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马车里，苏洛安静地窝在杨亦素怀里，一声没吭。
不喜不悲，呆滞地睁着一双有些空洞的眼神。
破庙经历的一切像耗尽了她全部的精力，身体内所有的能量都仿佛被抽走。
“要去寒州吗？”柳亦素一下一下轻拍着怀里的人儿，看着杨香茹。
杨香茹紧了紧外罩，好像这个地名就能散发出一股寒气，“不了，要见我爹娘的时候再回去跟他们团聚就好了。
我还想多陪下洛儿。”
她看着柳亦素怀里的苏洛。
眼里有了温情。
当她决定要来的时候，她没想着活着。
她的人生好像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但现在有了。
她要对另外一个人负责，还是一个如此美好的一个人。
听到自己的名字，苏洛从柳亦素怀里探出头来，对着杨香茹笑了一下，虽然这笑很淡，但是却是她此刻能释放的最大善意表现。
两人对视了一眼，便没有再说话。
“我知道
半夜的星星会唱歌
想家的夜晚
它就这样和我一唱一和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
地上的娃娃想妈妈
......”
柳亦素轻声地哼唱着，有节奏地轻拍着苏洛的背。
苏洛双手将柳亦素的腰搂得更紧了。
仿佛，这是今生最后一次在她娘亲怀里。
杨香茹看着眼前奇特的人，心里虽有很多疑问，比如给她喝的那药水，为何功效那么好，简直堪称神仙水。
为何此刻柳亦素唱得旋律她从未听过，不仅旋律，还有那词，“妈妈”是娘亲的意思吗？
这是哪个地方的称呼？
......
疑问太多，但是她却一个都不想问。
不想破坏此刻马车温馨的氛围，这短暂的时光，也许未来都不会再有了。
车外，苏元衍听着这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旋律，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这首曲，在山水村的时候，他曾听过柳亦素为孩子们哼过。
那时候，他就觉得这种旋律特别得找不到第二首了。
他微转头，看像乔策，乔策脸上没有任何惊讶。
好像对这首曲子早已熟悉。
随着温馨又有些伤感的旋律，马车停在苏府的门前。
柳亦素扶着苏洛下了马车，即使到了家门口，苏洛依然拉着柳亦素的衣摆，寸步不离。
“娘亲。”苏承进听到马车声音后，从院子里着急地走了出来。
今日宫宴时间早已过，爹娘迟迟未归，而又听说宫内的一批守卫出了城门。
他便猜到出事了。
所以他一直在院子里等着。
一出门看见眼前的景象，他知道，他们家发生了大变故了。
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沉重的样子。
他的姐姐穿着他爹的官服，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像个孩童般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害怕地抓住娘亲的衣摆，对他这个弟弟也视而不见，眼睛只盯着娘亲。
对一旁的爹也敬而远之的感觉。
柳亦素听见苏承进的声音，扭头看了他一眼，脸上没了往常明媚的笑容，眼里的痛楚还未散去。
苏承进心里咯噔了一下，娘亲衣裳上的血迹，即使披着外衣，也遮掩不住。
今日明明穿得是诰命服。
他有很多疑问，但是他没有问。
看着车中又出来一名披着官服的女子。
眼前的五个人没有一个穿着完整的。
“进儿，我们先进去。”柳亦素搂着苏洛牵着杨香茹进了苏府。
苏承进看着他娘亲走路时，荡开的下摆，全是血。
此刻，他连表面上的神情都保持不住，全是骇然。
“爹，娘亲她......”苏承进转向只穿了一身里衣的苏元衍。
“进儿，别问，先进屋。”苏元衍没有回答他，牵着他的手进了屋。
乔策跟着他们也进了屋。
苏嬷嬷一听见声响就从火房出来，见着眼前有些狼狈的几个人，眼里也尽是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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