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这几日的名声太大,昨天又传出去有秘方,所以今日大家看姜知云婆媳二人,也没有什么闲话好说了。
这也是奇怪,先前以为姜知云自己琢磨的面,就对她有很大敌意。如今不过说出来一个不可泄露的秘方,对她的尊敬就多了不少。
张氏虽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但是跟着云娘,好歹这心中也不慌,只要做好手头上的事情就成了。
婆媳二人把摊子摆好,之后就陆陆续续有人过来了。
本来吃面的人少了些,毕竟大家伙也不是每日都吃面。但是姜知云的卤猪肉又吸引了不少人。
卤猪头肉味道好,比起一般的肉还要便宜一些。主要是那些在石坎场亦或是大户人家做工的人,带些白饭过来,伴着卤猪肉吃也可以凑合一顿。
所以姜知云的摊子上依旧是火热不减。
原本那些等着姜知云倒闭的其他卖熟食的,这都等了这么长时间,怎的生意还这么好?
他们跟着做面也不成,听说是有秘方的,也就不想了。至于其他的吃食,试了好些吃食,都卖不出去。
主要是她们加起来,随随便便的成本都是要贵一些,所以总不能亏本赚钱吧?
所以这几日盯着姜知云的人很多,大家伙都打算瞧瞧,姜知云什么时候倒闭。
今日摆摊依旧是络绎不绝,所以她们就开始苦恼。
但是姜知云不知晓这些,她还在和张氏一起忙,张氏现在都能做出来好吃的菌菇汤面了,算是有了很大的长进。
等着午间客人少了些,云娘和张氏各人弄了一碗,坐在小桌板上吃。
张氏那碗快要吃完了,而后才瞧见有一个衣衫破烂的老太婆,站在他们摊子面前,眼里都是漠然。
看着张氏嗦面的速度,想吃又不能吃,干脆只是眼睛看着,嘴巴跟着动。
张氏一开始没注意到,而后故意放慢速度,发现那老太太也是跟着。张氏有些生气,立马站起来道:“你这老太太,怎的一直学我?”
瞧着她站起来,老太太快步跑过去,把张氏的碗端起来,快速就把剩下的吃进去。
只有小半碗,还未曾吃饱,而后看向姜知云:“还有吗?”
姜知云笑笑,想起来王姨曾经说起来,就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妇人,脸皮厚抢东西吃。如今看来,应当就是这位了。
锅中还有,瞧着这老太太性格比较高傲,能够俯下身子做这些事情,也是无可奈何地。
姜知云给她满满当当地盛了一碗,她快速地吃,但是吃的时候,还保留着优雅和仪式。
姜知云很奇怪,这穷苦人家的老太太,怎的还如此有礼仪。
张氏注意不到这些,靠近云娘道:“这人瞧着就不是好的。这年头遍地都是饿死的人。娘之前也心软,逃荒的时候还把所有干粮给带娃的妇人吃。”
“但是我当时换来的不是善待,而是不给,就要被打。”
说起这些,张氏都觉得有些心痛。
她虽然性子软弱,也一直被欺负,但是这会儿,也不像之前当王妃那般单纯了。
姜知云未曾说话,那老太婆就道:“那是因为你蠢,你没本事才会被欺负,和善良无关。”
张氏倒是也有些生气了:“你……我们家云娘对你这般好,你还诋毁我?我怎的也比你好,至少如今有吃有穿。”
“哼。”老太太冷哼一声,“就说你把自己所有干粮给别人,自己什么都不留。你是一点都看不懂人心,那会儿就算了,现在还看不懂。”
“我本就不是坏人,我不屑于做坏人。”
她这举手投足之间,倒是有当家主母的风范,可惜穿着的是破旧衣衫。
姜知云笑笑:“阿婆,吃饱了就把碗洗了,这不过分吧?”
“自然。”她昂了昂高傲的头颅,看着张氏就有些嫌弃。
洗好之后虽说没有给云娘钱,但是留下了一根老旧的簪子:“这个你留着,当做是我的饭钱。”
“我儿媳妇做的是不是很好吃?瞧着你这样子,吃的很满意吧!”张氏就不喜欢看这老太婆,怎么着都不顺眼。
“一般,还能吃。”那老太婆拄着拐杖,腿脚好似有些不便。
一旁的王姨都有些看不过去了:“云娘,我就说这老太婆不知好歹吧?今日还说你的这菌菇汤面一般,那日吃了我的东西,她竟然还说难吃至极!”
“怎好意思的,我都不知晓。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混吃混喝还不满足?”
姜知云听着王姨的言语,又看了眼手中老旧的簪子,王姨并未提及那老太婆给她东西的事情,也未曾白吃,说明是给这些东西抵押了的。
但是集市上的人收了,也未曾记得她的好,因为她送出来的东西并不便宜,甚至可以说贵重。云娘上辈子不是没有见过好货。
现在,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手里老太太给的东西还回去;“这个不用了,今日就当做请你吃。”
“不需要。”老太太虽然已经没钱了,但是这会儿依旧是强硬得很。
姜知云倒是也不强求,收下了这个东西。
而后看着老太太远走的背影,她不断回忆,也未曾想起来这个老太太是谁?
难不成就是一个路过的普通人?
这会儿姜知云问道:“婆母,你可知晓,这官场上,有没有谁家的母亲失踪了,亦或是出事了?”
“我瞧着这个老太太,不是我们本地人,而且行为举止,都很讲究。礼仪细节,不知您可有注意?”
这会儿张氏细细想想:“是,瞧着她确实很有礼仪,咱们这边的老太太,可不会这边。”
“先前作为王妃,汴京那些宴会不少都是我举办的,世家贵族的官眷我差不多也都认识,若是有谁家的老太君失踪了,那必然是大事情,我未曾听说过,应当是没有的。”
而后张氏想起什么就笑出声来:
“不过有一个不可能的人,我说与你听听。”
“唯一只有一个人失踪了,准确来说从未出现过,就是我的婆母,也就是皇上的母亲,皇太后。她从当年皇帝继位就失踪了,那会儿我未曾嫁给书珩的父亲,所以这事情算是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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