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中奇布置好茶水点心,转身离开。
留出厉元朗和聂双汉单独谈话的空间。
聂双汉端起茶杯吹了吹,目不斜视的说:“真没想到,天河同志给我派来得力干将是你。”
厉元朗瞬间明白,聂双汉这句话的含义指的是什么了。
“聂书记,北江的冷风,是否是指众友公司?”厉元朗试探问。
“可以这么理解。”抿了一口茶水,聂双汉严肃道:“北江的情况复杂,我来此上任不足一年,就已经发现诸多问题,众友则是解决这些问题的敲门砖。”
“所以,我们必须成功,也只有这条唯一的路可选择了。”
“目前,主要是两条线,一个是你在蓝桥市的调查,这条是明线。第二个,就是周锦的专案组,他们是暗线。”
“一明一暗的两条线,要相互配合,相辅相成。明线掩护暗线,暗线助力明线。”
“你要从品缘集团入手,顺藤摸瓜,将幕后的众友公司内部问题一点点搞清楚,查出来。”
“周锦他们负责搜集证据和线索,他们专案组将会派出一个小分队,常驻蓝桥市。这件事只有你一个知道就行了,平时不要和他们联系,以免打草惊蛇。”
“是,我明白。”
厉元朗自然懂得聂双汉的良苦用心。
他在明处,周锦在暗处,他大张旗鼓的行动,可以起到转移视线的作用,以便周锦更好的开展调查。
同时,厉元朗也感觉到,米晓磊、万芳华和宋武三个人,已然牵扯到省里官员,那么在蓝桥市,肯定也隐藏着一批追随者。
这样看来,毛自定不过是个小虾米,一定还有大鱼。
“元朗,你在想什么?”聂双汉好奇问道。
厉元朗便将自己内心所想说出来,聂双汉点头肯定,“你说的那个副县长,只不过是个开胃菜,真正的主菜,要等你这个大厨亲自端上桌。”
话锋一转,聂双汉意有所感道:“元朗,说句实话,你来蓝桥市任职,我是不同意的。”
“我知道你在德平表现很好,可我觉得以你的条件,到经济不发达的蓝桥,最多就是镀一层金而已。”
“只是通过这段时间观察,我发觉你有一颗正直正义的心,有一股一心为公的大无畏精神。”
“尤其天河同志对你的信任,彻底改变了我原有的看法。当初上面决定,把我派到北江来,就是要整肃北江的干部队伍,扭转北江的风气,为北江经济的全面腾飞,扫除一切障碍!”
“元朗同志,我们以茶代酒,共同喝一个,预祝你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两只陶瓷茶杯碰在一处,发出清脆声响,回旋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可以说,厉元朗这次克齐之行,收获颇丰,也给他带来巨大的决心和信念。
在酒店住了一夜,次日一大早吃早饭的时候,孟宪新打来电话。
“厉书记,刁喜贵找到了。”
“是吗!”厉元朗惊喜问:“在哪里找到的。”
孟宪新失望说:“在卫宁市郊一个小山村的山洞里,只是人已经死了,死去两天,是被人勒死的。”
“什么!”厉元朗大吃一惊,“他被杀人灭口了。”
“很有可能。”孟宪新分析说:“我们也认为,刁喜贵一定掌握着重要东西,这是犯罪分子惯用伎俩,杀人灭口,只有死人才能保持沉默。”
刁喜贵的死,让这条非常重要的线索就此中断。
厉元朗原本的好心情瞬间降入谷底。
冷静下来,厉元朗喃喃说道:“看起来,是有人通风报信,暴露了刁喜贵的行踪,才导致他被害的。”
坐在厉元朗对面的方炎,道出他的疑问,“书记,会不会刁喜贵逃走,是有人故意安排,那么设计他逃跑的人,同样也有嫌疑。”
厉元朗微微摇了摇头,“你说的这点我有过考虑,可能性有,但是不大。如果有人设计,一定会把他藏起来,和外界与世隔绝,绝不能让他给家里打电话,暴露行踪。”
“还有,甘宁省这种地方,地处边境不假,但是除了口岸,竟是光秃秃的山,非法越境的话,很容易被发现。”
“更何况,据我们派去的同志反馈回来的消息,刁喜贵一连跑了好几个地方,每一地待的时间都不长,没有一个超过五天。”
“这种情况,不像是专门设计的路线和方式,很像刁喜贵本人所为。”
仔细思量,掌握刁喜贵出逃甘宁省的人,范围很小。
出现这个意外,厉元朗立刻打道回府,返回蓝桥市。
孟宪新主动前来,向厉元朗汇报刁喜贵被害的具体情况。
初步勘查,刁喜贵是在夜里被人勒死在住处,移尸到山洞的。
因为他住在羊圈旁边的房子里,距离住户比较远,那晚发生了什么,附近村民都没发现。
至于他的住处,只有打斗痕迹,并没提取到有价值的线索。
而且,由于小山村不发达,全村没有一个摄像头,很难捕捉到与案件有关的监控视频。
总而言之,这起案子侦查起来难度不小。
厉元朗喃喃自语道:“这种落后的小村子也有个好处,一旦有外人进来,很容易被发现。”
孟宪新则说:“要是白天还好说,凶手晚上悄悄进村,刻意躲避陌生人,就不好查了。”
“有道理。”厉元朗颔首赞同。
“厉书记,还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向你反映。”
看到孟宪新极度挣扎的表情,厉元朗猜出准有大事。
“你说,不要有顾虑。”
“这……”稍作犹豫,孟宪新终于开口,道出一个新的发现。
“深林县刑侦大队的同志,在调查过程中,从你住的那家小旅馆老板口中得知,楼秘书长当晚从你房间里出来后,躲在角落里打了电话。”
“我派人秘密去移动部门调取了他的通话记录,在那个时间段,他一共打过两个手机号。一个是方炎,另一个,机主是一个女人,名叫苏娇娇。”
“她在蓝桥市区开了一家雅致私厨。楼秘书长是那里的常客,和苏娇娇很谈得来。”
厉元朗微微蹙眉,“有这事?苏娇娇是什么情况?”
“我派人暗中调查过,苏娇娇开私厨之前,和黄元荣关系密切,还同居过一段时间,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离开了黄元荣。”
孟宪新谨慎的说:“厉书记,刁喜贵是黄元荣案件的最大嫌疑人,而苏娇娇又和他有过亲密关系,会不会是苏娇娇得到刁喜贵下落,先于我们一步,派人杀死刁喜贵,为黄元荣报仇。”
他的分析顺理成章,却隐晦的指出,楼安国有通风报信的重大嫌疑。
这和厉元朗判断有内鬼高度契合。
那晚,知道刁喜贵在甘宁省的,只有楼安国和孟宪新两个人。
楼安国打给苏娇娇,以苏娇娇和黄元荣的亲密关系,保不齐传到黄元龙耳朵里。
自从哥哥被害之后,黄元龙始终按兵不动,本身就透着诡异。
趁此之际,派人做掉刁喜贵,为哥哥报仇,一切都显得正常不过。
厉元朗沉声问道:“你们找过苏娇娇没有?”
孟宪新流露出难色,“厉书记,毕竟涉及到楼秘书长,我们暂时没有传唤苏娇娇,只派人暗中监视她。”
这句话说的没错,楼安国是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副厅级干部。
调查他,需要向省委请示。
况且,在没有掌握到足够证据之前,采取任何行动都师出无名不说,还容易打草惊蛇。
显然,孟宪新给厉元朗出了一道难题。
到底该不该查楼安国?怎么查?
厉元朗纠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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