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苏府。
浴堂里，苏洛用力地擦拭着自己的胸口皮肤，仿佛上面有什么洗不干净的东西。
只是无论她怎么擦，都无法擦掉那人黏糊的肌肤覆在她皮肤上的恶心感。
守在门外的柳亦素，没听见里面的水声，便有些慌，敲了敲门，“洛儿。”
里面没有回应，她慌得就要踢开门。
“娘亲，我没事。”苏洛看了看胸前泛起得血丝，从浴桶站了起来。
柳亦素听见苏洛的声音，才没有撞门。
苏洛看着自己的身子，总觉得有些恶心。
她不再看，但是那恶心的触感，却清晰地传到她脑海里。
当时只有恐惧，以为自己会死，过后才有现在这般感觉。
她还是擦干了眼泪，深呼吸了几次，将衣服穿好。
学着以前娘亲的样子，在门前扯了扯嘴角。
家里已经够乱了，她不能再给家里添乱了。
“娘亲。”苏洛打开门，对着柳亦素笑了笑。
只是这笑比哭还让人看了难过。
“洛儿，不想笑就不要笑。
我是你娘亲，不需要在我面前掩饰你真实的情绪。”
柳亦素牵着苏洛的手。
苏洛看着两人牵着的手，眼眶又一热，“娘亲，你会离开我吗？”
牵着苏洛的手顿了一下，柳亦素没有回答，而是牵着苏洛往主屋走去。
“香茹，我刚让嬷嬷换了新的洗澡水，你先去洗漱下。”
柳亦素说着，便将柜子里的一套新衣拿给养杨香茹。
这衣服，以后也未必有机会穿了。
杨香茹没推辞，拿着衣服就出了门，还贴心地将门关上。
将空间留给柳亦素和苏洛母女俩。
柳亦素拿来干净的手帕，为苏洛擦拭着头发。
“娘亲，他们会把你抓走，是吗？”苏洛握着柳亦素的手。
红肿的眼睛看着。
“可是，明明是他们先害我们，难道我们还不能反击吗？
就是因为他们是官吗？”
柳亦素平和地看着眼前这个无助的孩子。
过了今晚，她应该就会被衙门的人带走。
这么短的时间，她不知该如何抚平苏洛心里的创伤。
也不知该怎么跟她解释，这就是这个朝代，这个国家制度的弊端。
太遥远了，太沉重了，时间也太短了。
所以柳亦素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从苏洛手中抽出自己的手，继续为她擦拭着湿发。
她在想，该怎么跟苏洛说呢？
苏洛看着沉默不语的柳亦素，胸中被莫大的自责淹没。
“如果不是我，不是我听信了奶......那恶妇的话，让我去破庙找她。
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我们家。
我就是个扫把星。
当初我出生的时候，那恶妇就说我是个扫把星，我......”
“洛儿，我不允许你这么说自己。”
柳亦素将苏洛搂进自己的怀里，“这件事，不是你的错。
错得是丁三娘，乔青蓉，王文元......
我们是受害者，我们有什么错？
洛儿，你的出生，是你爹和我最欢愉的一日，因为你，我们第一次当爹娘。
我们第一次当爹娘，也在学习中，也有做得不好的。
比如这一次，如果不是我跟你爹的疏忽，你不用承受那么大的伤害。”
柳亦素松开苏洛，弯下腰，与坐在椅子上的苏洛，对视着。
双手捧着苏洛的脸，让苏洛不得不直视看着她的眼睛。
“洛儿，看着我的眼睛。
今日之事，让你忘记你也未必忘得掉。
但是，你要记住，今日之事，不管是你还是我，抑或是你干娘，我们没有任何的错。
错得是这个制度，是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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