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只是看看，没有时间参与的欲望。
那时候在医院，当她救回一个患者，患者家属对她又跪又哭的，她也只是礼貌性地点头致意，而后远离。
也见过病患没有走出手术台，病患家属悲痛的绝望。
当时她只觉得这些人很吵，哭又怎样，跪又怎样，死去的人也无法活过来。
这么宣泄自己的情绪，还不如想想以后要怎么做。
柳亦素从来都是理智的结果导向。
对结果完全没有意义的事，根本没有做得必要。
她以为，这才是她。
直至成为了一位娘亲，直至她的孩子被人霸凌。
直至她第一次被怒气上脑，没有理性的评判，全是凭性情而为。
发泄了胸中的怒气后，才稍微理智回笼，去想怎样将损失降低到最低，这才有了被刺的事。
身为娘亲，就像上天赋予柳亦素在这人世间的体验卡。
体验冲动，体验愤怒，体验那种不自控的强烈情感。
又像是激发了她潜在的本能，就如动物世界中的母亲，为了守护自己的孩子，而激发了全身的防御。
这种防御超越了理智，超越了人的物种，而只是动物的本能。
苏元衍紧紧地搂着她，当她说她是一位娘亲的时候，他甚至有些后悔让她成为娘亲。
如果他们没有孩子，女子的眼中是不是只有他，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冒险。
这种想法就像蚂蚁啃噬着他的心脏，痒痒麻麻的。
他跟她甚至没有过过俩人的世界，好像他俩有关联开始，就已经是四个孩子的爹娘。
这个认知让苏元衍无力又无奈。
他对孩子们也是爱的，只是这种爱是有条件的，那就是柳亦苏，因为爱她，所以才会爱她生的孩子。
所谓的血缘关系，对男子来说，都只是建立在他跟柳亦素的感情之上。
可是，如果她因为孩子而离开这个世上，他想，他的父爱会因此而崩塌。
柳亦素说她是一位母亲，所以会为孩子挺身而出，那么以后，是不是再遇见这样的事，她还是会舍命出去。
“亦素，你不仅是苏承进的娘亲，还是苏洛、苏清和苏承修的娘亲，更重要的是你还是你自己，也是我的娘子。”
苏元衍抬起头，与她四目以对，像是要用他眼中的坚定让柳亦素妥协。
如果她将娘亲的身份看得那么重，那么，是不是为了其他孩子，她也应该将自己放在首位？
况且她是不是忘记了她还是柳亦素，还是他苏元衍的娘子。
“无论是哪个孩子，如果遇到这种事，我都不会袖手旁观。
我承认那日我有些鲁莽了，但是如果再来一次，我依然会这么做。”
柳亦素直视着苏元衍的目光，“而且进儿是世间独一无二的进儿，并不是说还有其他孩子，就可以舍弃进儿。
更不是说有其他孩子的存在，所以进儿就可以被替代。
每一个孩子都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
都与我有生死之交，都值得我为他豁出性命。”
“那我呢？如果是我呢？”
柳亦素沉默了。
如果是苏元衍，她会如何？
没有实际上遇到这种事，她不敢说她也能豁出性命。
因为按她的做事方式，如果她跟苏元衍，定是要留下一个照顾好孩子们的。
成年人怎能只顾自己的情情爱爱呢？
苏元衍看着柳亦素沉默的样子，一颗心坠得更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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