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寻到大勇,贺天被吓了一跳,原因是大勇推着的独轮车中竟堆装得满满实实,大有压垮独轮车的趋势。
“怎么那么多?”
大勇卖力地推着车只是傻笑,没有回答,不过贺天也意识到一贯钱,不,应该是两贯,大勇悄悄地拿出一贯钱他是知道的,却没有制止。
两贯钱买那么多硫磺和硝石,可见这个时代的硫磺和硝石价格并不贵。
“这得配出多少火药呀!得炸出多少大鱼?”想想贺天便兴奋起来,还有,如果以后造反,火药的提供就不成问题了。
回到村子后,大勇第一时间便将卖了四贯钱等一系列的事儿告诉母亲,妇人听得连连对贺天点头,称其是孙家的福音,却又听他用一贯钱买了无用的硫磺和硝石,气得不想说话。
“你这是糟蹋钱呀!”
贺天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倒是大勇很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将自己也拿出一贯钱买硫磺和硝石的事儿说出来。
不过经母亲这么撺掇,他也觉得这一贯钱打了水漂,硫磺和硝石真不是什么好玩意。
“小柯,石灰烧制出来了没有?今日还可以到湖里一趟。”
见到妹妹在旁边闲着,大勇嗔怪地问道,在去市集之前他可是吩咐妹妹多烧制点石灰,也好多熏点鱼。
此刻尝到了鱼所带来巨大收益的甜头,什么时候都不忘石灰。
“烧制好了,就在那儿。”小柯显得有些疲倦,抬手指着不远处,就在灶的旁边,放置着麻布,麻布上鼓鼓的,缝隙间有白色冒出。
“都碾碎了,还包了起来,娘说这东西珍贵,不能给外人看到。”
“那太好了,天哥,咱们走,这次我肯定能捉得更多。”
贺天本想先烧些木炭,配制出一些火药,造几个土炸弹,看炸鱼的效果如何,可大勇那么急切,他也不拒绝。
于是,二人准备一下就要出发,却在这时匆匆走过来一人,急促地嚷叫着:“嫂子,不好了,二哥他们受到狼群的袭击,此刻困在大山里。”
这人猎户打扮,衣饰却是残破不堪,身上似乎还有伤痕。
“是泉叔。”大勇看着这个人惊叫了一下。
泉叔,正是和父亲一起去打猎的人,已经过去了两天,毫无音讯,此刻回来的却只有他一个人,还带回如此消息。
猎户出去打猎最怕的就是遇到兽群,特别是攻击性比较强的,尤其是狼群,几乎是九死一生的存在。
“什么?”妇人一听,脸色瞬间煞白,身体也不由控制地往后倾倒,要不是大勇眼疾手快,恐怕要弄出伤来。
“孩子他爹,这如何是好?”妇人没了分寸,眼角的泪珠瞬间飚了出来。
受到狼群攻击,生还的几率几乎是零,即使有人逃出来寻找帮忙,也只是给被围者的一个安慰罢了。
村子里的人并不多,大部分壮丁都出去打猎,能救援的人并不多,何况那是狼群,无人敢冒这个险。
“你告诉村正了没有?他是否已经集中了人手?”妇人在失色一阵后,马上想到村正。
泉叔摇头,自逃了出来后,他第一个就找到村正,可那么长的时间了,村正并没有集合到有用的人,他也曾多家去寻求帮助,却无几人敢帮忙。
并非邻里关系疏远到如此地步,实在面对狼群,无人敢生出救人之心。
“那该怎么办?”
面对如此险境就是凶多吉少,妇人完全慌了。村子并非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险境,但凡遇到,几乎是满地噩耗的存在,无几人能在狼群中脱身。
她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如果丧身狼口,她该怎么办?家里怎么办?
“我去救阿爹。”
大勇猛地将捕鱼工具丢到地上,慌忙从茅屋里拿出一弓,一柄破烂大刀,这是他能拿出最好武器了。
弓是自制的,样子并不好看,威力看上去也不咋地。
贺天从前身记忆中了解到,这个世界属于大虞帝国,帝国禁止百姓民间买卖弓弩等战场上兵器。
当然,市集里没有弓箭买,禁不住大家自制,只是材料不同,威力大打折扣罢了。
对于自制的弓箭,主要不是很显眼,官府是不会理会的。
这大刀更离谱了,长三尺,刃口却是破损得严重,充当砍柴刀还算实用。
“胡闹,仅靠你一人和这些无用的武器就想救出你爹?分明就是去送死。”大勇冲动地冲了出去,泉叔连忙喝止了他。
当时他第一个发现狼群,还是在深山外围才得以逃脱出来,即使如此也被狼爪撕得衣饰破烂不堪,身体也划了好几道口子。
如此看来,那狼群必定将二哥他们围得水泄不通,大勇去救就是死路一条。
“那该怎么办?我爹还在里面呀!”大勇急了,对着泉叔大吼,泉叔何尝不知道,但能怎么办?
“要不报官吧!”
贺天建议,目前只有官府才有能力灭杀或赶走狼群。
“官府?”泉叔摇头,他似乎不想提及这两个字,倒是大勇狠狠地说着,“此刻的官府只是官的敛财工具,没有大笔大笔的钱,报了官也没有用,他们不会管的。”
贺天咂舌,暗想官府已经腐败到这个地步了,这是一个王朝即将走向灭亡的前奏呀!当官府不再成为民的保护伞却成为伤害时,往往已经走到了灭亡的边缘。
“得尽快壮大自己,说不定‘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就要出现,我也好乘着这个东风占据一席之地。”
“泉叔,不要再拦我,即使死也要将爹救出来。”大勇已经没有了其他办法,嘶吼着要挣脱泉叔的手。
“大勇,你冷静点,兴许我有办法救出大叔。”是贺天说的话,立刻吸引来了大家的目光。
“如何救?我配合你。”经过一天相处,大勇是信任贺天的,忙问。
泉叔也好奇地望了过来,发现是一个陌生人,眉头皱了皱,不过也想看看这人是如何救的。
“你马上找些木头烧成炭,必须要烧得充分,炭成后马上碾成粉末。”贺天吩咐道,时间紧迫他解释不了那么多了,必须要尽快将火药配制出来。
“小柯,你去找些干的竹头,年份一定要老,找多一些。”
他要制造出突火枪,而年份久的干竹头就是最好材料。
而后转身面对着妇人,也吩咐:“大娘,麻烦帮忙找些细布来。”
妇人听到贺天说有办法救出其男人,希望之光完全投放在贺天身上,听如此吩咐马上去办,即使身体看上去更弱了。
贺天要大家帮忙不为别的,只为造出突火枪,时间太紧迫了,也只有突火枪这种东最原始的火器才能救人了。
让大家去准备突火枪的原料后,他马上推着独轮车走向茅屋,他要整理好硫磺和硝石,将其磨成粉末,待碳到来,就可配制了。
虽然懂得要配制火药需做到一硫二硝三木炭,却没有真正配制过,这需要时间去实践,而灶台前那现成的碳就给了他很好的试验机会。
“你准备如何救人?”大家都离去后,泉叔跟上贺天,他要问明白,须知救人不是说几句话就可,他从未见过有人能在狼群口中救人。
二哥已经被困生死未卜,他不想侄儿也搭进去。
“山人自有妙计,如果你真想救人,就别啰嗦,赶紧去准备铁屑、石碎,必须要锋利,带棱角的。”贺天没有时间理会这人,况且这人似乎不太相信自己,自己懒得和他多说。
“你?”泉叔狠狠一跺脚,他不喜欢贺天和他说话的态度,却也没有再问,想了想之后,还是去准备了。
大家密锣紧鼓地进行着,从正午熬到天黑,再到天微微凉,终于听到了一声不同寻常的大响,接着便是远处猛烈的撞击声。
“终于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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