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顿时变得尴尬起来，突然，沈秀娟抱着孩子从猪圈里走了出来。
“我说苏白薇，你就是嫉妒爱国聪明绝顶。”
她一脸不屑，认定苏白薇就是没沈爱国聪明，才公然回怼。
“其他的先不说，绝顶倒是真的。”
苏白薇此话一出，村民们捧腹大笑，不因别的，只因她的话过于真实，沈爱国这头上还真没多少头发了。
最后，这顿饭两人也没吃成，转身慢悠悠地回了苏家。
“唉，这鸡又冻死了一只。”
盛母拎起一只僵硬的老母鸡，觉得可惜了。
盛琰上前接过，找了棵树，在底下费力地刨了个坑将它埋了去。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没等冬天过完，鸡没吃完，反而全冻死了咋整？
他想到用麦秆编几个鸡窝，这样鸡在寒冷的夜晚能少接触到雪和冷空气。
说干就干，他叫上苏白薇，两人一同去了地里。
田地上也覆盖了不少雪，苏白薇手举着锄头，往下狠狠一撅，麦秆连根挖出。
盛琰则是带着手套用镰刀把麦秆的部分割下。
天寒地冻，两人不由得加快动作，不一会儿就收集了一大捆。
回到家后，他们找来了一些绳子和工具，开始认真地编织鸡窝。
苏白薇的手指灵活地穿梭之间，盛琰在一旁帮忙固定，配合默契。
编制完，由于麦秆先前被雪盖住，里面都已经湿了，所以盛母拿来一个铁架子，让编好的鸡窝放在碳上面烘干。
烘干后，两人将其拿到鸡舍的一个角落，一只鸡胆大地跳了上去，感受到温暖就窝着不动了。
……
半夜，雪越下越大，盖着厚实的棉被都冷的直打哆嗦。
夜晚的农村格外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
苏白薇在温暖的被窝里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苏知青！苏知青！快醒醒！”
她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穿好自己的棉袄棉裤，再跑出院子打开大门。
原来是村里的老李，他满脸焦急：“我老婆孩子出事了！”
“我觉得晕乎乎的，察觉到不对劲就跑出来找你了。”
苏白薇二话不说，回屋拿起自己的医药箱就跟着他走。
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也有一个高大的身影跟了上来。
外面寒风凛冽，吹得人脸上生疼。
她裹紧衣服，加快脚步。
一进老李家，就闻到一股刺鼻的煤味。
不好，是一氧化碳中毒！
她赶紧冲进屋里，只见老李的妻子和孩子们都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呼吸微弱。
“快把煤灭了！”
还没等老李反应过来，盛琰一个箭步，直接拿起一把铁锹铲了一些雪盖在烧红的煤上面。
顾不上其他，苏白薇先把门和窗户都打开，冷风灌进屋内，让人直打哆嗦。
又检查了一番生命特征，发现几人脉相有些乱，她直接把他们的衣襟解开，以保呼吸顺畅。
过了一会，肉眼可见的状态好了不少。
苏白薇扶起李嫂，老李和盛琰一人抱起一个孩子，往他们的嘴里灌了一些温水。
三人呼吸逐渐平稳，李嫂率先醒来，一见老李，拳头毫不留情地往身上砸：“都说了不让烧煤不让烧煤，你可差点把我们母子三人害死啊！”
她身体还在微微颤抖，苏白薇见状轻轻握住她的手：“李嫂，现在都没事了，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李嫂听后，嘴里不断说着感谢的词语，甚至情绪激动起来，还想要给她下跪。
苏白薇花容失色，自己可受不起这种大礼，急忙制止了对方。
这一折腾，天都亮了。
村长得知此事后，把全村人集合起来，语重心长地说了这件事，希望以此为戒，不要图一时的暖和闹出人命。
孙秀娟倒是在一旁说着风凉话：“我们家这么多年都是怎么过来了，也没见出事儿啊。”
李嫂瞪了她一眼：“显眼包，瞧把你能的，死了整个村都晦气！”
两个女人大战一触即发，吵了起来。
苏白薇默默退到了一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今天就是除夕，家家户户都把过年的东西准备好了，就等着今晚一过迎来新的一年。
接着，村长又自发组织了守岁活动，想着今晚也没有要事，苏白薇便拉着盛琰一起去了。
大家围坐在篝火旁，家长里短的谈论着。
起初，她还有些兴致，跟身边的村民闲聊，没过多久，苏白薇开始觉得有些无聊了，双手撑着腮帮子发呆。
盛琰微微一笑，轻轻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耐心一些。
她动了动身子，感到肚子有些硌得慌，摸了摸口袋才发现，江云送她的口琴在里面。
她把口琴放在嘴边，轻轻吹奏起来，悠扬的口琴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响起。
几个孩子最先被吸引过来，好奇地蹲在她身边看着，流露出羡慕的神情。
“姐姐，你吹得真好听！”
一曲终了，掌声四起，苏白薇把口琴收了起来。
孩子们却不肯散去，围着她叽叽喳喳地问着关于口琴的问题，还硬要她继续吹。
无奈之下，苏白薇只好吹多几首，让他们过过瘾。
“零点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大家纷纷站起身子，互相道着新年的祝福。
盛琰从身后绕过，搂住苏白薇的腰，轻轻在她耳畔旁说了声“新年快乐”。
苏白薇仰起头看着他的侧脸，露出一个明媚的笑：“新的一年，一定会更好。”
不知不觉，俩人已经携手过了三个新年了。
守岁结束后，人们渐渐散去，各回各家。
他们也手牵着手，走在回家的路上，借着夜色，可以看到雪地上留下几行深深浅浅的脚印。
……
年初一的清晨，苏白薇被鸡鸣唤醒，洗漱完便来到了院子。
盛琰已经忙碌起来，他正清扫着昨夜守岁时留下的鞭炮碎屑。
虎子在角落挑着几块石子玩弄，先前它带回来的小狗崽子，都被两人陆陆续续送给好心人收养了。
吃过早饭，两人不约而同地往外走，都想逛逛白天的村子。
微风拂过，门户上挂着的红灯笼轻轻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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