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紧。”吴飒行笑道,“先坐下来,喝口茶再说。”
王道林和墨文博对视一眼,喟然叹道,“我们也不知道。”
“那怎么办?”
“不行就算了。”吴飒行强笑道,“没关系,我还有脚,不是吗?”
屋里死一般的寂静,连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要不,我先放出一股归元珠的元气在你体内运转,看看会发生什么?”李季安试探道。
“好啊,死马当作活马医嘛,你怎么想就怎么来。”
李季安让她盘腿坐好,掌心抵住大椎穴,心念微动。
灵蕴不情愿,可还是放出了一股微弱的元气,输入了吴飒行的经脉之中。
吴飒行觉得一股热流灌入体内,不断修复受损的经络,说不出的舒服。这股热流缓缓流至丹田,又顺畅地分散于各处经脉中,在断臂之处郁结不散。
“就是这里了。”李季安叹息道,“白骨生肉,可这里没有骨头,也没有经脉。我修行低微,真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做。”
“那就给她接骨。”大师兄缓声道,“我觉得应该有两种方式。一种是以元气化手,可是这极端消耗元气,她现在的修为也做不到;第二种是给她骨头,也就是说,接上她的断手,小师弟帮她打通并修复断裂的经脉。这应该是可行的。”王道林的思维在师兄弟中是最快的,只是说话慢吞吞的。
李季安眼前一亮。
“我的断手,可能已经被扔到臭水沟里了。”吴飒行凄然一笑,“就是不扔,也早已腐烂,没用的。”
老四墨文博干咳了一声。
“在你那里!”王道林立刻反应过来,“老师给你的?”
“是。他让我无论用什么法子,一定要保存好师姐的手臂,但不能和别人说。”
众人松了一口气。“在哪里?”
“我用适量的尸毒包裹,放在冰窖里了。不腐不坏,保证新鲜。”
“滚蛋!”吴飒行尖叫道,“快去拿!”
墨文博一溜烟小跑。
“叫师伯来吧。”李季安道,“只有他能缝合,我不行的。缝合之后,我来替你疏通经脉。”
王道林嗖一声不见了,不到五个呼吸,背着张宝灵再次出现。
“我也算是体验了一次四境之上的感觉了,爽啊。”张宝灵头有点晕,正在安心听小童读书的他被瞬移数里,一把老骨头还有点扛不住。
“师伯,我还没到那个地步。这个相当于缩地成寸的高阶,我的修为不够四境之上。”
“一样一样。”张宝灵看着吴飒行的断臂,“来吧。”
他给吴飒行喝了一碗药酒,让她沉沉睡去。只留了李季安一个人当下手,把所有人赶了出去,严令不许任何人打扰。
“当初教你人体的脉络、骨肉、关节等事物,本心是让你救人,你却用来杀人。今天最后教你一次,你动刀,我看着。”
李季安一惊,连忙推辞,道,“不行,师伯,我……”
然后他看到了张宝灵胸前颤抖的手。
“看到没有?我老了,手不由自主地发抖,怎么动刀?”张宝灵颤巍巍地说,“不服老,是不行的。”
李季安的身体也在抖,手却很稳。
他的手一直在握刀,很少有颤抖的时候。
“来!”张宝灵坚定地说,“动刀。”
吴飒行伤口已经愈合,呈椭圆状,那就需要重新切掉,相当于再次砍断她的手。
李季安心有不忍,看了一眼张宝灵。
“救人,有时候也要狠心!”
李季安点点头。在战场上,为了给受伤的弟兄快速止血,防止伤口化脓,军医不得已会用烧红的烙铁硬生生按在伤口处,那凄厉的叫喊伴着升起的青烟,宛如十八层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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