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叶宁语就在这里谢过崔相了。”
叶宁语微微颔首,脸上浮现出一抹柔和的笑。可这笑容看在崔敬忠眼里,却如同勒紧脖子的绳子一般,让人喘不过气。
“老夫还要去一趟通政使司拿些折子,就不多留了。”说罢,崔敬忠颔首后就出了门。
叶宁语隐隐听到一阵急促下楼的声音,心里蓦得敞亮起来。
幸亏她提前有准备,早早地拿住了这位右相的命脉,否则这一次是真的不好说。
如果只是和西南商队,赚些银钱勾结这样的罪名,当然不可能成为堂堂右相的致命把柄。但那个商队运送的可不止是普通的货品,还有足以让皇帝龙颜大怒,让堂堂相国陷入死局的东西。
正是因为这样,叶宁语才能一次又一次地将崔敬忠利用得淋漓尽致。
摆平了这件事,叶宁语才松了口气,又坐在桌前,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大姑娘,可有事需要小的出力?”林掌柜走了进来。
他看到今夜大姑娘又是见右相大人,又是走密道过来,如今还饮酒,一时有些担忧。
“没事,都解决了。”叶宁语笑着看向林掌柜。“林叔,你也坐吧。”
反正来都来了,干脆就再和林掌柜说些话。叶宁语这样想着,就见林掌柜也不拘谨地坐在了她的对面。
“眼下就要到三月了,梁国的新茶不日就要送到大都,茶铺的生意会一天天好起来。三月十八就要科考,科考之后学子们定还要在大都待上一两月,这些时日是茶铺生意最好的时候。店里多加些人手,我们趁着这两个月,把生意做大些。”
叶宁语说的这些,林掌柜也想到了。他如今一大半的心思用在了生意上,自然事事上心。“大姑娘放心,前几天小的已经在物色人手了。”
叶宁语满意地点头,“如今有好些铺子,林叔不能事事都看着,还得找些可靠的,去各个铺子里管事。”
林掌柜点头,如今茶铺刚开几个月,丝绸铺和鹤鸣轩的分店也才开张,林掌柜一人兼着多家店的掌柜,着实有些忙不过来。
“好,小的这就找两个忠心的,去打理茶铺和丝绸铺。至于那个鹤鸣轩的分店,一时半会若是找不到人,小的就想先管着。”
叶宁语很赞同,毕竟鹤鸣轩的分店不同寻常,交给其他人她并不放心。再者,林掌柜经营鹤鸣轩这么多年,要说还有谁比他更适合管理酒楼,叶宁语是不相信的。
“鹤鸣轩林叔只管兼着,我不打算交到其他人手里。”
见大姑娘将最为重要的鹤鸣轩分店依然留给自己,林掌柜十分感念,忙点头道是。
“大姑娘,你看罗校尉和孟校尉二人,是否能去打理那两个铺子?”
叶宁语听到林掌柜这话,几乎没有思虑就摇了摇头。
林掌柜以为叶宁语觉得,罗校尉是独眼,孟校尉是独臂,身体有残的人不能做铺子的掌柜。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双走路一瘸一拐的腿,一时间有些不自在。
“那两个铺子是用来做生意的,自然要找懂生意的人。至于罗叔和孟叔,我过些日子会让他们去做更重要的事。”
听到这里,林掌柜才松了口气。“好,那小的就抓紧时间物色两个掌柜。”
叶宁语点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陈叔这些日子,在兴隆酒楼如何?”
叶宁语口中的陈叔,就是兴隆酒楼的厨子陈校尉。
“他还是在后厨忙着,大姑娘让他多留意后厨的动静,不过后厨人多,再加上他也不是管事,没有太多独自待在后厨的机会。我再给他捎个口信,让他加快些动作。”
“不必,陈叔那边我相信他自有安排,我们就不必催着了。”
“是。”
“还有一事,日后这几个铺子每个月的账册,都先送到三姑娘那里去。茶铺和丝绸铺的一应事宜,也可都禀三姑娘。”
林掌柜心知大姑娘这是要开始重用三姑娘了,连忙应下。
叶宁语没有在这里再多停留,又交代一番后,便再次从密道回去了。
平日里来鹤鸣轩吃饭,叶宁语可以大方地走正门。可如今是在这么敏感的时候见右相,叶宁语不得不小心为上。
她很快就回了书房,当她从书房里出来时,一开门就见青连守在外面。
听到书房的动静,青连也转过头看过来,看到叶宁语的那一刻,青连忙笑着小跑过来,为叶宁语披上了一件衣裳。
如今已是二月底,没有之前那么冷了,可到了晚上还是有些凉意。
主仆二人不动声色地回了秋水院,下人们还以为大姑娘在老爷的书房里看了一个时辰的书,绿珠带着几个二等丫头准备了热水和帕子,说是给姑娘敷一敷眼睛。叶宁语倒是没有拒绝,半靠在内屋的软塌上,任由她们伺候着。
叶宁语的脑海里闪过道道思绪。
过了今日,那瑞王怕是再无翻身的机会了。还有张少节,他本可以不必这么快倒下的,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至于崔敬忠,日后他行事必定会加倍小心。对于叶家,他也只会尽可能远离,不会卷入这些是非中来。可叶宁语会轻易放过这枚好棋吗?自然不会。
这个老谋深算的家伙,她要使劲地薅他的羊毛,直到把他薅秃了。
雍王自不必说,自从她口称要为他谋划,这些日子雍王有惊有险,估计现在还沉浸在那三千匪兵的伤痛里。这一次,太子彻底失势,雍王会得意一段时间。
且让他先得意着,他越是得意,自己也就越容易获得他的信任。
不知不觉,叶宁语想了许多,竟靠在软榻上睡着了。
第二日,叶宁语从床上醒来,在叶永和上朝前,叶宁语先去见了三叔叶永和一面,告诉他杨宏泰所提之事,昨夜已经处理好,让叶永和心中也有数。
叶永和虽然诧异,却也没说什么,只深深看了叶宁语一眼,点了点头。
随后,叶宁语把叶宁秋叫到了秋水院,告诉她从今天起,对茶铺和丝绸铺的事多上些心,以后每月这两个铺子的账册,就先交给她。铺子的一应事宜,也都由她来决定。决定不了的,再来问过叶宁语。
叶宁语还告诉她,日后在铺子的经营上,多提点一下叶宁希。
叶宁秋深知长姐有意栽培自己,一一应了。
中午,叶宁语又去福来院陪江氏用了午饭。做完这些,她便回了秋水院等着。
瑞王已经在宫中困了好几日,依照虞帝的性子,他一定不会在早朝上审理流民事件。怎么着也得等到早朝之后,召集崔敬忠几人单独说话。
事实上,也确如叶宁语所想的那样。
临近下午的时候,从宫里传出了两件大事。
一是瑞王不知犯了何事,被送到了宗人府,皇帝下令永远不得出来。二是户部尚书张少节因中饱私囊,贪敛渎职,革职下狱,三日后处死,其余家眷流放西北。
消息传来,朝野上下再次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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