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星宁却又摇摇头，这次干脆不回应了。
就在这时，急救室的门开了，司夜琛走了出来。
姜星宁眼神一亮，连忙迎上前。
许是在原地站了太久，她才迈开一步，眼前就黑了一下，身体也跟着晃了晃。
秦朗眼明手快，连忙扶住人，“少夫人，当心，您慢点儿。”
姜星宁站定，缓了缓。
眼前复又明亮起来的时候，司夜琛已经走了过来。
“阿爵他怎么样？”她急忙问，“为什么会突然吐血晕倒？查出什么来了没有？”
面对她的询问，司夜琛的表情有些古怪。
“没有。”他的回答也冲满了怪异的口吻，“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姜星宁有些急了，一把拽住他的手臂。
“什么叫什么都没有查出来？他都吐血了，这么严重……”
司夜琛垂眸看了眼，她白皙纤长的手，抿了抿唇，才出声安抚她。
“你先别急，我现在也没有定数，不过我已经稳住了他的情况。”
听闻霍寒爵的情况稳住了，姜星宁一直吊着的神经，这才稍稍松懈了些，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她连忙松开手，神色歉然。
“对不起，我刚刚太紧张了，他突然就变成这样，晕倒了，我真的被吓到了……”
司夜琛摇摇头，“不用跟我道歉，你的心情我明白，情况目前看起来，并不复杂。”
“……不复杂吗？你确定？”姜星宁紧咬着唇角，追问。
“至少从现在的情况看来，是这样，他这小半年，一直陪在你身边，照顾你，精神高度紧张，又过于疲惫，可能是因此导致的突发情况，休息休息就能好，也有可能……”
说到这儿，他似是不知道要不要继续，犹豫了下。
姜星宁的精神再度紧绷，双眸紧紧盯着对方。
“也有可能是因为什么？”
司夜琛神情复杂，纠结了下，还是如实说了出来。
“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其实这次薇薇安研发解药的初期，曾找他做过药物测试，他最开始是拒绝的，但是当时时间太紧迫了，为了你，他还是违背了对你的承诺，做了几天药物测试，之后就停了。”
至于为什么停止试药，他没有告诉她。
“也许你会生气，但是这件事都过去了，他也是为了你，你就别跟他计较了，而且当时做完药物测试，他并没有什么不良反应，但不保证，这次的突发情况，跟试药没有关系。”
末了，他又说，“不管怎么样，我会时刻监控他的身体，追查原因，你放心。”
姜星宁却放心不下来，身体和心脏，都阵阵发寒。
药物测试……
薇薇安说过，她趁着给霍寒爵做药物测试的机会，给他下了情蛊！
脑海中，霍寒爵脖子那一侧出现的红色血丝，又一遍遍浮现。
她双手紧紧攥着身下的裙子，面色越来越白。
“星宁，你怎么了？”司夜琛拧眉打量着她。
“你一直等在这里？你的身体才刚恢复，不能有过大的情绪波动，也不能过于劳累。”
姜星宁回神，嘴巴张了张，想把情蛊的事情告诉他。
可是转念，她又想起薇薇安的警告，不允许她把这件事说出去。
那可是情蛊，万一薇薇安知道她泄露出去，利用蛊虫对霍寒爵做什么……
单单是方才的场面，就已经让她吓得肝胆俱裂。
若是真跟情蛊有关，再度发作，会有怎样的后果，她想都不敢想！
“你想说什么？”司夜琛见她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直接问。
姜星宁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告诉他。
“没什么。”她摇摇头。
司夜琛一脸不满，“还说没什么，你的脸色很糟糕，你知不知道？”
姜星宁没应他这一句，转而问，“阿爵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司夜琛眉心越拧越，“他现在没什么事了，身体各项指标都正常，就是还在昏睡。”
接着，他又反过来再度训她。
“倒是你，真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以为有了解药，就可以任性妄为了？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霍寒爵想想，他若是醒来，看到你这个糟糕的样子，得是什么心情？”
姜星宁嘴角动了动，终是嚅喏道，“我知道了。”
“别总是嘴上说知道了，既然知道，就赶紧回去休息。”
姜星宁却说，“我想陪着阿爵。”
司夜琛“啧”了声，“你……”
不等他说完，姜星宁就重申，“我要陪着他，你放心，只是陪着而已，我也可以休息的。”
见她坚持，司夜琛有些烦躁，“随便你。”
说完，他径直绕过她离开，走出去没几步，又停下来。
“你若是不好好休息，身体恢复不到好的状态，没办法注射第三针解药，我还是那句话，就算是为了霍寒爵，你也要多休息，只有你彻底好起来，他才不用这么劳累。”
姜星宁攥着衣服的手紧了紧，指关节泛着青色，“我知道了。”
……
病房里，霍寒爵已经被推了回来，正闭眼昏睡着。
那条可怕的红色血线，此刻已经不见了踪影。
那线条优美的脖颈，又恢复了白皙一片，筋脉清晰。
姜星宁的视线，却没办法从那一侧移开。
那红色的血线，仿佛就印刻在了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情蛊……
她的手伸进口袋里，摸到薇薇安给她的那张名片，捏着一角，踟蹰不定。
又过了片刻，她掏出名片，按照上面的号码拨了出去，同时起身出了病房。
走进无人的楼梯间的同时，电话也被接通了。
薇薇安轻慢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哪位？”
姜星宁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是我。”
对方显然听出了她的声音，发出一声轻笑，透着志得意满的意味。
“姜小姐？怎么样，给我打电话，是想通了吗？”
姜星宁不答反问，“情蛊发作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不想她问这个，薇薇安“哦？”了一声，“怎么会想到问这个？”
楼梯里不见光，到处都是阴暗的，灰尘在四周游走。
姜星宁一手紧紧攥着楼梯扶手，整个人都拢着一层阴霾。
她一字一句告诉对方，“就在前不久，阿爵突然吐血昏迷，他的脖子一侧，有一道红色血线。”
电话那头，薇薇安似是愣了下，“你说什么？他怎么会……”
姜星宁打断她，口吻犀利而冰冷。
“他是不是突发蛊毒发作？那道红色血线，是不是跟你下的情蛊有关？”
薇薇安似是也没想到，蛊毒会发作的这么快。
隔了几秒，她回答，语气不似方才轻快。
“是，情蛊发作的时候，的确就是这个样子。”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姜星宁攥着栏杆的手，不觉更加用力，指甲都掰弯了两块。
“薇薇安，你怎么敢这么做？你简直丧心病狂！你这是要他的命！他若是出什么事，你就是杀人凶手！”
她再也忍不住，陡然抬高了嗓音，厉声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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