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麻烦?
王松挠了挠头,直言他也不知道。
反正老爸经常唉声叹气,回家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也不知在干什么。
王松不在体制中,自然不了解,只有听老妈断断续续透露出一点点消息。
归纳一块他也搞不懂,就知道老爸心情不佳,老妈也跟着着急上火。
在家里待得非常压抑,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厉元朗也不好深问,便聊起他和妹妹的婚事。
“大体上全都弄完了。”谈到婚事筹备,王松兴奋说:“大哥,告诉你一件好消息,我和卿柔已经领完结婚证,我们现在是合法夫妻了。”
“好哇,祝贺你们。”厉元朗拍着妹夫的肩头,使劲摁了摁,半开玩笑说:“你们成家了,要相敬如宾,互相恩爱。可不许欺负卿柔,我可是她哥,要是让我知道她挨欺负了,我就唯你是问。”
“哥,你还不知道我的性格嘛,随我爷爷,又蔫又软,我哪敢欺负她,只有她欺负我。”
“这就对了,男人嘛,怕老婆不是病,是爱。”厉元朗以过来人的姿态,给王松送去宽心。
那边,叶卿柔和水婷月也聊的差不多了。
该尽的心意已经做完,叶卿柔王松两人便告辞离开。
“元朗,你代我去送一送他们。”
“嗯。”厉元朗点头明白,把妹妹和妹夫送到门口时,王松对叶卿柔说:“你和大哥聊吧,我去车里等你。”向厉元朗点头道别。
就剩兄妹两人,叶卿柔低着头摆弄衣角,明显有话要说。
“卿柔,关于给咱妈迁坟的事情,我和我爸还有你嫂子都商量好了,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
厉元朗读懂妹妹的心思,率先开口。
“哥,我不想勉强你……”
“不是勉强。”厉元朗说道:“我想过了,我工作有很大的不确定性,就是允阳,也不一定保证将来就在那里扎根。”
“我不在甘平县,你又在京城,逢年过节祭奠咱妈都不方便。”
“京城这边你选好墓地,挑个时间定下来,我会赶回去和你一道办理迁坟事宜。”
“哥,谢谢你。”叶卿柔露出感激之情,眼神里闪烁着晶莹。
“咱们是兄妹,自家人用不着客气。”厉元朗交办道:“卿柔,迁坟事宜就劳你多费心,需要这边做什么和你嫂子联系就行。整个费用咱们兄妹两个我出九成,你意思意思就可以了。”
“不行。”听到摊钱一事,叶卿柔果断的否决。“哥,这样做不公平,那是你妈也是我妈,我绝不接受!”
叶卿柔不缺钱,她在国企公司属于高级管理人员,薪水自然不低,况且以叶家的实力,家产足够子孙后代用好几辈子的。
见妹妹非常执着,厉元朗妥协了。
“我们一家一半,总可以了吧。”
“哥,我知道你两袖清风,和我嫂子全靠那点死工资,你们手头也不宽裕,还是我来承担……”
“咱俩就别争了,一人一半,要不然谁心里都不过意不去。”
叶卿柔知道争不过哥哥,勉强点头同意。
这件事情说完,叶卿柔和哥哥告辞,出去找王松了。
在门口,差点和一个进来的人撞个满怀。
那人正是谷柳烟,她只扫了一眼叶卿柔,顾不上细看,着急忙慌的大步走过来。
问厉元朗:“小月呢?”
“她在楼上,怎么啦?”
谷柳烟直摇头,“大伯和大姑吵起来了,吵得不可开交。”
厉元朗闻听头都大了,丈母娘和大舅丈人不会这么没有分寸吧,老爷子可还在病床上躺着呢,什么事至于大动干戈,不分主次吗!
“我懒得听他们说的那些事,是我爸让我来叫小月去劝一劝,烦透了。”谷柳烟说着话,蹬蹬往楼上走,估计是替换水婷月了。
厉元朗在楼下等着,没一会儿水婷月匆匆下来,二人心照不宣的走出医院,直奔他们吃饭的酒店。
那里正是水婷月开房间的地方。
王龙仙定的是个大包间,非常有档次。
当厉元朗夫妻走到包房门口时,看见谷闯和谷翰兄弟两个人耳朵贴在门上正在偷听。
谷闯一见是厉元朗他们俩,赶紧招手,悄声对水婷月说:“你妈和我爸吵起来了,挺激烈的。”
厉元朗便问他们哥俩原由。
谷翰摇头说:“谁知道呢,你没看见把我们都撵出来,不让我们在场。”
厉元朗仔细一听,正是谷红岩的说话声,听得不太清楚,一个字都听不出来。
谷政川和谷政纲两人的老婆都没在场,谷政川老婆身体不好,就留在老爷子家中休息。
谷政纲的妻子在驻外使馆工作,常年不在国内。
不用说,里面就是谷家三兄妹和水庆章了。
“谷翰,你说实话,是不是为了谷家接班人的问题,他们才吵起来的。”厉元朗逼视着谷翰的脸,质声询问。
“我……”谷翰看了一眼谷闯,无奈的低头承认了。
“唉!”厉元朗叹了口气,拍了拍老婆的肩膀,然后一把推开双扇门,大步流星走了进去。
一进来,厉元朗立时感受到浓重的火气味儿。
大圆桌上,一侧的谷政川坐在椅子上阴沉着脸,似乎都能捏出水来。
紧挨着他的是谷政纲,抱着胳膊一个劲儿的喘粗气。
在他们哥俩对面,是由于生气而脸涨通红的谷红岩。
谷红岩身旁则是抽着闷烟紧皱双眉的水庆章。
一看是厉元朗独自一人推门而进,谷政川没好气的一指厉元朗:“我们长辈说话,谁叫你进来的,出去!”
谷政纲也说,不过口气相对温和,“元朗,这里不需要你,你外面等着。”
但是谷红岩和水庆章夫妻两个,没人出声,等于默许厉元朗在场。
厉元朗既然打算进来,就没想着灰溜溜的走。
他心平气和的说:“大舅、二舅,爸妈,外公尚未痊愈,咱们自己可要团结。外公在的时候,金家人就对咱家虎视眈眈,巴不得咱家出事情,咱们自己要是乱了方寸,正好给老金家以可乘之机。”
“谷家后辈将来谁扛起这杆大旗,我认为现在不是讨论的时候,因为这件事不仅仅涉及谷家的人,还有那些看好谷家这面旗帜的追随者。”
“说得轻巧。”谷政川冷声道:“是你妈妈主动提出来的,要我们按照老爷子的意愿,将来全力辅佐谷雨。厉元朗,我看这里面不止有红岩的意思吧,你这个当爸爸的是不是也希望你儿子借谷家的人脉,能够出人头地,执掌谷家的这块大印啊。”
摆明了,谷政川这是给厉元朗出难题。
他说是吧,会招致谷政川甚至谷政纲极大的反感。
不承认的话,一个是违背老爷子的意愿,更是主动放弃。
谷红岩第一个不干。她费尽心思,总算得偿所愿,让老爷子接纳小谷雨成为第四代接班人。
反过来,作为孩子生父的厉元朗,若是此时否决,不正遂了谷政川的心愿吗。
厉元朗稍作调整,不疾不徐道:“大舅,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外公还在,谷家这杆大旗依旧岿然不倒,我们要向外界释放的不是由谁继承这杆旗帜。而是要让大家知道,外公身体只是稍有抱恙,我们要稳定人心,别给某些人以可乘之机,这才是上策。”
他的这番话说下来,在场这些比他年龄大,官职比他高的人,全都一言不发,默不作声了。
这话的确有道理,攘外必先安内,内部出现不和谐,岂不是自乱阵脚,给对手留下很大的漏洞么。
一时间,包房里陷入静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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