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随即房间内响起王霞惨烈的叫声。
晚上八点多,站在路口觉得天气更是格外的寒冷,就在这个时间里,开平县南郊路口,停着十几台高级轿车,一些有身份的人物正站在严寒中。
这些人中,有开平县的四大班子的领导,还有市长寇青云。
在一台黑色的林肯车旁,还站着刚刚结束隔离调查的光明集团董事长季光明,此时的他一改被隔离时的颓废,兴高采烈地与领导们亲热地说笑着。
除了领导和季光明等人,还有一些全副武装的警察,当然也有他们的指挥员——公安局长牛明。
这一切都为一个人,这个人从省城来,马上就要赶到开平。
这个人就是省人大赵副主任黎开平。
对黎开平主任周通有所耳闻,开平的县志上记载,黎开平原是开平县的老领导,后来一级一级提拔上去。
到省人大之前,曾在政府和省委担任过领导职务,还分管过干部和政法,是个涉足政坛多年的老领导。
据说,他提拔的干部遍布全省,现在的省委、省政府有好几个领导都曾在他手下工作过,开平县的郑云妹书记、金华市的寇青云能提拔到今天的位置上,也和他有直接关系。
尽管现在到了人大,在一般人看来是退居二线,可实际上影响力仍然很大。
正因此,开平对他的光临非常重视,郑云妹亲自着手安排接待保卫工作,包括饮食起居,每一个接待环节,都提出了具体要求,每个细节都考虑得十分周到,安排得条理分明,要求得分寸得当。
通过这事周通对郑云妹的了解更深了一层,这真是个官场老手,确实有水平,使人在佩服和同时又有几分畏惧。
这样的人要是把能力都用到工作上来,也能是把好手,可惜她想的多是个人利益,旁门左道,这也就使她格外的可怕。
郑云妹分配给周通的任务主要是领导公安局工作:“要全力以赴,采取能采取的一切手段,确保领导安全。黎老为我省的事业了一辈子心,贡献很大,到我们这儿来,一定要让黎休息得好,玩得好,不能让他有一点不高兴的地方。对了,信访办要和公安局密切配合,紧密注视那些上访老户,特别是那些下岗工人,情绪不稳定、生活困难的,爱打官司告状的,都要严密控制,绝不能让他们靠近,出了问题我找你们算账……”
毕竟黎开平是省人大主任,和信访直接挂钩。
听着郑云妹的话,周通心中不知是啥滋味:黎主任是人大领导,人大是人民代表大会的简称,最应该代表人民,可是,这里却严禁人民群众接近人大领导,这难道不是一个极大的讽刺?
他们就是要用这样的手段,把人民和高层领导隔离开来,然后由自己代表人民说话……
然而,不管你如何反感,还必须执行这样的命令!小不忍则乱大谋,周通不想在这事上和郑云妹较真。
郑云妹还在继续部署着:“……前些日子个别闹事的群众对几年前的旧城改造集资款颇有异议,这都几年前的旧账了,孟庆国县长也已经伏法了,还翻出来干什么?还有这次的电影院看台坍塌事故,任何人不准提。对了,牛局长,你还要亲自带公安局的得力人员,近距离贴身护卫,绝不能出半点差错!”
在寒冷的夜晚,众人足足等了一个小时,晚上九点才有两台高级轿车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领导们都安静下来,伫立在路口,脸上准备了充分的笑容。
前面是一台白色皇冠,没等停稳,郑云妹已经赶过去拉开车门,手搭在车门顶部,唯恐黎主任碰了头,很快,一个保养得很好,显得还很年轻的老领导走出车来。
市、县两级领导纷纷迎上去握手。
在官场,与领导见面握手是有规矩的,根据级别和重要性,依照次序来。因此,直到市里的领导都握完手,才轮到周通。
也许是多心,周通注意到,黎开平主任和自己握手时表情很淡,这使他产生一种不对劲儿的感觉。
一声“黎叔”凸显了季光明和黎开平关系的不同寻常,黎主任立刻现出特别的亲昵,与他握手的时间也特别的长,还说着一些亲昵的玩笑话,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他居然坐进了季光明的林肯车中。
车队向城内驶去,最前面是公安局的几台警车开路,接着是防暴大队的防暴专用车,然后是公安局长牛明的车。
随在他们车后的,正是季光明的林肯,然后是市县领导们的车。
车队到了宾馆,在众人的拥簇下黎开平住进了开平会馆。
由于时间太短,黎开平主任匆匆吃点了夜宵便在层层保卫的房间里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九点,所有重要人物都聚集在开平县的会议室,参加会议的除了市里来的寇青云市长外,开平县的人大、政府、政协、纪检委的领导以及各部委办局的主要领导也都参加。
人大的几个主任和常委更是全部到会,季光明则被破例列席,并且被黎开平拉着坐到身边,看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周通心里很不是滋味。
在这场迎接中自己完完全全扮演了局外人的角色,郑云妹手中握着厚厚的一叠汇报材料拿在手上:政法、经济、工业、农业、个体私营企业……一条一款,形势一片大好,取得显著成绩。
她还特别对开平的招商引资工作进行了重点汇报,无耻地把周通的劳动果实放在自己的政绩里面。
成绩充分展示后,也谈了存在的一些问题,其篇幅和时间就和成绩没法相比了,那是十个指头和一个指头的问题。
在提到问题时,也没回避之前发生的“开平元宵节特大事故”,但郑云妹实事求是地指出,由于处理妥当,迅速化解,已经将伤亡降到了最低云云。
汇报进行了大约一个小时,黎开平听得还挺专注,不时在小本子上写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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