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晓玲新来文工团不久,她需要多加学习,我正好跟高团长说说,我要收她为徒,以后我在哪,她就得在哪!”
程颜青语气强硬,没给王美玲任何反驳机会,王美玲直接气得怔在那儿,揣测程颜青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喜欢替人出头了?
一旁的那些女兵都被程颜青挺身而出态度吓住,陆晓玲则是红了眼睛,她还从来没有感受过被人保护原来是这种感觉……
最终是王美玲偃旗息鼓,她语气放软,一副她也是为了文工团好的态度,“颜青,我们都知道你跟陆团长的关系,高团长也得给你们这个面子……行了行了,晓玲留下,我们开始排练!”
程颜青心想,你不就是想公报私仇吗,我就以公谋私……
王美玲看着程颜青上台,瞟了一眼舞台上的道具,眼神闪过一抹恶毒,这个细节程颜青正好看到,心里有几分提防……
其他角色上台,程颜青身为阿庆嫂要来来回回端茶,刚端起茶碗,只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瞬间失重,在天旋地转中听到所有的人惊呼,“舞台塌了,快来人!”
程颜青重重摔进黑洞,脚踝处一阵巨烈的疼痛让她险些晕过去……
舞台跟地面隔空,足足有两米多距离,下面乌漆麻黑,除了潮湿霉菌的味道,更可怕的是还有各种爬虫和老鼠,悉悉索索,让人头皮发紧……
这恐怕就是王美玲想要看到的场面。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程颜青本来就是野外求生博主,最毒的眼镜蛇,最恶心人的臭虫大老鼠她什么没见过?还怕这个?
程颜青这才意识到王美玲刚才那意味深长的一瞥是怎么回事,既然王美玲不仁,那别怪她不义……
程颜青缩进角落尖声呼救,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和恐惧感通过声调,实打实地传递给舞台上方的人,所有的人都听出来了,程颜青都快疼死了,也快吓疯了。
王美玲看似在组织人们救援,实则是拖延时间,“你们别乱动她,万一她骨折了,随意动她会落下终身残疾……快去叫高团长,我们拿不了主意!”
几个女兵乱了分寸,折身去找高团长……
陆晓玲拿了手电筒扔给程颜青,趴在洞口关切地问,“程姨,你没事吧,哪里疼你告诉我,我下去陪你……”
陆晓玲要跳下来陪她,程颜青摇头,嘴唇哆哆嗦嗦,“你……你找张国栋来,告诉他我受伤了,现在就去……”
陆晓玲心里也有瞬间失落,程颜青这时候最先想到的竟然是张国栋,但她还是听程颜青的话,转身去找人。
整个舞台,只剩下舞台上方的王美玲和黑洞里的程颜青,王美玲抱着双臂冷眼旁观,嘴里却说,“疼吗?”
“你试试就知道……”
“可惜了,你不能演主角,幸好,这几天我也背了台词,不然的话这次表演可真要被耽误了!”
王美玲一副落井下石的嘴脸,程颜青拿手电筒照她完全没有刚才的慌乱,看王美玲被晃得睁不开眼睛,程颜青语气冷静,“王美玲,有一句话叫多行不义必自毙,我想告诉你,今天你不仅演不了主角,还要后悔!”
王美玲笑了,“我有什么好后悔的,你这是运气不好,又不关我的事情!”
程颜青心想咱们等着瞧……
前后半个小时,剧场舞台榻了的事情惊动了半个军营,高团长来了,卫生所的医生护士抬着担架过来,看门房的老宋头一听是程颜青出事,想着刚收了人家青菜,得来看看……
张国栋也来了,看到王美玲置身事外,程颜青则是刚刚被几个战士从舞台下面拖起,张国栋走到王美玲身边轻声问,“怎么回事?”
王美玲看到张国栋这么快就赶来,气不打一处来,“你问我怎么回事,我怎么知道舞台会塌,程颜青又会掉进去,你是被鬼迷了心窍,还来质问我?”
张国栋知道自己有些心急,没再说话,这些日子,他的确被程颜青迷住了,她比从前更大胆,更热烈,而且处处为他人着想,跟军属大院所有人的关系都好起来……
她种的蔬菜分发给众人,有谁不喜欢这样的性格?
反观王美玲,自私小心眼,咄咄逼人,他也怀疑自己当处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才会喜欢她……
两人小声争执,医护人员将程颜青抬上担架,程颜青多处擦伤,脚踝浮肿,看起来十分糟糕,医护人员刚要抬着她去医务室,程颜青开口,“在我离开之前,我想要调查事情真相,否则舞台修缮,痕迹全无,到时候恐怕查不出是谁想要摔这一跤!”
所有的人都怔住了,谁都认为,剧场年久失修,舞台木板腐坏造成的意外不能怪到谁头上,可是程颜青这么一说,所有的人都各自揣测。
程颜青视线瞥过那几根踩断的木板,冷静而又清醒,“那木板是腐朽坏掉的,还是人为破坏的,有经验的师傅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我记得门房宋大爷以前是木工吧……”
老宋自然愿意当一个侦探出一把风头,他走到洞口跟前捡起木板,一旁的王美玲刹那间脸色都白了,她怎么能想到,这个门房大爷会凑热闹。
老宋观察良久,确定无疑地说,“这木板有人动过手脚,这些地方,钉子被人故意撬过,下面的支撑木柱也被锯过,多次踩踏,会断裂!”
王美玲脸色煞白,悄悄往后退了几步。
高长兴想起什么,在人群里找王美玲,“美玲,这几天是你负责后勤工作,剧场的钥匙也在你身上,有谁来过剧场?”
王美玲整个人都呆在原地不敢动弹,支支吾吾说,“这几天就是排练的人,没有外人来过,况且,如果真的有人要动手脚,也不可能算准时机专门针对谁吧,谁知道谁会踩到那个地方?”
那个老宋只是个看门房的,大家信她还是信一个门房老头,王美玲还想赌一把,这时程颜青淡淡说,“今天是第三天排练,演员站位都是固定的,我在茶桌前来来回回走得最多,这人是想算计谁不言自明,美玲同志,你说对吧!”
所有人都看向王美玲,目光各有揣测,王美玲脸色涨得通红,据理力争,“程颜青,你这完全就是胡乱揣测,故意冤枉……高团长,你要替我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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