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荣川接下来和丁长林说的话都是言不由衷的,哪怕他表面应下来的事,他都在敷衍。
当两个人的关系到了敷衍之时,就已经不可能再交心了。
丁长林走出沙荣川办公室时,心情说不出来的怪异,他尽管没有用不能交心来形容他和沙荣川的关系,但是这一次他明显感觉到他和沙荣川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真的是书记和市长之间极难搞到一起吗?他高估了自己吗?
而沙荣川等丁长林一走,一个电话打给了操贤良,电话一通,他就问道:“贤良,那个女服务员找到了吗?”
操贤良一怔,同时装出无比吃惊地回应沙荣川说道:“姑父,因为丁市长不让查,所以我这边也没继续找人,如果您需要我找到这个女服务员的话,我再留意,四处找找,好吗?”
操贤良在没人的时候,还是喊沙荣川为姑父的,尽管不是真正的姑父,他这么一喊,总感觉两个人之间就是无比亲的亲戚关系了,再加上操贤良确实把政府招待所经营得很好,沙荣川对他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贤良,那你私下打听一下,这事你亲自办,不要让任何知道了,找到那个女服务员后问清楚,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随时向我汇报。”沙荣川对操贤良如此说着。
操贤良一喜,等沙荣川的话一落后,他赶紧说道:“好的,好的,姑父,我一定会小心的,您放心吧。
姑父,对了,小雪和年军说今年要回国过年了,小雪给我来过电话,说想吃招待所里的珍珠圆子,我让人多准备一些,到时送一些到家里去。这次小雪会呆上一阵日子,她很害怕被您骂,偷偷问了我不少关于您的事情。
姑父,小雪在国外很努力,打三份工,而且开办了一家中国武馆,听她说收了不少洋学生呢,还有她说年军很会经商,她想这次回国补办一下婚礼,就在我这边补办一个,她不敢对您讲,我是答应了她,可这事我一定要向姑父汇报的,您同意,我才能去办是不是?”
操贤良在一步步试探沙荣川的底线,沙荣川一听操贤良这么说,怔了一下,不过很快说道:“贤良啊,小雪和你倒是无话不说,她自从出国后,没给我来一个电话,还有那个肖年军,你不提我还差点忘了,他们到底是结了婚还是没结呢?”
沙荣川如此问操贤良,只是他没往更深处想,因为侄女有她自己的父母管,而肖年军这头,吕铁梅都没提过,他去问也没啥意思,没想到这个时候,从操贤良的嘴里知道了沙小雪和肖年军的事情,他说不清楚此时是啥感觉。
“在国外结了,就是想回国得到亲人们的认可,而且国内的风俗都是要办酒席的,她说和肖年军在国外生意做得不错,所以才想回国好好办一下婚礼的。
姑父,您现在是书记,小雪可高兴了,但是您平时对她太严肃了,她也不敢和您说什么。
小雪以前喜欢吃珍珠圆子,我经常会送一份到她的跆拳道馆里去,一来二去,她就喜欢和我讲一些心事,她说以前收入低,也没做出成绩,一直不敢见您,这次事业终于有起色了,才敢回国办婚礼的,而且她还问我,如果给您带礼物,带什么最适合呢。
姑父,对孩子不能太严厉了,她们会对您敬而远之的,有心里话也不敢说,不是不敬爱您,是不怕靠近您。”操贤良越说这种亲戚关系越浓,仿佛他和沙家是世交一般。
沙荣川有些奇怪,可操贤良带回来的全是好消息,他一高兴,接过操贤良的话说道:“贤良,小雪的婚礼选别的酒店,在你那边办,影响不好。再说了,肖年军以前在国内生意不错,现在出国既然发展得不错,这办酒钱也没啥好节省的,让他们按他们的标准办。
我平时忙,你就多关心关心他们吧。小雪的父母那边,她怕也没打过电话回家吧?”
沙荣川说到后来,又问了操贤良一句话。
操贤良怔了一下,不过很快说道:“这个,小雪倒是没提,因为她知道我现在在负责招待所,才多问了一些关于您的情况。听得出来,小雪是很敬爱您的,姑父,毕意您是她的亲叔叔。”
操贤良回应得没什么问题,沙荣川不好再继续问,扯了几句闲话,就挂掉了电话。
想来想去,沙荣川给沙小雪的父亲打了一个电话,电话一通,他就说道:“老大,小雪给家里打过电话没有?”
沙小雪的父亲沙金川一听沙荣川如此问,极紧张地反问沙荣川:“老二,小雪怎么啦?她怎么啦?”
“老大,你这么紧观干什么,她在国外发展得不错,说过年的时候回来举办婚礼,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情也不提前对你讲一声,我还是从贤良那边知道的,她倒是什么都对贤良讲,你这个当父亲的,我这个亲叔叔都是外人。”沙荣川对哥哥抱怨地说着。
沙金川叹了一口气,很无奈的说道:“还不是怪你,你当初要是允许她把跆拳馆接过来,给她贷点款,她会和我们这么生份吗?又不违规操作,你总是怕这怕那的,别说小雪和我们生份,你家小琪和我们亲近吗?小琪多少年没清清楚楚叫我一声大伯了。
老二,当再大的官,亲情还是要讲一点的,你不能六亲不认吧?如果你当年拉我们一把,小雪也不至出国。”
沙金川正好抓住了机会,对这个弟弟抨击着,这些年来,无论他要做什么工程,沙小雪想做什么事业,在沙荣川这边全过了,他们当初确实是看到沙荣川在靖安市当市长,才买了家里的房子,一起到了靖安市,可是已经在这里安了家,沙荣川哪里能不管他们呢?
结果呢,沙荣川还真就不管他们!这根刺一直卡着沙金川以及沙小雪很多年,现在女儿发达了,沙金川只觉得很解气,对沙荣川自然就敢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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