦与昨夜那人全都吻合,侧颜轮廓也极为相似。
最重要的是,他既然身为捕头,功夫必然不错。
所以说,昨夜跟踪自己的人,会不会就是邢捕头?
他跟踪自己做什么?莫非是知道自己要找人翻案,想对自己下手不成?
邢捕头领命,转身要走,温酒顾不得多思,将他叫住了:“原来这位大人就是鼎鼎大名的邢捕头,瞧着很是眼熟,我们以前莫非见过?”
邢捕头淡淡地道:“我偶尔会与兄弟们一同去茶楼吃茶,兴许我们在茶楼见过。”
李大人在一旁附和:“邢捕头在衙门里已经待了二十多年了,很多百姓都识得他。”
见李大人从旁遮掩,温酒也没有刨根究底。
“极有可能如此,现在每天见的人多了,瞧着谁都眼熟,却谁都记不得,好似脸盲症。”
李大人立即将邢捕头支开,然后满脸堆笑地对温酒道:“本官刚听说温酒姑娘前两日到衙门里来报过案?”
顾时与一愣:“怎么回事儿?”
温酒轻描淡写地道:“有个刚从大牢里放出去的犯人持刀跟踪我,说是要替他衙门里的一个朋友抱不平。多亏了仇先生及时赶到,才将他抓获。”
顾时与不由蹙眉:“官匪勾结,目无王法,李大人,此事可必须要深究,杀一儆百,绝对不能姑息啊。”
李大人连连颔首:“是,是,下官不敢懈怠,早就已经审理过此案。涉案的衙役已经解除公职,杖责三十之后下入大牢之中。
只不过,一直忙于杀人一案,此事处理结果还未来得及知会温酒姑娘一声。”
温酒点头:“我听闻这个犯人先前犯下的事情可不小,最轻也应当是个流放,竟然关押了不足一个月就被释放,毫发无损。这一次,应当不会也这样不了了之吧?”
“不会,当然不会。”李大人一叠声地道:“此事本官全然不知,乃是下面人欺上瞒下,自作主张。本官失职,以后定当引以为戒。”
顾时与是知道温御史与李大人之间的旧怨的,立即明白过来,这分明是京兆府尹在借刀杀人。
只不过,现在不是深究此事的时候。
申饬一通之后,三人便随着差役身后出了衙门,分道扬镳。
温酒没有去停尸房,她从心底里抵触,有些害怕,更何况自己不懂验尸的学问,去了也是白搭。
她直接回了茶馆,叫上伙计石头,让他带路,去寻这上京城里比较有名气的几个接生婆。
女孩子家的生辰八字一般都是私密之事,不会对外透露,直到谈婚论嫁,才会开庚。
凶手是怎么查找到这么多十五出生的女孩子消息的?必然有渠道。
她第一个想法,就是石头所说的接生婆。
她想从这些接生婆这里入手,看看能否查找到有用的线索。
最近是否有行迹可疑之人,找她们打听关于这些受害女子的生辰八字。
问了一圈下来,一无所获。
按照约定,重新回到茶馆。
仇先生与顾时与已经从义庄回来。带路衙役则守在门口听候传唤,寸步不离。
顾时与亲手为仇先生倒茶,两手端着,递到仇先生的手里。
态度比起在衙门时候的漫不经心,明显敬重了许多。
仇先生胸有乾坤,凡是爱才之人,都会被轻易折服。
而顾弦之,则总是用一种倨傲的施舍态度对待他,前世里,若非是自己苦苦挽留,仇先生肯定不愿意屈居顾弦之之下,替他鞍前马后吧?
温酒心存惭愧,上前也亲手倒了一杯茶水,恭敬地递给仇先生。
仇先生忙谦让:“怎么能让东家给我端茶?”
顾时与眸光微微地闪了闪。
因为,适才他给先生端茶的时候,仇先生都坦然受之,没有这般客气。
显然,他对温酒极是敬重。
这一发现,也令他对温酒刮目相看。
温酒笑笑:“先生与我何必这样客气?叫我东家也生疏了。今日恰好睿世子在此,我倒想请睿世子帮着做一个见证。”
“什么见证?”
“我敬慕仇先生才华与功夫,想跟着仇先生学点防身功夫与学问,尊您为恩师,不知仇先生是否肯收我这个愚笨的学生?”
仇先生一怔:“能得东家抬举,做一个掌柜,仇某人已然诚惶诚恐,拜师委实高抬,受之有愧。”
顾时与真诚夸赞道:“先生过谦,您学识渊博,顾某人今日一番交谈,就已经受益匪浅,也恨不能得此良师益友。”
仇先生连道惭愧。
温酒心里欢喜,立即由顾时与做见证,当着店里伙计的面,向着仇先生恭恭敬敬地行了拜师礼。
她早就有这个念头,只不过与仇先生今世重逢时间尚短,不敢交浅言深。
如今共同经历这场变故,仇先生矢志不移,提起此事自然水到渠成。
再而言之,又可以堵住悠悠之口。
结拜之后,天色渐晚。
三人坐在一处,点了酒菜,边吃边商议案情。
果真,仇先生查验尸体之后,略有收获,找到三条比较重要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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