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少年,别说叶宁语,就是白承之第一眼见到,亦有种我见犹怜之感。
叶宁语此前听白承之说过,这位大燕皇长孙常年生病之事,也知道他如今还在吃着白承之送过来的药。如今,一见到他的样子,便知此人常年带病确是事实。
白承之的眼睛眯了眯,缓缓看向叶宁语。只见叶宁语正直直看着司亦珩,眼睛一动也不动,不知在看些什么。
“咳咳咳……”白承之干咳了几声,叶宁语转头看向他,似乎在询问:你有事儿吗?
两人正眼神对视中,不远处的湖心忽然涌起一阵响动。随后,只见一大片水花从湖心溅起。随着水花而起的,还有一团团黑影。
准确来说,是一个个黑色的身影。他们从水中腾空而起后,满身带水,黑色黑影齐齐落到太女面前跪下。
宁白二人诧异之余,朝着那些人打量。只见他们腰悬箭羽,手持利刃,面色深沉看不出任何情绪。
“下去吧。”太女轻声发话。
那些人重重颔首,随即一跃而起,顿时消失在了朝露宫的各个角落。
见宁白二人一脸诧异,太女笑了笑解释道。“他们都是朝露宫的侍卫,珩儿不会水,又日日要在湖心划船半日,我就只好命他们在水里待着,以防意外。”
太女说完,忙拉着一旁的儿子走到宁白二人中间。“珩儿,客人来了,跟两位先生打个招呼。”
司亦珩看向二人,脸色不似太女那般柔和。母子二人两相对比之下,司亦珩要显得冷淡许多。他微微点了点头,就算是打了招呼,随后又看向太女说话。
“母亲,今日湖心要比往日冷些,好像今日的雾气更大了是不是?”
“没有啊。”太女看向湖心中间已经消散的差不多的雾气。“今日和昨日一样,想必是你看错了。”
“是吗?”司亦珩的目光显得有些暗淡,“我这眼神真是不行。”
“哦,是母亲记错了,今日确实雾要大些,你看昨日这个时辰,雾早就散完了。”太女忙道。
可司亦珩的脸上没有多少高兴的样子,依然抬眼看向湖心,脸上的忧郁之色与宁白二人初见太女时,倒有几分相似。
“母亲,梅姑姑是不是快回来了?”司亦珩忽然又问道。
太女笑了笑,“她恐怕还要月余才回,放心,你梅姑姑向来最疼爱你。等她回来,定给你带些他国的新奇玩意儿。”
司亦珩闻言笑了笑,“好,那我等她回来。”
母子二人旁若无人地闲聊,看着竟不像是什么太女太孙,反而像是一对乡野间的普通母子。
“既然太孙游湖归来,那我们二人就不……”白承之想要告辞。
“你们二人还没吃饭吧?”太女打断了他的话。
“啊?”白承之一愣。他们今日一早出门,虽然垫了些肚子,可确实没吃饭。
“正好我与珩儿每日都在这里吃早饭,今日时辰也不早了,就算吃个早的午饭吧。你们也留下了,一起吃。”
“这……怕是不妥。”叶宁语着实没料到,太女会留他们吃饭。
“没什么不妥的,母亲让你们留下便留下。我与母亲二人,吃着也少点意思。”司亦珩开口,对他们说了今日第一句话。
这话听着倒是不算太生疏,但也没有太女那般热情。
宁白二人不好拒绝,便应下。
湖边凉亭摆了一个方桌,四人正好一人一个方位落座。桌上有莲子粥、鱼汤以及一应点心。
司亦珩伸手想拿汤勺,可手在半空挥了两三下,愣是没抓住勺柄。太女轻轻将勺子拿过来,先是给司亦珩舀了半碗鱼汤,又亲自动手,为宁白二人递了一碗。
凉亭外四周并无一个下人,就连伺候茶水的人都看不见。可宁白二人知道,眼睛看不见并不代表没有。
“原本打算数日前就见一见你们,可珩儿那几日忽然身子不适。你们也看到了,我虽是太女,可我这个当母亲的离不开儿子,所以就硬生生推迟了几日。”
太女便说着,边拿起碗自顾喝起鱼汤来。
“无妨,太女日日为国事家事操劳,我们反正闲来无事,多等几日都无所谓。”白城子笑道。
见宁白二人迟迟没动筷子,太女一边吃着,一边看向宁白二人。“你们也吃,别客气。”
两人只觉得这位太女似乎太过于自来熟了一些。特别是白承之,他结识过各国皇室中人,就没有哪个像这位太女一样待客的。
“对了。”太女忽然看向白承之。“你还没成婚吧?”
刚刚喝进口的鱼汤忽然在喉头一噎,白承之微微咳了几声。“还没有。”
太女将手里的碗往桌上一放,凑到白承之面前,“那你有心上人没有?准备几时成婚?要孩子吗?日后在哪国住下?可置办了房产?”
白承之的咳嗽忽然变得更猛烈了,他擦了擦嘴角,又清了清嗓子。“多谢太女关心,白某倒是有心上人。成婚,就在这一两年了。至于孩子……”
白承之说着,看向了一旁的叶宁语。“我得问问未婚妻的意思。”
“嗯,是该定下。你问未婚妻,看他做什么?”太女随即看向叶宁语。“你呢?你有没有成婚的打算?若是还没有婚约,我大燕有许多好姑娘……”
“我……还小,不急。”叶宁语尴尬地笑了笑。
“也是。”太女赞同点头,“遇到中意的就成,没遇到也莫急莫慌。这辈子,总能遇到一个好的人。”
宁白二人闻言,暗中对视了一眼,额头上都冒出了一层细汗。
“母亲,我吃完了。”饭桌上,全程一句话也没有的太孙缓缓放下碗筷,动作和言语皆十分轻柔。
太女闻言,对着空荡荡的亭外招了招手,片刻后,一个小姑娘端着托盘走进了凉亭。
太女拿过托盘上的药瓶,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交到太孙手里。太孙习以为常地将药放入嘴中,喝了一口水送了下去。
白承之只瞟了一眼,双唇便勾起了一抹不经意的弧度。那个药瓶,他是那样熟悉。
“你们为何不好奇,太孙吃的是什么?”
“老远就是一股苦味,必然是药了。”白承之不假思索道。
“难道你们不想知道,大燕的太孙吃的什么药?”太女拿出一颗蜜饯,送到太孙面前。
太孙微微颔首,接过蜜饯放入嘴里。从头到尾,这母子二人一个宠溺无比,一个柔弱可怜。目光流转间,太孙对太女似乎很是依赖和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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