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怒摔了一串珠串。
“乱臣贼子!还好容儿警觉,不然……朕要拿将汝南王凌迟处死,慕容氏诛十族!”
皇后瞥了一眼陵容,安慰起皇上,“小皇子福泽深厚,定然会没事的。”
皇上后怕,“一个时辰前皇后来报,说念采女有异样。朕本想接了你和予泓,皇后提议将计就计……”
皇后尴尬一笑,“本宫身为中宫皇后,当为皇上和大局考虑。”
陵容本就善解人意,“换了臣妾,也会如此。皇上是大周的天,不该冒一丝一毫的风险才是。”
她幽幽地叹气,“可惜了,若能早得到消息,皇上就能准备得更充分些。行宫妃嫔皇嗣为皇上牺牲绝不怨言。
就怕……城外皇上的兵马打得艰难。”
皇上轻揉额头,沉默无语。
陆太医赶来,给皇上、皇后和陵容各自把了脉。
“贵嫔娘娘如果今夜不发热,便无事。”
陵容道了谢,李长就此安排他留在南薰殿外伺候。
三人枯坐了半晌,忽听李长来报,小皇子和甄珩到了。
皇上看见予泓,终于露出喜意。
陵容看着走进来的乳母和新柳,知道她们都没事,所以放下心来。
陵容不管其他,先抱过予泓来,细查了他全身,并无损伤之处。可能受了惊吓,眼圈分明是哭过的样子。
陵容心疼不已。知道甄珩说正经事,为避嫌隙,陵容带着予泓和乳母、新柳出了殿。
予泓见了母妃,呜呜咽咽地撒娇耍赖。陵容哄着他让陆太医查看。
“你们可遇见反贼了?”
乳母摇头,新柳快答,“没有,奴婢们路上听着人声乱嚷嚷地跑来跑去。但奴婢们沿着小路,除了黑没碰见什么人。
水榭旁边没有小船,奴婢几个迈过围栏,躲在水榭墙角。
后来来人,奴婢以为是反贼,是有个小兵爷喊了句,他们是甄大人的手下。
奴婢听得甄大人,所以才一起出来的。”
陵容念叨了几句,平安就好。
殿内皇上忽然提高了声音,陵容想听清,殿内又静了下来。
没一会儿,甄珩出了殿。
他看到陵容,上前说道,“嬛儿无事,娘娘不必担心。”
陵容疏离笑说,“那就好。莞姐姐无事,皇上和甄家都能放心了。还没谢过小甄大人救了本宫的予泓。”
甄珩拱手,“为人臣子,愧不敢当。”
陵容与甄珩客气道别,陵容重回殿中。
皇上的神情明显更坏了,脚下还躺着写了红字的纸张,陵容不敢乱看。
见她回来,皇上亲自接过予泓。予泓认得皇上,抓了他的拇指就往嘴里送,糊了他一手指的口水。
皇上没有生气,“予泓饿了。”
皇后招了乳母,抱走了予泓,亲自为皇上净了手,贤惠周到再不能比。
想来,皇上已经原谅了皇后对陵容所做之事。
“容儿……世兰她死了。”
陵容脱口而出,“怎么死的?”
他仿佛痛苦不已,不忍开口。
皇后回说,“自缢而亡。”
“小甄大人说,华妃抓了端康夫人想用私刑。没想到皇上的羽林卫去得早,华妃拒不受捕,留了血书一封,然后自缢了。
皇上待她如此优渥恩宠,慕容氏却口出怨怼诅咒之语,实在不知所谓。”
皇后看了一眼皇上,“若真的爱重皇上,怎会如此胡来?可惜了她红颜薄命……”
皇后明明在惋惜,陵容看那朱唇贝齿之间,说这段话时分明像嚼着什么山珍海味,嗦含品尝,不舍咽下。
华妃那样的性子,会自缢吗?会留血书诅咒吗?陵容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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