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一步步来
乔锦他们一行人此时回到了家里，她本想中午邀请大家去国营饭店吃饭，可方沫说她做的菜比店里的更好吃，所以干脆去肉联厂买菜回家里做了。
她们两个女生在家里准备午饭，韩成煊喊其他人去纺织厂帮她搬运订购的布料，连袁遥都被他请去帮忙了。
满肚子疑问的韩成春这会儿终于逮到空隙了，揪着他到旁边询问：“煊哥，乔家的事，你不跟我们解释下吗？”
韩成冬其实也很好奇，不过他心性沉稳些，这下也开口了：“成煊，乔锦并不是乔家的亲生女儿，她为什么会被养在乔家？现在为什么要跟他们决裂？”乔锦的事并非秘密不能说，迟早会告诉他们，韩成煊将他知道的都转告了。
韩家堂兄弟听完都懂了，韩成春指着乔锦家的方向，低声问他：“煊哥，嫂子被乔家拘禁欺负这么多年，她的身体还被害得这么差，这件事不再跟他们算账吗？”
“当然要算账，一步步来。”
韩成煊已经自觉扛起了丈夫的责任，乔锦以前所受的苦，他身为丈夫自然会帮她讨公道的。
韩成冬又问了句：“成煊，弟妹身世的事，要告诉家里吗？”
“我晚点和她商量下再说吧。”韩成煊尊重乔锦的决定。
凌栋他们已推着木板车送货出来了，见他们三兄弟站着不动，说了句：“成煊，布料挺多的，快点干活。”
六个劳动力来回跑了十几趟才将布料全部搬回来，二楼腾空用来当库房的两间房都堆满了，方沫也有帮着干体力活，搬完后到厨房找她：“小锦，这么多布料，你嫂子和妹妹两个人会忙得够呛的，你若是信得过我，分我几袋布料，我去请几位手巧的伯母婶婶帮忙。”
“方沫，我当然信得过你了，回头我把布料给你送过去。”
有她帮忙，这批布料就能更快被制作出成品，孤儿院的孩子也能早日穿上新衣服，又跟她说着：“方沫，我刚看这批布里有不少好料子，就是有点碎，晚点你挑些好的，当做给这些伯母婶婶的报酬。”
“行，吃完饭我就去挑。”
虽然她生活的这个圈子，相较乡下农民家庭要富裕不少，可各家老人孩子都不少，并不是每家每户所有人都能穿到新衣服，也有很多家庭是缝缝补补又三年的凑合着过的。这些布料不够完整，但都是新布匹，在手巧的妇女手中，裁裁剪剪弄几套新衣服出来不成问题的。
韩成煊将楼上收拾整齐，下楼来切了西瓜招待大家，又提着一篮子葡萄到厨房来清洗，跟客人说着：“方沫，你去客厅里休息吧，厨房里的活，我和觅锦来弄。”
“方沫，去吃西瓜。”乔锦也笑着道。
方沫自觉不在这里当电灯泡，见他们相处得如同老夫老妻，笑嘻嘻道：“行，你们两口子忙吧，我去外边和凌哥他们聊天去。”
韩成煊将葡萄洗好，给乔锦掰了一大串放在灶台边，轻声问着：“觅锦，小灭呢？”
“在乔家看热闹。”
“还有什么热闹看啊？”韩成煊问着。
“供销社的领导刚去了趟乔家，贺翠娥被开除了，现在在家里呼天抢地，哭得死去活来。”
韩成煊听着并没有太多表情，反问：“要我去接它回来吗？”乔锦灵魂询问了句，等小灭回答后，转告他：“你去接它吧，它在家属区后门大榕树下等你。”
“行。”
韩成煊要出去接小灭，将堂弟喊到厨房里来帮她干活，韩成春本就对袁遥等人有些陌生，跟他们也没有共同的话题，所以立即跑进来帮她忙了。
没有外人在，韩成春彻底放开了，跟她说话也随意些：“嫂子，你家里本是哪里的？”
“很远，我也不清楚具体有多远。”
“这样啊。”韩成春已经知道她很小就被带到了乔家，她那时候不清楚也很正常，也跟她说着：“嫂子，其实我二婶家也很远很远，她嫁给我二叔后，从没有回过娘家呢。”
“嗯？”乔锦微讶，问他：“你二婶家是哪里的？”“其实我们家都不知道二婶的来历，煊哥自己也不知道外祖家在哪里。我以前还问过爷爷，爷爷只说二叔二婶是在战场上认识的，他们是在部队战友的见证下结婚的，二婶从没有提过她娘家的事，就算后来生了煊哥，也从没有提过要带他回娘家见亲戚，只跟爷爷说她家里很远很远，等煊哥长大再带他回去。可是他们后来在打仗时出事去世了，也没有给煊哥单独留什么话，所以我们根本不知道二婶娘家是哪里的。”
说完，又像自言自语的继续说着：“二婶也长得很漂亮，跟仙女一样，她不管什么时候都收拾得很干净整洁，说话温柔细语，优雅又大方。”
“另外，她很疼煊哥，也很疼我们，每次回来都会给我们带好多礼物，还会带我们去河里帮我们洗澡洗衣服，带我们到县城买各种我们喜欢的东西…”
韩成春脑子里深深记得二婶的模样，好似很怀念她，说着说着就有点停不下来的节奏了。
乔锦手上忙碌着，却也有用心听他说，不过他只记得一些普通琐碎事，从这些小事中，她也知晓了韩成煊的妈妈是位很受晚辈喜欢的长辈。
当韩成煊回来时，饭菜已陆续端上桌了，整个客厅里都弥漫着浓郁的香味。
如今物资匮乏，烹饪食物都是用最简单的配料，各家炒菜都是油盐酱醋足矣，就算炒菜的人手艺再好，也炒不出这种光闻味道就口水潺潺的菜来。
方沫一边帮着端菜，一边赞叹不已：“小锦这菜做得太香了，我这辈子是学不来了。”
袁遥鼻子很灵敏，轻轻一嗅就确定：“菜里添加了药材。”
“嗯？”方沫微愣，“遥哥，你闻出了药材味？”
“我爸身体不好，常年泡在药罐里，所以我对药材味道还是挺敏感的。”袁遥说着时，指着放在中间的羊肉，语气肯定：“这道菜里有当归，一点点味道，挺好闻的，把羊肉的膻味正好盖住了。”
乔锦端着一大钵蔬菜过来，浅浅微笑：“是放了点当归须。”
“中药材都被你拿来当配料祛味了，难怪你煮的菜这么香了。”方沫咧着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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