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还记得锦鸡妖那双眼睛有多妖媚，若装进一个男人，尤其还是络腮胡子这等糙汉的眼眶里，会是如何一个画面？
络腮胡子愣了一下，才道：“我倒是不介意。我之前那双眼睛，也是师父从一只刚死的狗身上扣下的。”
师弟师妹焦琴再次目瞪口呆，感觉自己在听天书。
狗的眼睛？死狗的眼睛安在人的眼眶里，竟然能用？
世上竟然有这等玄幻的事？
古笙便知，络腮胡子的师父只怕不是个简单的人。
不过，对眼睛的来源，他还是如实相告道：“你应该记得，那锦鸡妖被烧死后，灰烬里留下一双眼睛吧？”
络腮胡子愣了一下，这才明白恩人说的眼睛是谁的。
他顿时脸一沉，摇头坚定地道：“若是那锦鸡妖的眼睛，我不要。”
古笙劝道：“说起来，这也不是锦鸡妖的眼睛。它为了练媚术，挖了许多貌美女子的漂亮眼珠子，加以祭炼……”
他叹了口气：“说起来，这眼睛是无数可怜人的眼睛……”
“你也不用介意什么，带着这双眼睛，杀尽那些作恶的坏妖，不就是救了无数同这些可怜女子一样可怜的人吗？”
络腮胡子再次变得犹豫起来。
古笙不再管他，让他自己想通。
领着师弟师妹们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看来看去。
院子确实大，但房子无人维护修缮，也确实不行了。
门窗全坏了，好几间屋子都塌了，没塌的那几间，屋顶上的瓦也烂了许多。
唯有堂屋还算完整。
不过，想必二十年前，这院子住着应该很舒服的。
若不是破成这样，他还动过念头，让师弟师妹们留在这儿，和络腮胡子一起生活。
他帮络腮胡子杀了豺狗妖锦鸡妖，又给了眼睛，络腮胡子不说如何感恩戴德，但照看他师弟师妹们一段日子总可以的吧？
可这房子太破了，不适合住人。
还是得买个，还是租一个好一点的房子。
等以后将李淑送到北边，拿到银子，回到清河县，在买山重建宗门前，他们再买一些农田，再建个小庄子。
这样，师弟师妹们再也饿不着了。
师弟师妹们挤在他身边，压着嗓子叽叽喳喳地问道：“大师兄，你知道的好多啊！”
以往大师兄就知道许多他们不知道的东西，总给他们讲各种稀奇古怪的故事。
其中就有妖魔鬼怪的。
他们之前都当故事听，从未当做是真的。
未曾想，这些日子他们竟然真的见到真妖怪了。而且，大师兄胆子大得很，不仅敢跟小师弟一起站在最前头，对妖魔鬼怪的事是真知道，每次都侃侃而谈。
古笙笑了笑，瞟了眼院子中间抱着长剑，傲然站立的李淑，道：“我懂的确实多，但刚刚说的那些，都是你们小师弟教我的。对不对，小师弟？”
李淑俊脸面无表情，看着他，沉默了几秒，才点头道：“是。”
师弟师妹们又看向李淑，眼睛亮晶晶的。
他们很想说：小师弟，你能不能也教教我们？
可看着一脸冷傲，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小师弟，他们不敢开口。
只有焦琴，折了根茅草，抓着手里甩着玩，以掩饰内心的无语。
要说睁眼说瞎话，最厉害的莫过于古仙长。
明明那么厉害，却要藏拙，瞒着一众师弟师妹们，还要拿他家少爷当幌子。
也不知道为的是啥？
见络腮胡子久久未做决定，古笙一众人于是决定还是先去买马。
买马的地方离张家不远，那是个大大的仓库，其中一部分用来养马。
茶棚老板先和卖马的打了招呼，又和古笙一众人介绍道：“码头那边，来往船只有时候停下，有需要雇马的，买马的，都从这里挑……”
古笙看了一眼，几乎都是矮马。
南方嘛！矮马正常。
高头大马基本都是北方的。
南方也有北方马，但都是达官贵人用。
普通老百姓基本是接触不到的，能接触到的都是矮马。
矮马虽然不能用作战马，但用来驮运货物，在山间行走，比高大的北方马更好用。
更重要的是，便宜。
价格只有北方马的七分之一。
一匹只要五两银子，和牛的价格差不多。
古笙本来打算买三匹马，他、李淑、焦琴三人一人一匹。
他还是打算将师弟师妹们留下，既然如此，就没必要给他们买马了。
可见师弟师妹们围着马，个个眼睛亮晶晶的，一副喜欢得不得了的样子。
想起师弟师妹们从小，过得那个苦哈哈，从未拥有过好东西，古笙心中一时不忍，又想着，他如今手头宽裕，而这马又不贵，便大手一挥，给他们一人买了匹马。
甚至给李淑挑了马棚里最高大的那匹北方马。
反正给焦琴和李淑买马的银子，到了北边，李淑会如数还给他的。
见他真的掏出银子，师弟师妹们个个目瞪口呆震惊不已。
大师兄要给他们所有人都买马？
他们还以为，只买两三匹，轮着骑呢！
一下子买这么多马，大师兄哪里来的银子？
他们又看向李淑，猜测着，难道是小师弟给的？
他们一时纠结不已。
他们是真的很喜欢这些马，但又舍不得银子。
可若是小师弟给的……
他们还在纠结，古笙已经付完银子了，又给了茶棚老板的跑腿钱。
然后招呼着师弟师妹们牵马离开。
等离开了马棚，吹着外头凉爽的风，师弟师妹们终于反应过来，大师兄给他们买马了。
他们竟然有马了……
师弟师妹们牵着马，个个激动不已，激动得小脸发红，嘴都合不拢。
跟做梦似乎的。
二师弟春简也高兴，但还是心疼不已，和古笙道：“大师兄，花太多银子了。”
古笙其实也是个抠门的，但买马的银子他倒是舍得，开解春简道：“是花了不少银子，但不会亏的。有了马，你们也就不会那么辛苦了。等以后买了地，无论是重建宗门，还是种地，这些马都用得上，或者卖掉也行，总不会亏的。”
倒是这个理。春简这才没那么心疼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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