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你不讨厌我
“莫承献你这人真的很没有意思！”时安染狠狠推开他，一脸的疲惫，“你明知道我最在意你这件事情，你还拿它开玩笑！是不是我刚才哭出来你就开心了？！”
时安染情绪有些激动，甚至在说到最后一句，眼泪真的差点要掉下来。
莫承献见她这副模样，真的稍稍愣了一下，他不太见到会如此失态的时安染，是那种说着说着，差点就要哭出来的时安染。
难道是他真的刺激到她了？还是说，他低估了他在她心中的分量……
想到这一层，莫承献的情绪原本已经恢复了过来，可在下一秒，被时安染说出口的话再一次弄愣片刻。
“莫承献，你不仅在这件事情上喜欢捉弄我，你还无时无刻都要监视我！我真的很讨厌这样！我不喜欢被捉弄，我也不喜欢被二十四小时监管着！说到底，我不是你的宠物啊！”
不是他想逗就逗，想宠就宠，想玩就玩，想禁锢就禁锢的一只宠物！
“我是人，我是活生生的人啊……”
时安染靠倒在车窗上，胸膛情不自禁地微微起伏着。
一切的爆发都是蓄谋已久的沉默。
在导火索被点燃的那一刻，就是所有情绪将要爆发的时刻。
她无数次都想改变他和莫承献之间的现状，也有无数次用亲身实践过，身体力行的想要扭转这局面，可是每一次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她被莫承献简单又粗暴的方式制服，永远被他压在最下面……
根本得不到一丝喘息。
时安染突然就崩溃了，情绪在那一刻坍塌，连她自己都始料未及自己会这么过激。
她以为接下来等待她的，会是莫承献和往常如出一辙的手段，故而她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说出自己的想法，总比一直藏在心里来的要好。同时，她也早就做好了说出这一番话会承担的后果。
窗外的天彻底黑了下去。
早已入冬的季节，时安染靠在玻璃上，能感受得到风从缝隙中溜进来，轻轻地拂在她的脸颊上。
可她却并不觉得轻，她只觉得那力道似刃，让她疼，又让她寒。
可是久久过去了，车厢内除了安静一片，再无其他的一点声响。时安染以为自己是在梦里，她缓慢地睁开双眸，微微侧过头去看，只看得到一个高大的男人隐没在昏暗中，一张阴沉又猜不透任何情绪的脸。
莫承献好似被定住了一般，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目光沉沉地凝望着她。
时安染下意识心生怯意，她不怕发怒的莫承献，她只怕她看不透的莫承献。
他这样，比发怒时要可怕一万倍……
时安染动了动红唇，有什么细微的声音从来的唇齿间发出，却最终销声匿迹于车厢，不复得见。
房车平稳、匀速地行驶在公路上，好像除了他们之间的气氛掉到了冰点，一切都还是和从前一样的相安无事。
很久很久，时安染听到一道又低又沉的嗓音响起——“时安染，这样的我……让你很讨厌？”
“……”
时安染浑身一颤，红唇紧闭。
“你说——是不是？”
“……”
时安染没有回答，她觉得自己应该是疯了，她居然能从莫承献的语气中，听到一丝飘渺的无助感。
或许真的是她幻听了吗，不然在莫承献的反问中，怎么可能听到除了霸道强势的第三种情绪？
他说出口的话，从来都是笃定又不容置喙的啊。
“你……”
半晌后，时安染只能艰难地发出一个音节。
“我在问你是不是——”莫承献加重了声音，熟悉的强势感一点点浮现。
时安染眼睫微颤，最终仍是实话实说，“……是。”
“砰——”
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巨响，距离时安染很近很近，她几乎以为自己要聋掉了。
她情不自禁地抖了下，随后睁开刚才下意识闭上的眼睛，这才看到莫承献正抵在车门上的手。
而他用力锤的那只手——正是他的左手。
时安染的瞳孔紧缩，一切思绪都跑没影了，只剩下眼中的那只仿佛带血的手臂。
“你疯了！”时安染震惊地瞪向他，眼眸中充斥着不可置信，“你在干什么？！”
他这又是在玩什么把戏？他明知道她很在乎他的左手，她刚才也说了她不喜欢被这样捉弄，他却还是……
这是报复吗？
除了这种解释，她真的再也想不通其他更好的理由。
“莫承献，我是很讨厌你这个样子！但你没必要为了报复我而伤害你自己吧？你这样真的很傻知不知道？！”
时安染激动地说着，眼泪终于决堤……
“你真的没必要——”
剩下的话她没能再说出口，全部都被莫承献封缄在了吻中。
莫承献吻得又凶又急，蒙蔽了她的所有感官，除了口腔中滑落进来的苦涩泪水……
两个人的距离只剩下零点零公分，所以时安染从没有想到过，那股苦涩，可能会是来自除了她的第二个人……这一吻绵长又汹涌，像是许久没有喝到水的鱼，疯狂吸收着等价的水分。
时安染感觉得到莫承献不一样，却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直到房车停在别墅前，莫承献虚靠在她的肩头上，她才恍然，他没再对她使用惯用的“暴力”……
此时此刻，他只像是一个没了依靠的孩子，俯在她小小的肩膀上，深深地喘着气。
“时安染。”莫承献低声道，“不讨厌我行不行？”
“……什么？”时安染愣住。
……
莫承献没立刻回答。
片刻后，是比刚才更低的声音，“我说，我改，你不讨厌我……行不行啊？”“……”
该怎么形容那一刻的感觉。
莫承献最后近乎乞怜似般的声音，彻底击穿了时安染的心脏。
那是第一次，她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一种空前的卑微。
不知不觉的，她竟然又湿了眼眶……
她不是没有心的，她能知道，这是莫承献在为此做出的改变。
而能让他做出改变，又是件多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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