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神医太清楚伤者的疼痛之苦了,即使像眼前这重伤之人处于昏迷状态,如对其进行伤口处置,必将之惊醒过来,直接痛死过去。
这样的先例并非没有,而且很多。
如果世间真有能减少痛苦的水,他岂能不知。
看到胡神医轻蔑的样子,唐冰了然,定然是贺天又行骗人之事,她不在那就算了,此刻她在,绝不允许贺天再骗人。
“贺天,你给我住口,并立刻让医者撤去这些东西。”那么颐指气使,那么不容置疑。
贺天好笑了,此女真是不改本性,就是喜欢乱咬人,他可不惯着她。
“你不说话别人不当你哑巴,我教人关你何事?滚。”又是一声滚,让唐冰无地自容,剑马上就要出鞘,副将眼疾手快,动作麻利地将之塞了回去。
此刻真的不宜和贺天发生冲突,先不说贺天的武力,就这些虎视眈眈的不朽村人就够她们喝一壶的。
还有,他们手中竟都有着和贺天一样的刀,令人既眼馋又心悸。
“哼!我就看看他有何能耐能为人师,就怕是贻笑大方。”
唐冰不敢动手,只能逞口舌之快。
贺天懒得理会她,注意力再回到医者甄身上,却见他竟拔掉孙老二的针头,插进自己的身体了,还坚持了几个呼吸再重新插入伤者原位。
接着,他使劲地捏插进针头的地方,有种和自己过不去的意味。
贺天摇头,此厮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执著呀!敢情是想试试麻醉剂究竟是如何之物吧!
果然,下一刻,他兴奋得呱呱叫:“果然,果然没有知觉。”他还不满足,直接拿出小刀往那个地方一割,立时有鲜血飚出来,可他不管不顾,闭上眼睛默默地感觉着。
“即使伤了也没有感觉,果然是医疗好物。”他彻底信了,也彻底拜服于贺天脚下。
“请师傅马上教我接下来的医治方法,甄想尽快将孙老二救回来。”
贺天望了望吊瓶,已经快到底了,便点点头,是该查看伤口消毒的时候了。
便叫医者甄寻找消毒用水等药物器物,特别是缝针和缝线。
欲想伤口愈合,重要的是缝合。
和医者甄讲解一通后,医者甄摸索着,先是消毒,清除异物。
这对于医者甄来说操作自如,本身他就相当有经验,那接下来就是缝合了。
这让医者甄很是不解,可师傅都说了,他只得有板有眼地学的,一点一点地缝。
“你要干什么?”见到医者甄不停地在折腾伤者,医者父母心的胡神医实在受不了,重重地呵斥医者甄。
医者甄缝合过程不能分心,贺天却回应了:“自然是缝合伤口,不日便能痊愈。”
“痊愈?”胡神医气得头顶冒烟,他从未见过如此摆弄伤口也能痊愈的,分明就是折腾,伤者会痊愈才怪。
“胡闹,胡闹呀!甄你堂堂太医院的太医,竟受人摆布而干出如此有违医德之事,老天难容呐!”
医者甄似乎没有听到,非常认真地缝合着,半个时辰后,终于将伤口都缝合了。
那接下来包扎他才是内行,贺天显然是外行,没有指点的必要。
“好,再吊消炎针水和葡萄糖等就可。”
待一切做完之后,天已经黑了,医者甄疲惫地瘫坐地上,今日他真的很累,却很激动。
刚才在摆弄伤口的时候伤者竟一动不动,这和他接触过的伤者完全不同,而且他也试探过鼻息,是有规律的。
说明这样的医治是有效的。
这又是医学奇迹呀!两大奇迹在他手中出现,他无上荣耀,而这样荣耀的得来皆是师傅所给。
他感觉非常幸运能遇到师傅,更感觉师傅的高深莫测。
“这......”
看到医者甄激动的神情,胡神医实在看不过眼。他这是虐待伤者后的怡然自乐呀!简直不是人。
便走向伤者,他要试试伤者的鼻息,如果被医者甄折腾死了,他必让医者甄好看。
可这么一探,鼻息正常多了,比起刚才的气若游丝不知强了多少,他惊了惊,连忙把脉,发现也是好的征兆,整个人立时如弹簧般跳将而出。
眼里尽是不可思议。
多年的诊治经验告诉他,伤者脱离生命危险,正在康复,这和重伤就是绝症相悖。
“怎么这样?如此医疗之法竟可医治重伤?”
胡神医感觉到很荒谬,可事实就摆在眼前,令他不得不相信。
他本该要走的,可他没有再走,而是死皮赖脸地留下来,他要看看伤者的康复情况。
唐冰无奈,胡神医是她带来的,神医不走,她也不好意思走,便也留了下来。
但有一点很不解,胡神医极为厌恶在这种地方,可他为何要留下来,实在令人费解。
.......
次日,大柱他们回来了,个个忙得不亦乐乎,却是收获颇丰,山匪的物资都被他抄了,粮食足够村子吃上两年,银子更是不菲,可惜没有火药的踪影,卖给他们的火药全都不见了。
这让大家有些担心,火药这么恐怖的东西究竟到了谁的手里?万一用来对付村子就得不偿失了。
贺天觉得担心没有用,只是多留一份心罢了。
其他战利品也不少,而且还带回来了很多人。
有男有女,年轻长幼皆有。听大柱说,这些都是山匪擒来的流民或者本土人,青壮年被拉去干苦活,女的为他们提供各种服务,闻之令人愤怒。
“南疆已经乱到这个程度了吗?”贺天愤怒。
杜家被官府把控,还暗中扶持山贼为害一方,而官府却视而不见,镇南军更没有剿匪的意思,南疆恐怕已经脱离了帝国的掌控,又或是帝国根本不想过问南疆的事儿。
但这些都与他无关,有关的是,他的内心是窃喜的。
南疆越乱,他的造反大业就越顺利。
“那他们就安排到作坊吧!”.
正好作坊缺人,放到那里是最好的去处。
目光在这些人身上扫过,女的还算好,虽朴素却干净,倒是男的一身脏兮兮,脸上尽是黑污,整个人就似从黑炭中躺过一般。
“你们这是干什么活?”贺天的目光在男人的身上停留了很久,不,应该是他们身上的黑色上。
如果他猜测不错的话,这些黑污并非泥土,而是煤的残渍。
“挖黑土。”
有人紧张地说着。
“挖来干什么?”
“小人也不知道,这是大当家让我们挖的。”这人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有次我无意中听大当家说过要买到县城去,说是可以生火。”
“生火?”贺天微微点头,但心里却乐开了花。
这不就是煤吗?想不到他心心念念的东西就在山匪手中,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不过也很疑惑,这个世界已经用上煤了吗?
下一刻便摇头,应该不会,前身的记忆中没有这方面的记忆,应该还没有用上煤,或者说还没有普及开来,个别人偶尔用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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