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邸县警方并没在琪琪家中,有任何斩获。
她说的魏云亮账本照片,连个毛都没发现。
可是她的失踪,却使得陈先这次芦邸之行,蒙上一层厚重阴影。
本来,她早已摆脱魏云亮的魔爪,忘记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自由自在的生活。
却因为卷入这场行动中,至今是死是活,还是个未知数。
同时,心爱之人罗佳躺在病床中,差点送了性命。
回想这一切,陈先深深感觉自己无能、无用,不能保护女友,也没有完成厉元朗交给他的任务。
越想越难受,甚至一度打起退堂鼓,在和厉元朗通话中,除了认错、自责之外,陈先还提出辞职想法。
厉元朗听闻,不禁哑然。
到底是他的秘书,是他带出来的人。
就连遇到困难的反应都如出一辙。
只不过区别在于,厉元朗的辞职,是以守为攻的迂回之计。
而陈先则属于感性加愧疚,使他深深陷入失去理性的深渊难以自拔。
厉元朗理解陈先,耐心劝说道:“你不要太纠结而否定自己。换个角度想想,罗佳各项指标逐渐恢复正常。经历过生死,你们将来感情会更加深厚。”
“而且,对方之所以下此狠手,恰恰验证,他们狗急跳墙,逼得只有冒险采取这种极端行为。”
“表明芦邸县这条路,我们走对了。我已和袁书记有过交流,省纪委对此事十分重视,已经向鹤源省委做了汇报。”
“省委李书记和周省长达成一致意见,要求省厅全力以赴侦破这起案件,务必尽快将犯罪团伙缉拿归案。”
“你跟了我这么久,也没好好放个假。正好趁这个机会多陪一陪罗佳。我这边的工作,若勋会安排好。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我来协调。”
陈先真是祖坟上冒青烟,能够遇到这么善解人意的好领导。
吃了这颗定心丸,陈先顿感浑身通透,所有不愉快得到缓解,喘气都顺畅了。
安抚完陈先,厉元朗却深陷麻烦之中。
一连数日,他陆续接到好几个电话。
打电话的人,多为半退或已退下来的省里老干部。
说来说去,都是替魏铭耀说话。
不得不说,别看魏铭耀退下多年,可他在省里的影响力仍在。
有的直接,有的委婉,还有的提到两个多月之后召开的省里大会。言外之意提醒厉元朗,他要去掉头上的“代”字,要尊重老干部,尤其像魏铭耀这种,为洛迁发展做出卓越贡献的老同志。
最让厉元朗感觉头皮发麻的是,吴超林向他汇报全省财政工作的时候,旁敲侧击,也引申出来这种话题。
一直以来,厉元朗和吴超林之间,总体上的配合还算可以。
并没有发生过严重分歧,吴超林也尽职尽责,按照厉元朗的要求,将他第一副手的工作,都能合格完成。
吴超林还不算,那日,汉林市委书记刘信安,专程前来,谈及汉林作为网红城市的前期准备工作。
陪同前来的汉林市长平正祥,汇报完他负责那一摊,看出来刘信安有话要和厉元朗单独谈。
识趣的起身告辞,专门给省里两位大佬留出私谈空间。
厉元朗和刘信安坐在沙发里,刘信安端起茶杯吹了吹,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随口问道:“厉省长,我怎么没看见陈处?”
这话问的,陈先去芦邸的事情,因为罗佳意外受伤,惊动了鹤源省领导,而弄得满城风雨。
虽然相隔几千里,但是在洛迁,也快传得人尽皆知了。
刘信安明知故问,厉元朗第一反应,刘信安接下来的话,恐怕难以绕开魏铭耀父子俩。
他大体讲述陈先去芦邸的过程。
当然,尽量避免谈及调查魏云亮,只是强调,这件事和钟炳深被杀案有关。
果不其然,刘信安从陈先去芦邸谈起,慢慢引申到魏铭耀身上。
他说:“老书记为了洛迁发展事业,殚精竭虑,鞠躬尽瘁。美中不足,由于全身心投入工作当中,在子女教育上面难免有疏忽。”
“厉省长,这种情况不仅发生在老书记身上,就连你我都难以避免。就像我家女儿,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连一次家长会都没参加过。全是我家那口子,既当娘又当爹,要不是她在背后默默奉献,帮我打理好家庭琐事,我肯定要分心。”
“魏云亮的确有这样那样的坏习惯,我调查过,都是游走于法律边缘,根本涉及不到犯罪层面。”
“前些日子,老书记找过我,和我说了很多心里话。他对魏云亮恨铁不成钢,已经把他关在家里,严令不许他迈出家门半步。”
“厉省长,恕我冒犯,得饶人处且饶人,老书记也不容易。老伴身体不好,长期生病。前两年去世,给他打击很大。”
“魏云亮是他唯一亲人。为了儿子,他搬离洛迁,去南方生活。那边气候潮湿,夏天闷热,冬天阴凉。最主要的是,身边没有老朋友,连个说话聊天的人都找不到。”
“老书记晚年生活相当孤独。我看到他的时候,感觉他苍老许多,早没有曾经的精气神了。”
“唉!”刘信安长叹一声,似是深有同感的说道:“我都不敢想象,等我们退下之后,是不是也要经历和老书记一样的凄凉晚年。”
要说吴超林过于直来直去,刘信安则是通过打感情牌,想靠卖惨打动厉元朗,以此为魏铭耀父子开脱。
与吴超林不同,有些话有些态度,厉元朗不能表现得太过直接。
刘信安是省委副书记,五人小组成员,三驾马车之一。
他在洛迁省委,具有一定分量。
从这些天的经历来看,显然,不少人都认为,厉元朗这是借助调查魏云亮,专门针对魏铭耀本人。
言外之意,厉元朗大有打击魏铭耀,为自己立威的意图。
然而,厉元朗在大是大非面前,不会因某些人态度而左右他的信念。
于是说道:“信安同志,魏云亮到底做了什么,想必你应该清楚。徐成利多次打着魏云亮的旗号,罪恶黑手伸向我省诸多领域。空手套白狼,套取不少不义之财。”
“要是没征得魏云亮的认可,徐成利就是长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如此肆无忌惮。”
“当然,老书记是老书记,魏云亮是魏云亮。调查魏云亮,他要是清白的,我们正好还他清白之身,这样岂不更好?”
“再者,魏云亮若是清白,还怕查他吗?”
多余的话,厉元朗没说。
反正,他已然亮明态度,无论别人怎样认为,厉元朗坚持真理的态度不会有任何改变,做出任何让步。
这一席话,真把刘信安噎得一句话讲不出来。
怔怔看了看厉元朗几眼,喝了一口茶水,以有事为由,告辞而去。
从他的神色猜出,刘信安在厉元朗这里碰了钉子,指不定找谁撒气了。
时隔不久,厉元朗遇到郭启安的时候,私下里闲聊之时,郭启安望着窗外的鹅毛大雪,有感而发道:“这才十月末,汉林就下雪了,比往年可要提前了半个月。”
厉元朗点了点头,“洛迁比东河暖和,这场雪可以誉为瑞雪兆丰年。只是雪下太大,给人们出行带来不便。”
“省政府已经布置应对这场大雪的应急预案,各方都已紧急行动起来。”
“嗯。”郭启安满意道:“入冬的第一场雪的确是个考验,白天雪化了,夜晚路面结冻,形成冰雪,对交通会产生极大影响。”
“所以,要让市政环卫部门加紧进行清雪工作,还要调动居民积极参与,确保出行安全。这是你们的头等大事,切不可掉以轻心。”
厉元朗表示赞同,“我们一定遵照您和省委的要求,全力做好这件事。”
话锋一转,郭启安扭脸看向厉元朗,意味深长地问:“元朗同志,你最近没少接电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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