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她就是个短命鬼
乔碧珠从不担心工作的事情，她知道爸妈一定会给她安排好，现在是临时工也不在意，欢天喜地的应着：“好，我过两天就去办退学手续。”
说完，又急急问着：“爸，那我什么时候去上班啊？”
“你急什么啊，我得先将家里这些事弄完，等风声过去了再去给你办理。”
乔健山想着今天的事就烦躁，刚在外边给贺翠娥留了脸面，现在到了家里，脸色变了，指着她训斥：“贺翠娥，你个蠢货，你知道今天的事给家里带来多大的麻烦吗？”
贺翠娥正在喝茶，被他突然训斥吓了一跳，手一抖，滚烫的茶水都倒在了大腿上，烫得她人都跳了起来。
贺翠娥人长得一般，这些年吃喝不节制，体重飙升，一张脸胖得如同满月，本就不大的眼睛被肥肉挤得都快看不见了，她这么一跳，全身的肥肉都在颤抖，丑陋扭曲的嘴脸更是丑得对不起人民。
坐在她旁边的乔健山看到她这副模样，胃里直犯恶心，刚吃下去的面条都有返流的迹象了。
贺翠娥丝毫没察觉到男人的嫌弃，嘴上还在埋怨着：“你突然吼那么大声做什么，吓死老娘了。”
“妈，你小声一点。”
乔帆听着她这尖锐的声音，只觉得耳朵嗡嗡叫，满脸不耐烦：“你是不是嫌今天的事情闹得还不够大？你若嫌不够大，你再大声点，再将左右邻居和单位领导干部全部引过来看我们家唱大戏。”“我没想吵，是你爸突然间吓我。”贺翠娥嘴上说着，声音倒也压下来了，人也在原来的位置上坐下。
乔健山现在看她是左看右看都看不顺眼，只觉得多看一眼都嫌恶心，也懒得跟她耍嘴皮子，直接谈正事：“乔锦的事，谁让你们自作主张的？白胜看上她的事，你们怎么不跟我说？”
一直没吭声的乔良见他看向自己，瓮声瓮气：“爸，乔锦这副半死不活的样，有人要就不错了。我看白胜是认真的，承诺的彩礼钱确实挺多的，这笔钱一到手，加上自己的积蓄，我和二弟两人都可以去外边单独买房了，所以就应了这事，打算等乔锦答应了再告诉您的。”
在乔锦这事上，贺翠娥是绝对支持儿子的，也帮衬着他：“乔锦也已经18岁了，到了嫁人的年纪了，白胜能看上她是她的福气。白家虽然不如我们家，家业也比乡下泥腿子家强多了，白胜大伯还在肉联厂当主任，他大伯平时也挺疼这侄儿，还答应过段时间将他带到肉联厂上班。乔锦若能嫁到这样的家庭，以她这病歪歪的身体，可能还要多活一两年呢。”
“我没有不答应，只是这件事你们该提前告诉我。”
乔健山不满的是他们瞒着自己处理这事，他不允许任何人忤逆他一家之主的威严，满脸铁青：“乔锦在这事上不同意，我们有无数方法让她同意，可你却不跟我商量，还将她关在屋里不准吃喝这么久。你明知她半死不活，不让她吃喝，不等同于要了她的命啊。今天她若是死在家里，被人知晓是活活饿死的，你叫我们家日后怎么见人？你叫孩子们还怎么娶媳妇嫁人？你说谁还敢将女儿嫁到我们家来？”
贺翠娥根本没想这么多，她只顾着为得到三百块钱，当时见一向低眉顺眼老实唯诺的乔锦反抗不同意，当场就火冒三丈咒骂殴打她了，后面也就用常用的惩罚方法对待她了。见她不吭声，乔健山被气得心肝疼，“我早就说过了，家里的事要跟我商量，尤其是乔锦的事，你偏就当耳边风。现在闹出这么大的事来了，你满意了吧。”
贺翠娥想着乔锦又来了火气，声音又飚高了：“乔健山，我养乔锦这么多年，供她白吃白喝，我够对得住你了。这个死丫头片子，不知是你跟…”
“妈。”乔碧玉连忙压住她，给她使眼色：“小声点。”
在乔碧玉劝说时，乔健山已动怒，若不是她及时拉住贺翠娥，他的巴掌肯定已扇到了她脸上。
贺翠娥触及他阴冷的眼神，人也跟着冷静了下来，其他差点冲动说出来的话全坠回了肚子里，僵着脸道：“我养她到这么大也够了，我看她天生就是个短命鬼，说不定哪天就没了命，我可不希望她死在我们家，必须得快些送出去，死在别人家可不关我们的事。”
说到这个，乔帆接了话，用较轻的声音告诉他们：“爸，妈这话说得有理。今天去医院时，我听到那两个医生在低声议论乔锦的身体，他们说乔锦病得很重，估计活不了多少日子了。”
“什么？”贺翠娥双眼一凸，身板坐直：“老二，真的吗？”
“真的。”乔帆点头，见爸爸一脸严肃看向自己，再次重复：“爸，是真的，他们说话声音很小，但我听清楚了。您若不信的话，可以找其他医生给她检查确认下。”
“确认什么呀，妈妈说的是对的，她就是个短命鬼，病痨鬼，走一层楼梯都喘得快断气了，肯定是要死了。”
乔碧珠之前天天咒骂乔锦去死，看不得她那副要死不断气的模样，现在一听她真要死了，连忙劝说：“爸，白胜那边不能回绝，他看上了乔锦，出三百块钱彩礼呢，我们得在她死前将人嫁过去。”
乔健山眼光可没他们那么短浅，瞪着她：“她若是嫁过去，没几天就死了，你以为白家不会找我们麻烦吗？”
乔碧珠：“…也是哦，要是白家来找麻烦，我们家可没好日子过了。”
她再蠢也知道白家招惹不起，他们不是普通的乡下农民家庭，白家再没本事也有个肉联厂的主任在，他们绝对不会在这事上吃哑巴亏。若是乔锦嫁过去没几天就死了，到时候闹起来，估计全县都会知道这事，乔家的名声就彻底要臭了。
乔碧珠能想到，脑子并不是特聪明的贺翠娥也能想到，脸色难看：“那该怎么办？难道任由着她死在家里吗？”
“那怎么可能。”
乔良第一个反对，冷漠无情道：“要死也给我死外边去，我们乔家可不给她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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