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局长叼燃一支香烟,若有所思地道:“我知道你的用意,你是故意大闹一下天宫,让陈富生知道,你我之间的关系很糟糕对吧?但是这样做,很容易给陈富生造成,造成是欲盖弥彰的假象。陈富生是个聪明人,他不会被表面的现象所迷惑。”
我争辩道:“由局长,您把陈富生想的太,太神化了!他也是个普通人,只能说,他在考虑某些问题的时候,思维是比较另类。但是在大多数问题上,他还是跟正常人的思维一样,他不可能把1+1等于2这样简单的算术题,想象成2+1等于1。我觉得有些时候做些伪装反而要好一些。”
由局长笑道:“你的口才水平倒是见涨。好吧,我们暂时先不讨论这个话题了!其实,你今天晚上的表现,正合我意。我喜欢你这股坏劲儿!”
我惊愕地望着由局长,不明白他此言何意。
由局长接着道:“够坏,才能得天下。你站在这个位置上,本来就是扮演了一个坏角色。”
我笑道:“谢谢由局长夸奖,我现在正不遗余力地把自己往坏处发展。我现在很容易就动怒,脾气一点就着。尤其是对那些看不顺眼的人,我几乎不再掩饰,该出手时就出手。”
由局长道:“这样也好,但是不要玩儿太过火了!就像刚才你跟曼本瑞一样,你可是把我们家折腾的不清,你阿姨被你吓的都发哆嗦了!不过,你承不承认,你跟曼本瑞的这次冲突,不仅仅是想掩盖你我的和谐关系吧?上次在林部长那里,你也用了这一招,借冲突来深化你与政府之间的矛盾,借以取得陈富生信任。这样做,偶尔一次,很好。但是做多了,也不是好事。”
我也叼起一支烟,道:“正如您所说。我跟曼本瑞起冲突,主要还是为了,为了由梦。由局长,您为什么要引狼入室?您难道就不知道,不知道那个曼本瑞好像是对由梦有什么想法吗?他天天呆在这里,您让我怎么安心?”
我越说越激动,由局长却淡然一笑,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放心。是你的,终究是你的!曼本瑞其实,其实也是一个很重要的角色,他的真实身份,是个医生。”
我苦笑道:“我知道他是个医生。不管他父亲和您关系多好,您总不至于让他住在您家里吧?”
由局长愣了一下:“他并没有住在这里。他一直住在――我把他安排住在旁边的彗星宾馆。白天的时候他过来,晚上就回去住。小赵,关于曼本瑞,你不要太多心。这个人很有份量,对我们由家很重要,而且,他还有着另外一个特殊的身份!”
我更是一怔:“他还有什么身份?”
由局长只笑不答,抬腕瞧了一下时间,道:“你会,你会知道的!”
我近乎急切地道:“最近我听到了很多关于由梦的说法。张登强告诉我由梦天天和这个曼本瑞在一起;而曼本瑞却告诉我,张登强对由梦还没死心。”
由局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错。这个我不瞒你。曼本瑞,他有特殊的身份,而我有自己的工作,所以没时间经常陪他,因此有时候会让由梦替我陪陪他。至于他对由梦有什么想法,这个我不清楚。我觉得你应该相当由梦,你们俩是经历了重重考验的,一个美国人就让你这么醋意大发?还有,至于张登强嘛,他更没戏。由梦不可能喜欢他,你是知道的。你要对你们俩的爱情有信心,明白吗?”
我道:“我是有信心,但是一想到―――一想到很多事情,我总觉得有些蹊跷。我甚至觉得你们在合伙隐瞒我什么。”
由局长道:“是的。我们是有些事情瞒着你,但那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我一愣,没想到由局长会这么直接。我追问:“那您告诉我,您究竟瞒了我什么?”
由局长道:“很多,很多。你不要以为,我把什么事情都告诉你,就是对你好就是信任你。错!两个人之间,甚至是夫妻亲人之间,都要有自己的秘密。只有这样,才能维持最基本的感情。”
我似懂非懂地望着由局长,良久也没有完全意会他此言的真正含义。
见我迟疑,由局长接着道:“你放心,曼本瑞,只是一个特殊的角色,他和我女儿之间,不可能有什么。适当的时机,我会让你知道,知道真相的!”
我对由局长的隐瞒一直有些不满,因此我借着酒劲儿,直截了当地追问:“由局长,您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不让我知道?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您信任吗?”
由局长淡然一笑,道:“正是因为信任你,所以才,不能让你知道一些暂时没有意义、并且容易产生歧义的事情。这些事情,就留给以后来解释吧。好吗?”
我知道我再追问下去,由局长肯定也不会言破,无奈之下点了点头,道:“也只能这样。您总是这么高深莫测,老谋深算,您和陈富生一样,都是让人读不懂,太多太多的疑惑。”
由局长笑道:“我和陈富生一样?至少,我们有一样不一样。一正,一邪。”
我道:“也许吧。那,那我现在是正,还是邪呢?”
由局长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亦正亦邪,但你是为正而邪。记住我的话,在陈富生身边工作,比伴虎还要凶险,不邪,难压正啊!”
我疑惑道:“邪不压正,我压正干什么?”
由局长道:“你不压正,怎么证明自己邪啊?”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再继续这种阴阳不着边儿的谈话。尽管,这些谈话的潜台词,已经在心里荡漾,起伏。
我突然想到了林部长,最近一直没有他的音讯,自从他被停职以后,他一直默默无闻,很少露面。怀着一种特殊的心情,我冲由局长追问道:“对了由局长,那个,那个林部长的事情,现在,现在怎么样了?”
由局长没想到我会突然提到林部长,因此微微一愣,道:“他?他还是老样子。官场如战场,一时失意,很难再,再重新恢复以前的辉煌。老林他是太大意了,我怀疑他的身边,至少有一半的人,是陈富生的人。现在的公安部,从上到下,都被陈富生的阴影笼罩着,甚至是几个,几个高层。我不得不承认,这个陈富生的确已经到了,已经到了最辉煌的时候,他很难再辉煌下去了,因为他的一切,已经到达了顶点。政界、军队、社会三条大河里,都撒满了陈富生的网,我越来越感觉到,陈富生想要的,不仅仅是河里的鱼,他还想要,还想要整条江,整座山。”
整条江,整座山?
合起来就是整个江山!
陈富生不会是想要整个中国吧?
莫非,这便是由局长的潜台词?
我猛地怔了一下。我不能明确地肯定这个判断对与不对。但是从由局长的语气里,我已经察觉到了太多太多的伤感。
我发现由局长脸上充斥着一种特殊的焦虑,这种焦虑致使他脸上的皱纹暴显了起来。我一直觉得他还很年轻,还很有精力,但今天看来:他是真的老了。
我的心里,忍不住一阵凄凉。是啊,由局长为部队为国家奉献了一辈子,年过六旬的他,还在绞尽脑汁地为国家的安全稳定奉献力量,可真是难为他了!目前的局面,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实际上处处隐藏着危机。就拿陈富生一事来说,实在算得上是危及国家命运的大课题。财大气粗的陈富生,几乎垄断了全国的保安行业,政府都很难直接插手。而且,陈富生手中的大财团,其经济实力过于雄厚,一旦有什么动静,足以让整个中国的经济震荡数年!更令人可怕的是,陈富生手里,有那么多反党反社会的人才和高手,那个神秘的TL集团,仅仅是展露出了冰山一角,便让我感觉到了它的强大和它的神秘。他们玩儿的是高科技,玩儿的是破坏主义,在一系列和谐的表象之下,他们的三步走计划,正在逐步进行,而我们,到目前为止,尚且还不清楚这三步走计划的具体内容。这一颗定时炸弹,实在是过于凶险,过于让由局长牵心了!
望着由局长,我忍不住地关切地说了一句:“由局长,您看起来憔悴了很多。您要注意休息,别累着!”
由局长淡然一笑,道:“是吗?我老了?”
我摇头:“不老。但是您操心呐。”
由局长自嘲地道:“我就是这操心的命!等TL的事情彻底处理完了,我也该退了。哈哈,这件事,一直是我的心病。也怪我,我当初没有及时发现陈富生这颗炸弹的强大,否则的话,在几年前将他们消灭在萌芽状态,天龙集团这个名字,就不会有今天这么响亮了!到了现在这种程度,已经不是简简单单便能解决的,我们需要,需要多方面的努力,你,你们,还有我,我们。我期待着早有那么一天,我们里应外合,将这个社会的毒瘤,彻底摘掉!”
我点了点头,表态道:“我有信心!”
由局长笑道:“有信心就好,就好!”由局长再叼燃了一支烟,接着道:“我现在准备试着拔几颗陈富生在官场上的钉子,打草惊一下蛇,看看蛇的反应。今天正好遇到的那个张万春,算他倒霉,恰好撞到了我的枪口上。我这里搜集了很多贪官腐官的资料,其中有三分之二和陈富生以及他的天龙公司有不法往来,甚至是密友。但是我现在不敢把这些全放出来,那样的话,陈富生一急,我们将会陷入更大的被动。所以我想逐个击破,先借扳倒张万春这个小人物,试探一下陈富生的反应,然而再从长计议,商量下一步的对策。”
我一怔:“张万春,只是个小人物?”
由局长道:“那当然。陈富生的朋友,遍及各个行业各个岗位。政府高官,他肯定也拉拢了不少。”
我轻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们在车上聊了大约有十来分钟,由局长开始下了逐客令:“好了,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不过我真有点儿担心你,你喝了这么多酒,还要开车。我又不能派人送你!”
我笑道:“由局长,我的开车技术您还不知道吗?别说是喝了酒,就是睡着了我照开不误。”
由局长道:“吹吧你就!路上开慢点儿,红灯停绿灯行,注意礼让行人和车辆。”
我汗颜地道:“这些基本常识我能不知道吗,您就放心吧!”
由局长微微地点了点头,似是想下车,却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而冲我道:“一会儿回去以后跟陈富生通个电话,把今天的情况汇报一下。这几天你再过来一趟!”
我愣了一下,追问道:“我还要过来几趟?”
由局长道:“多来几趟,让陈富生更安心。”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接着由局长要推门下车,我冲他追问了一句:“由局长,由梦她,她什么时候回来?”
由局长怔了一下,道:“她,她说不准。最近这丫头玩儿的疯,跟她那些老同学们倒是交往的够勤快的,经常不着家。”
我道:“由梦她是不是真的离开特卫局了?她到底在做什么工作?”
由局长支吾地道:“她嘛,她表面上离开了,实际上,没离开。行了别瞎想了,她呀,现在比谁过的都舒服。至少,在表面上!”
我追问:“在表面上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实际情况是,她过的并不好?”
由局长道:“好,很好。你平时多给她,给她打几个电话,前几天她还念叨着你打电话有点儿少,还在我面前把你牢骚了一番!你呀,要学会体贴,明白吗?”
我苦笑道:“我倒是想体贴,但是现在想联系上由梦太难了,她动不动就关机,要么不接,我往哪儿联系她去?”
由局长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我得提醒你,你的任务比什么都重要,别把过多的精力都浪费在儿女情长上。适可而止,适可而止吧!”
我心想由局长真够奇怪的,一会儿让我我给由梦打电话,一会儿又劝我适可而止,这未免显得有些过于自相矛盾了吧?
但是我没有提出疑惑,而是目送由局长下车。
然而还没等他走下车,一阵急促的铃声,几乎是吓了我一跳。
我打开手机一瞧,竟然是由梦的!
惊喜和牵挂参半。我接通电话,那边传来了由梦熟悉的声音:下午的时候打电话找我了?找我干嘛?
我听出她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儿,那哪是由梦的声音啊,虽然也很甜,但却多了几分干涩。由梦的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因此对耳边的这段声音持怀疑态度。
我皱眉道:你是由梦?
本来已经推门出去的由局长,听到这句话,马上重新返了回来,盯着我打电话。
我有些暗暗埋怨由局长的多此一举,他在场,很多话说不出口。况且,对方是不是由梦,我暂时还没搞清楚。
且听那边的女孩儿轻咳了一声,道:感冒了,有点儿变声。现在听出来了没有,是我,是你的小梦梦。
我身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但还是微微地听出了几分由梦的声调,我埋怨道:你怎么整天跟个幽灵似的,下午给你打电话,都晚上八九点了才回,你也太不拿我当回事儿了吧?
由梦笑道:赔罪,老婆向你赔罪啦。你在干什么呢,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来了?
我皱眉道:你的意思是,没事儿我不能给你打电话是吧?
由梦道:当然不是。我跟你说呀,我现在正在一个同学家呢,玩儿的很HAPPY。我的嗓子,就是在昨天晚上唱歌她们非逼我唱女高音给稍微拉伤了一下。但我很高兴,你不知道呀,同学之间那种情谊,是最珍贵的,本姑娘决定了,在有生之年要将所有的小学、初中、高中、军校里的同学们全部走访个遍,回忆一下寒窗苦读时的乐趣和好玩儿的事儿。那是一笔财富,一笔巨大的财富呢!
我苦笑道:你疯了简直是!你现在简直是无所事事了是吧?你就不能象以前一样,有点儿追求,有点儿什么的。
由梦道:我有追求啊!我的追求很大呢!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儿?
我道:我在你家!
由梦道:你跑我家去干什么?
我道:找你,玩儿。联系不上你,所以我直接身入虎穴,谁知你不在家。唉,白来了这次。
情急之下,我竟然把由梦家形容成了‘虎穴’,话毕之后才觉不妥。眼睛的余光里,发现由局长已经微微变了脸色。
由梦道:现在天气转暖,春天来了,正是疾病高发期,你要―――
我打断她的话: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要预防感冒发烧,要多喝水穿暖一些,这些呀,你都说过十万八千遍了。
由梦调皮地道:我这次不是说给你听的,我是让你转告心洁的!心洁她身体素质没你好,是个女生,不懂得照顾自己,你这个当姐夫的,要尽到责任哟,否则我可不会放过你!
我皱眉道:怎么一打电话你就提到心洁呢?她跟着我,你尽管放心。我正在给她找工作,其实,我还是想把她推到演艺圈儿里发展发展。心洁长的漂亮,不把她培养成超级大明星,实在是可惜了,可惜了。
由梦急道:别别别!你怎么又把心洁往火坑里推!我警告你赵龙,就是让她一辈子没荼也没进什么演艺圈儿!演艺圈儿多狼藉呀!你没看新闻吗,前段时间又爆出几个女明星遭遇潜规则,还爆出三四个一线大腕儿吸毒贩毒抽大烟,还有香港的艳照门,让多少表面上清纯的女明星露出了真实的面目。那是个多乱的地方呀,你竟然把心洁往火坑里推。哼,坚决不行。反正我就是把心洁交给你了,你有一口饭吃就得分心洁一口,你要对她负责!
我汗颜地道:我凭什么对她负责?哦不不不,我是该对她负责,但是,但是我更应该对你负责。
我总觉得,某些心里的真实想法,不是太容易表达出来。
由梦道:好了好了,反正我就是将心洁委托给你了,她要是不高兴不快乐,我找你算账。不聊了,本姑娘还有事。拜拜啦。
我道:等一等。才说几句话,而且还都是说的心洁。咱们已经很长时间,没好好沟通一下心声了。
由梦笑道:你我心心相印,还用的着哆嗦,沟通心声?好了好了,奖励你一下,叫你一声―――叫你一声‘准老公’,准老公―――感不感动?
我道:浑身发冷,起鸡皮疙瘩。
由梦嘻嘻地道:对我说,说‘老婆再见’。快说。
我用余光瞧了一眼旁边的由局长,实在是不方便启齿,于是我道:改天再说。从今天开始,我每天给你打电话,你要天天开机知道吗?
由梦冷哼道:吝啬鬼!不叫就算了,本姑娘不稀罕。
我赶快解释道:不是我不想叫,而是,而是有特殊情况――――
由梦追问:什么特殊情况?
还没等我开口,由局长突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脑袋凑过来,冲着手机说道:情况就是,我在旁边。由梦你听好了,给我早点儿回来,别赖在你同学家太久。哪里也不如家里好。
由梦被吓了一跳,半天才开口道:知道了亲爱的爸爸,知道了。
但实际上,由局长已经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由局长略显愤愤地道:“这个由梦啊,可是越来越不听话了!管不了,管不了了!”
我不失时机地幽了一默:“以后我帮您管教她!”
由局长笑骂道:“你敢!以后万一你要是真娶了我女儿,得让她当家才行!”
我赶快连连点头:“当,当当!肯定让您的宝贝女儿当家!”
心里美滋滋地望着准岳父大人,我却马上又意识到了什么,接着道:“不对呀,您刚才,刚才说,万一?”
由局长一愣:“什么万一?”
我道:“您说‘万一你要是真娶了我女儿―――’,我怎么越听这话越别扭呢!”
由局长恍然大悟般地一皱眉头,近而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净扣字眼儿!你呀小赵,好了,回去吧,路上当心点儿!”
我道:“放心吧,保证没问题!”
由局长犹豫了一下,推开车门,下了车。
我打开车窗,冲由局长告辞:“再见了由局长,您早点休息!”
由局长突然凑近车窗,探进了半个脑袋,轻声道:“曼本瑞的事情,你可以重点向陈富生提一提。”
我顿时愣了一下:“为什么?”
由局长神秘地道:“因为曼本瑞――”他突然止住了后文,接着道:“你要是不提,那你今天和曼本瑞的架,不白打了吗?”
我愕然。我总觉得,由局长肯定还有别的考虑,但是他却不方便告诉我。
但又觉得,由局长的话,又好像不无道理。
就这样,我辞别由局长,驱车回返。
这一路上,我开的挺慢,路上的车辆倒也不太多,我一边开车一边思考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望京。
马上到大队部了,我突然感觉到浑身疲惫,真想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下。如有条件,享受十来分钟丹丹的放松服务,那就更妙了。
付圣冰的电话,不约而至。
我猛地记起了付圣冰之前的那个电话,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接通电话,那边传来了付圣冰兴师问罪的声音:赵龙你是不是不过来了?老娘在家里苦苦地等着你,你到现在还不来,是不是想让老娘守寡啊?
我的天!这付圣冰说话简直是越来越雷人了,现在都改称自己‘老娘’了!在我的记忆中,她的自称已经变幻了好几种,‘本小姐’、‘本公主’、‘哀家’、‘本美女’等等,现在都改称‘老娘’了?
真是够与时俱进的,她的思想,进步的真快。
我有些扫兴地道:你守不守寡跟我没关系。但是,我现在正往你家赶,你等着,我马上到。
付圣冰得意地道:这还差不多!否则你永远别想见到你那个朋友!哼,老娘对你算是不错了,你给我听话一点儿,会有好处。
我汗颜道:咱能不能不自称老娘啊,你很老吗?
付圣冰道:那就叫‘小娘’,老娘还年轻。老赵我告诉你,你给我最好快点儿,再不快点儿就赶不上二路汽车了!
我的天,连歌词都给搬出来了!
挂断电话后,我一踩油门,凯美瑞疾速冲了出去。
天龙大厦,我将车子停了下来,直接拨通了付圣冰的电话,催她下来。
但付圣冰却摆起了谱,非要让我上去迎接她,而且是,像迎接公主一样迎接她!
对于这种经典的成精的女人,我实在是没折,只能从车子里钻了出来,托着疲惫的身体,上楼。
敲开门,付圣冰象幽灵一样闪现在我的面前,张牙舞爪地张开血盆大口,嘴里还发出母老虎一般的叫声:呜呜呜---
我皱眉道:“公主殿下,时间不早了,咱们出发吧?”
付圣冰这才收敛住恶搞,伸出一只手,颇有声势地道:“来,扶本座下楼!”
我汗颜:敢情没几分钟的工夫,又自称‘本座’了?
但我还是不动声色地就范,拎住她一只手,像搀新娘一样挽着她,问道:“二公主殿下呢,在哪儿?”
付圣冰被逗乐了,捂着嘴巴笑道:“二公主她,她正在卧室里看书。”
我追问:“看什么书?”
付圣冰道:“爱情三十六计。本座怀疑这丫头情窦初开,突然看起爱情什么什么计来了!”
我汗颜地埋怨道:“好了,你明明站着,就别‘本座’了。时间不等人,咱们走?”
付圣冰摇晃着漂亮机灵的小脑袋反问:“走?干什么去?”
我道:“你不是要领我去见一个人吗?”
付圣冰道:“我是说过哦?是开我的小马马去,还是开你的---你开的什么车?”
我道:“丰田。”
付圣冰啧啧地道:“日本车不够档次!还是开我的德国小马马吧!本座刚刚进了一辆宝马,还没磨合出来!”
我皱眉道:“行了,咱废话的工夫已经到目的地了,能不能快点儿?不管开哪辆车,你说了算还不行吗,我还等着回家睡觉呢!”
付圣冰一下子将身体挡在我的面前,不怀好意地望着我,眼神里释放出一种狐狸精般的神采:“睡什么觉啊,一会儿本座还要陪你去翻云覆雨!”
我心里暗暗叫苦,望着面前这个挺漂亮的女孩,心里不由得惋惜起来:多好多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啊,怎么脑子整天像是受了刺激一样,说话没谱,动不动就冒出几句雷人之语,一雷之下,全人类遭殃!
而付圣冰却哈哈大笑起来:“误会了是不是,你肯定是没往好处想!告诉你,本座所谓的翻云覆雨,不是在床上翻云覆雨,而是这样,这样,这样!”付圣冰扭展着性感的腰身,做出了一个个定点定位又不乏娇艳的舞姿。
我简直是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几天不见,付圣冰的舞蹈细胞,滋生了这么多?
我道:“我不喜欢这样,这样,这样---”我也扭摆了几下身子,引得付圣冰捧腹大笑。
这时候付圣依听到了动静,踩着急促且有节奏的脚步声匆匆而来,见是我,叫了一声‘赵哥哥’,然后迎面扑了过来。
付圣依穿了一套米黄色的贴身青春装,她的笑和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青春气息,让我再一次感觉到:春天来了!久违的春天,来了!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还真有些思念这小丫头。
付圣依在我身边停下,上下打量我,甚至是伸出纤纤细手帮我整理了一下衣角,甜甜地追问:“赵哥哥好久都没见到你了,挺想你!”
还没等我回话,倚在门框处摆着性感PKSS的付圣冰,就附和着妹妹的话哼起了近乎动听的歌: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最后一次想你,因为明天,我将成为别人的新娘,最后一次想你----
我和付圣依面面相觑,一致觉得付圣冰,是个人才!
我没工夫在这里浪费时间,因此待与付圣依客套了几句后,我提出:出发。
付圣冰再伸出一只手,很像回事儿地道:接驾!
为了让时间发挥出最大的效益,我乖乖地上前接驾。付圣冰捂着嘴巴笑个不停,在我的接驾之下,终于迈开了步伐。
付圣依见状,非要跟着一起去,被付圣冰狠狠地抨击道:“大人要去做大人的事儿,小孩子别插手!”
付圣依的反驳台词仍然没有变:“姐,你又笑话我。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早就不是了!我已经是成年人了咿。我都十八岁了!”
付圣冰歪着脑袋用歌声回话:“十八岁,十八岁,你胎毛才刚退;十八岁,十八岁,你想的真美,想加入大人的行列之中,没门儿没门儿,就是没门儿!”
我望着付圣冰,觉得这个世界简直埋没了人才!她简直是出口成歌啊!
尽管可怜的付圣依,再三央求同去,但付圣冰始终不许。
这样,姐妹二人纠葛了几句后,以付圣冰的胜出,告终。确切地说,几乎每次对峙,付圣冰都是赢家。
钻上了付圣冰的新宝马,付圣冰主动向我介绍道:“你知道吗,这年头还真有傻逼呢,我买这辆宝马的时候,那个,那个大胸女的妹妹,齐梦娜非要给我付一半的车钱。这不是傻逼是什么?”
我皱眉埋怨道:“你能不能文明点儿,动不动就冒脏话,小心将来嫁不出去。人家替你付车费还要挨你的骂?”
付圣冰自恋般地道:“笑话!我会嫁不出去?大不了到时候将就一下嫁给你喽。”
我无语。
这次付圣冰充当了司机的角色,我坐在驾驶座上手抚着脑袋,想美美地休息个三五分钟,但不知为什么,我却怎么也睡不着。
瞧了一下车上的时间:21:45.
我暗暗叫苦,看来,今天晚上又得到十二点以后才能睡觉了!
哦,不,也许那时候还睡不了!因为,我们是要去见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
至少,对我来说,是相当重要的一个人。
夜色这下,北京的路灯像是有点儿营养不良,光线极差,莫非是节能减排降低亮度降低成本?实际上,还不如干脆不安路灯方便,不安的话,至少要比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要好的多。
既然要给夜行的车辆和人们一点光明,何必如此吝啬?
付圣冰熟练地驾驶着她新买的小马马,哼着小歌,一路上稳开稳转,在二十分钟后,她径直将车子开到了路边儿上。
停稳车后,付圣冰径直望着我,若有所思地道:“带你见可以,但是你必须要答应我几个条件!”
我叼了一支烟,埋怨道:“我说你啰嗦不啰嗦,哪来这么多废话!”
付圣冰道:“我害怕你见了他,见了他,会-----”
她支支吾吾,我越发预感到了事情的残酷性!
我冲她追问道:“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去见谁?我连见谁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答应你的条件?”
付圣冰使劲儿地摇了摇头,道:“你不知道要见谁?你肯定知道,你在故意跟我绕圈子,是不是老赵?”
我说:“没绕。是你在给我绕圈子!分明就是----”
话还没说完,我的手机铃声却又急促地响了起来。
我打开一瞧:竟然是陈富生!
他真是个幽灵,快到半夜了,怎么突然打来了电话?
我轻叹了一口气,按了‘接听’键。
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还真的有些畏惧陈富生,他这个人高深莫测,每走一步棋,都能将很多人的军。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赵龙才有机会反击,将他的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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