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突然凝滞,苗氏忽然站起来去掏自己的背包,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能够扭转乾坤的东西。
江驰中站起来说:“雪红已经把今天的药熬好了,我给莲月送过去,顺便再侦查一下。”
苗氏道:“昨天都忘了,我这里还有一些消炎药,赶紧给莲月用上,这个药效快。你自己小心点。”
江驰中离开后,苗氏怎么琢磨都觉得很不靠谱,她让楚颜和小风留在客栈保持警惕,自己带着雪红去了镇子上闲逛,苗氏想看看镇子里哪里最不起眼,哪里能够凭借一个小小的院子就抗住土匪的袭击。
最后她在镇子东面发现了一个破旧的寺庙。j'm
虽说是破旧了些,可是围墙很高而且没有断裂,寺庙的大门也能关上,寺庙是二进的,二进里有口水井,正殿里的泥胎都已经不见了,供桌早已不见。苗氏很奇怪,房子保存的还好,怎么正殿里头会这么破败!
不过这里真的很不起眼,而且正殿后面有个暗房,只有两个房间,却是没有窗户的穿堂,只要把后门堵住了,就只需要守着前门就行。
苗氏心里打定了主意,四处观察了地形,发现这处暗房外面是个水渠。
但是这里唯一怕的就是火攻,如果被从门外往进吹烟火的话,屋里的人可能会被闷死。
不过屋子里提前追备好了,兴许可以扛过去,毕竟土匪来去如风,不会死守。
苗氏上街买了很多日常用品,打包了一些食物,避开人群直接藏进了那处寺庙。
回到客栈,江驰中也回来了,苗氏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了,江驰中同意了。他虽然很想跟土匪拼一把,但是母亲和媳妇都在这里,敌人可是捉摸不定的土匪,他不能拿家人的生命来冒险。
于是在苗氏的吩咐下,几个人分头准备了东西,江驰中主要是干体力活,寻摸了几口大缸放进了房间,从院中打了水填满,这就是最重要的部分。还搭了简易的床铺,挑了几担土备用。
楚颜在观察街道上的行人,发现了很多看似闲散却四处张望的人,显然很快就要到土匪袭击的时候了。
稍后几个人聚在一起,说明了情况,江驰中说他已经藏好了莲月和王妈妈,一般来说聚八方的客栈应该是不会被袭击的,所以她们只要躲过了聚八方的人把她们带走就行。
江驰中分析土匪一般会在半夜行动,所以入夜之后五人都穿了深色的衣服,躲躲闪闪的去了寺庙。
“这里的东西足够我们躲上三五日,这里被我分成了里外间,你们都住在里面,我守在门口,有什么问题我能第一时间发现。”江驰中压低声音道。
原本是两间通透的房间,被江驰中从中间隔了一道布帘子,还放了两个衣柜,既是隔断也是储物。屋内也不敢搬太多家具,太惹眼了,只是用一些稻草铺在地上,上面放了些被褥。
“呃,时间紧迫,母亲你们就将就些吧。”
“如今是什么状况,我们哪里还会注意这些,能够活下来就是最好的了。”
夜里,女人们聚集在屋里,江驰中坐在帘子外面。
大约深夜的时候,隐约能听到远处刀光剑影,有哭喊声传来。
苗氏悄悄起身,发现楚颜等人已经熬不住睡着了,她轻轻起身,掀开帘子坐在了江驰中身边,握着他紧攥的拳头。
“你不能拯救所有人,你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苗氏开解他,自从制定了躲藏的计划,苗氏发现江驰中就有些眉头紧锁。身为一个军人,却在土匪抢劫镇子的时候选择了藏匿而不是迎战,他觉得羞耻。
江驰中的拳头松了松,回了一个苦笑:“母亲,人的力量真的有限,儿子知道这个道理,可是没想到却需要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来体会。”
“你把消息传递出去了,你孤身一人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责任。一个人冲向无数个敌人并不是勇敢而是愚蠢,如果你能改变结局的话,牺牲是有价值的,但若你什么都改变不了……还是尽心保护你能保护的吧。”
江驰中重重的叹了口气,终于转过身来看着苗氏,眼眶通红。
“如果儿子有师傅那样高强的功夫和智计,一定能够帮助镇子度过这一劫。”
“保护百姓是军队的指责,而不是某一个士兵个人的责任,你不要过分自责了,今日我们赶上了而已。”
“不知道,信送到了能不能敢上。”
“会的,这里其实并不远,不是吗?”
“但愿如此!”
“其实,保护地方百姓不应该是地方守军的指职责吗?你写信给谁了,能够赶过来吗?”
“师傅……”
苗氏叹口气,总以为这些战争离自己很远,仿佛就像是两个时空,远的原来只是距离而已。
“不会比京城的巷战更艰难,是吗?”苗氏问道,京城的那场巷战,苗氏虽然不在现场,可是事后听到经过也是心惊肉跳。
楚颜也醒来了,走出来站在一旁。
“我也是事后听说的,那次真的很凶险。”楚颜道,眼睛看着江驰中真的很后怕。
江驰中没有回话,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远处的那些叫喊声就明显了许多。
“好吧,大家警醒些,再坚持一段时间。”
y越寂静那些叫喊声就越清晰,明明距离很远,如果放在平日里很可能都不会留意到,可是如今却像是耳朵里唯一的声音。
这声音啃噬着江驰中等人的心,让他们的心如同刀绞一般。越是轻微,越是凝神去听,然而听到的都是让他们痛苦不已的哭喊声。江驰中的身体再一次紧绷起来,苗氏见状赶紧把手放在他的肩上,轻轻拍了拍,缓解他浑身的僵硬。
楚颜也轻轻的依偎在他身上,倒是不敢太亲密,只是也用手轻轻拍着他的臂膀。
江驰中曾经是多么潇洒阳光的一个少年,富有招摇,不食人间烟火、不知人间疾苦,这几年的变化真是天翻地覆,苗氏都不知道自己是该欣慰还是该心痛惋惜了。当父母的总想一辈子不让孩子沾染世俗的浑浊,可是又希望他们在自己照顾不到的时候能够独立的撑起一片天空,不至于因为单纯而被蒙骗。
现实又岂是这么容易就能让人坦然接受的。
此时的苗氏就说不清自己的心情,对江驰中的痛苦能够理解,可是又很心疼他的这种痛苦,责任心太强烈对自己来说也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在焦躁不安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江驰中的额头和手心全都冒出汗来,他不停的自责着,对于自己的无能为力万分的懊恼。
声音逐渐接近,这是抢劫的重心从镇子的西面延伸到了东面的缘故。几个人顿时紧张起来,这就意味着,真正考验的时刻到了。如果对方就此收手,那么他们就算是逃过一劫,如果没有,反而注意到了这个破庙,派人进来查看一番……这里完全有可能会暴露,到时候就是一场艰难的战争。
苗氏心里乱糟糟的,有时候想着不论他是否成才,还是在清河府当一个少爷比较好吧。
过了半晌,声音止步于不远处,江驰中送了口气。
然而就在声音越走越远的时候,却有几个脚步声越来越靠近了这个破庙。
楚颜赶紧进去把小风和雪红拍醒,几个人迅速把武器握在手里,凝神以待。
脚步声在这紧张的气氛中越发的明显了,几个人听着脚步声,测算着来人的具体位置。进了山门,推开了二进的门,然后进了正殿。
正殿里的蛛网当初几个人并没有清理,就是不想让人知道这里有人的踪迹。
江驰中悄然站起来,对苗氏使了个颜色,苗氏赶紧回到了帐子后面。
为了缓解紧张,苗氏开始打量这个藏身之地。
进来的两个土匪四处看了看开始聊天。
原来是因为外面太冷了,两个人本是看守东面道路,避免有人逃跑的,如今看局势已经定下来了,所以打算进来取暖。稍微看了看,他们就拢了些枯草在正殿生起了火。
“老大说战争要开始了,所以这一票要干的彻底一点,至少保证一两年不用出来。也不知道布置了这么久能不能达到目标。”一个土匪说。
“达到个屁!这个破镇子又不是县城,本来就没多富裕,真不知道头儿为什么选择这里!”另一个土匪说。
先前的土匪突然噗嗤笑了:“听说啊……真的是听说啊,头儿听人说这个镇子里有一笔宝藏,几十年没人得到,所以头儿打算来碰碰运气,要是以前,咱们早就完成任务撤退了。这次头儿把镇子里的老人都集中在一起,挨个儿讯问呢。”
另一个土匪愣了一下,也跟着笑了:“头儿连这种事儿都相信?”
两个人哄笑一阵,到底不敢多说头儿的不是。过了一会儿,一个土匪站起来道:“憋了有一会儿了,我去放放水……”
脚步声更加接近了,江驰中已经站起来,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土匪吹着口哨从门前走过,过了一会儿又返回来,走过门前的时候,突然顿了一下。
口哨声停止,那个人试图推了推门,没有推动。他立刻扬声喊了同伴过来,两个人合力踹门。
江驰中正要回头交代里面的人注意,却被苗氏一只手给拉了进去。
两个土匪踹开了门,举着手里的砍刀,进了屋,发现屋子里十分干净,但是东西很奇怪,有两个水缸,有两担土,还有破旧的衣柜和几个床铺,甚至还有一些吃的东西……
地上还有人行走和坐躺的痕迹,东西看样子都是新布置的,掀开帘子的时候本以为后面会有惊喜或者危险,没想到这里什么都有,只是没有人!
风从外面吹进来,帘子随风晃动,两个土匪迅速转身,对这个空无一人的房间突然有点害怕,身上的汗毛不由自主的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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