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的生日!)
木翰林不知所措,事到如今他要是还不知道江行中指的是曹格他就白活这么大岁数了。
“你这是做什么!”木翰林的声音软了下来,“你曹师兄是什么人品你还不知道吗?你这样说是不是太过分了,也让为师为难呐!”
曹格也有些恼怒,自己这么多年来恪守品格,从不做任何违背国法道义的事情,他江行中怎么就不能跟自己相处了,怎么就不能再当师兄了!
“是啊,曹某也想知道笃仁到底说的是什么,曹某怎么就不配当师兄了!”
这个时候,莲月走进来在苗氏耳边说了一句话,苗氏看了看江行中,点点头。
随后知白就走进来,看到这种剑拔弩张的场景,很是懵圈儿,想了想站在了木翰林身后,大眼睛转来转去看着场上的所有人,最后目光定在了江行中身上。
江行中沉着脸,说:“这些年来,我也以为你是一个正直的人,在今天之前,更准确的说是在老师带你走出这个大门之前,我一直敬你为师兄!直到,我看到了这个!”
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直接甩在了曹格前面的地上。
曹格眉头一跳,也顾不上追究江行中这一点都不尊重的举动了,因为他看到了展开的信封上那字迹,关于这字迹,他几年前曾经很认真的跟江云屏讨论过,虽说眼前这个信封上的字迹有了很大的长进,可是风格他还是很熟悉的。
于是他蹲下来捡起了信封,再次确认了字迹。
“这是?”他看向江行中。
“放在箱子里的。”
曹格不说话迅速抽出了信来看。
时间仿佛凝滞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封信上面,信很短,看得出来只有半页,可是曹格却看了很久。
他的手开始颤抖,眼神都恍惚了。
面色苍白的曹格让木翰林的好奇心爆棚,而此时,江行中从他手中抽出了信,双手递给了木翰林,道:“先前学生并不知道大姐对曹大人的感情不是一厢情愿,所以老师给他说媒什么的,学生从未干涉过,毕竟这件事不能单凭一厢情愿就阻止曹大人的姻缘。可是……”江行中怒气冲冲的转身看着曹格,接着道:“可是这封信是大姐写给曹大人的,就在那两个箱子里。老师您不是好奇吗?我大姐究竟欠了曹大人什么?她欠他两箱子衣服,一年四季的衣服和鞋袜,为什么呢?我大姐又不是开绸缎庄和成衣店的,为什么要负责曹大人一年四季的衣裳?老师您看了信了吧,是因为曹大人自己提出来让我大姐为他准备的!老师,但凡一个男人要一个女人给准备一年四季的衣裳,这说明了什么?”
木翰林就沉了脸,的确,男未婚女未嫁,你一个大男人跟一个女人说自己的一年四季衣裳都让对方打理,那不是认定对方是自己的伴侣了吗?
“还有,上次在初五曹大人在赴宴期间曾经私底下要求见见我大姐,可是我大姐拒绝了他。我就不明白了,当初方想离开曹大人的时候我就问过方想为什么离开立志追随的人,他犹豫了很久才告诉我,是因为曹大人的母亲侮辱了我大姐,说她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女人!没有哪个女婿能够容许别人这样侮辱自己敬重的岳母,即便是自己追随者的母亲,也不行!既然这一切曹大人早就心知肚明,令堂肯定不是第一次这么说我大姐,你为什么还要私下要求见面,这不是给我大姐的名声抹黑么!”
曹格无可辩驳,他的确是存了这个心思,他只是没有料到母亲会成为最大的阻力,而作为一个孝子,最不能抵抗的就是母亲以死威胁!
怎么办?他能怎么办?
木翰林此刻也通过曹格的表情知晓了一切,他也犹豫了,这个学生虽然好,可是他既然心中有了另一个女人,那么还要把自己的侄女嫁给他吗?
曹格踉跄后退几步,摇着头:“母亲以死相逼不让我娶云屏,我也没有办法,总不能看着老母亲去死啊!”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明确的说出了自己的感情,说出了自己的愿望。
却是在这样一个难堪的场面上。
苗氏心中一叹,若是云屏此时在这里就好了,忍不住看向院门口,却见江云屏的确站在那里,似乎已经是被雷劈了。
苗氏心想,年纪大了容易眼花吧,知道曹格要另觅佳人,云屏此刻指不定在家里如何伤心呢。
再看一眼,她的确在。
苗氏心想,得,都到齐了,中午还得备一桌酒席吧。
其他人都没有发现江云屏的到来。曹格索性已经坐在地上,颓然道:“是,我想娶云屏,四年前就想,可是母亲却以死相逼不许我娶她,我曾经想过慢慢改变母亲的想法,总会有办法的,所以主动接近她,让她也心存希望。可是没想到四年过去了,母亲的反对却日益坚决!为了母亲,我只能选择放弃她,可是那日喝过梅子酒知道她也在京城,实在忍不住想见见她,可她却不见我。我知道,没可能了。”
“所以,你才同意了你母亲的要求,跟我侄女定亲?”木翰林气的站起来,指着曹格骂道:“你这个……为师的侄女就那么不堪吗?你没得选择了才同意?”
曹格想解释,却无从解释。难道木翰林说错了?真没有啊!
苗氏担忧的看了门口一眼,回头看了看,发现江行中正顺着自己的目光而收回了方向,难道他也发现了?还是说,云屏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是他的安排?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巧!
苗氏换了个舒适的坐姿,准备好好看唱戏,我就看,不说话。
木翰林气呼呼的坐下:“你今日还是给为师 一个交代吧,否则别说亲事了,师徒缘分也可能止步于此了!”
曹格坐在地上,感觉万念俱灰。
江行中此时忽然轻咳一声,道:“所以老师,是不是先解决了学生这边的事情?”
木翰林一愣神:“你什么事?”
“学生请老师和曹大人稍微移步,你们之间的问题请不要干扰到学生烧了这两个箱子。”
木翰林看了一眼箱子,为难的说:“里面肯定凝聚了你大姐不少的心血吧,估计花销也不少,何必呢!”
“大姐的心血本就错付了,至于那些花销,我江家不缺那个钱。老师不提我大姐的心血还好些,提了,学生更要烧了!”
“不要!”曹格突然站起来跑到箱子跟前拦着他,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对木翰林说:“老师,对不住了,学生不能娶您的侄女!”
木翰林早预料到了这个情况,冷哼一声不看他。
“笃仁,”曹格闭了下眼睛,很认真的说:“你先停手,我……你让我想想!”
江行中手里重新拿了火折子,绕过曹格道:“曹大人慢慢想,毕竟是终身大事。我烧我家的东西,碍不着你。”
曹格赶紧反手拉住江行中,眼中很恳切,摇摇头。
江行中想了想,吹灭了火折子。
曹格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蹲在箱子跟前,伸手翻开了其中一个箱子,满满的一箱子衣服,春夏秋冬的中衣,外衣、比夹,鞋袜……往事一幕幕的出现在眼前,是自己突兀的一句话,让江云屏几年来一直惦记着自己的一年四季的衣裳。尽管已经三年没见了,可是她还记得这些事,还记得要跟自己兑现当初玩笑般的诺言,在自己成亲前,一年四季的衣裳都由江云屏来打理。
他左右为难,该选择自己所爱,还是为了母亲忍痛放弃?
真的舍不得江云屏,可是母亲那里……
他站起来,对江行中说:“衣服让我拿走,求你了。”
江行中沉默了下,道:“好。”
曹格又转头看向木翰林:“学生从前只觉心中愧疚,从未想过自己会是个背信弃义、薄情寡义之人,真如笃仁所说,不配做老师的学生!也配不上老师的侄女,从今后,学生……不,曹某只会独身一人,以全孝道!”
他靠后退了一步,掀起袍子跪在冰冷的地面,给木翰林生生磕了三个头。
站起来看向江行中,江行中道:“我会派人给你送过去。”
曹格给苗氏鞠躬后,大步离开了院子,而苗氏看过去,江云屏不知躲在了什么地方。
木翰林一下子觉得精神萎靡了不少,看向江行中觉得万分疲惫,道:“为师回去休息了。”
江行中躬身送了他出去,才走向苗氏,行礼道:“母亲,天冷,进屋吧。”
苗氏站起来跟着进了屋,听江行中吩咐小厮把箱子和信都送去给曹格。
屋中坐下,见江行中领着知白走进来,苗氏喝了口茶压惊,问道:“说吧,你这是在唱哪一出?”
江行中却招呼知白:“说说吧,从头看到尾你有什么感想?”
知白蓦然被点名,有点慌乱,看江行中的样子顿时觉得很安心,便道:“嗯,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应该是所谓的‘置之死地而后生’吧!”
江行中赞许的看看知白:“眼力不错。”
苗氏叹口气,她也想到了,就是不知道进入死地了,能不能真的后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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