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答案当然是后者。
即使是上次被那伙可恶的日耳曼人追杀，姬拂叶也是故意将他们引到这个片区才灭□脱身的。
他一开始就算准了。
女人是一种很容易心软的生物，她们似乎总是很轻易的就会对那些弱小的、遍体鳞伤的存在产生怜悯之心。
就像……他们的母亲。
只可惜，他面对的是褚炽。
一个在母系社会的狼性教育下成长起来的，拥有高配得感与高自我效能感的人。
她不会像作者笔下的苏阮阮那样心疼姬拂叶，即使那人有着如此美丽脆弱的外表和令人唏嘘的童年。
姬拂叶虚弱的看着褚炽。
“我是个一直游走在刀尖上的人，受伤才是常态。”
他抬手圈住褚炽的手腕，引着她抚摸上自己腹部的那些微微凸起的旧伤疤。
“至于遇见你，大概是因为我们有缘分吧。”
而此刻的褚炽，感受着手下坚硬结实的块状触感，根本没有听进去姬拂叶的话。
褚炽那个世界的男人，大多是白净瘦弱的风格，即使有健身的，也是练臀腿和肩背居多。
像姬拂叶这样的，美神的长相骑士的身材，倒是也别有一番风味。
“可以像上次那样再帮我包扎一下吗？”
褚炽猛然惊醒，抽出手：
“医药费和包扎费先结一下。”
姬拂叶失笑。
“谈来谈去，我们之间好像还是金钱关系最牢固。”
他抬手按住流血的伤口，指尖微微用力。
“我先走了，以后想吃宵夜的话，随时找我。”
还真是个难搞的猎物，怎样都不上钩。
褚炽随意摆了摆手就不再关注姬拂叶了，她又点了十串辣烤鱿鱼丝。
但是，也只有这样的猎物沦陷后，才能给予他强烈的，甚至是无可比拟的成功狩猎的快感。
褚炽的嘴角却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
她会满足姬拂叶的，让他享受到慢慢引诱猎物沦陷的感觉。
然后再……
让他狠狠跌落谷底。
周一重回学校。
褚炽敏锐的发现，学校的人已经对她的事闭口不谈了，就连校园墙和学校论坛里对褚炽所有的讨论全都消失不见。
估计是展辞春那个暴脾气干的，褚炽只能轻轻叹气，这样做大概只能加深那些人的猜测罢了。
流言蜚语可以抑制，但那些闪烁着或是好奇或是鄙夷的目光却是不能抑制的。
为了寻个清净，褚炽除了上课和辩论队训练，就是猫在图书馆顶楼学习、观望金融市场资讯以及查看自己买的那几支股的当前交易价格。
连吃饭都要提前在手机上订好，偷感十足的拿回宿舍吃。
她实在有些受不了那些人的关注了，这会让她觉得自己好像个猴子。
收到姚淼消息的时候，褚炽正在图书馆忙里偷闲的翻看《证券分析》。
“褚炽学妹，校庆比赛的辩题已经下来了。”
“‘爱情之美在于瞬间还是永恒’，下午来学生会活动室抽一下正反方。”
“好好准备哦。”
褚炽觉得这个世界大概是离不开情情爱爱了，明明练习的时候用的辩题大多和时政热点之类相关，结果正式比赛的辩题却是探讨爱情之美。
当然，这个辩题自然是身为学生会长的秦楼月指定的。
下午来活动室最早的居然是展辞春，要不说他是辩论队的编外人员呢，比正式队员还积极。
他睨了一眼进门的褚炽，最终眼神落在了后进来的秦楼月身上。
“月儿爷，校庆比赛的辩题，你支持正方还是反方？”
“看抽签结果吧。”
没有理会这两个人之间的暗潮汹涌，褚炽径直走到会议桌旁，利落的伸进箱子里抽了一张纸条。
“是永恒。”
两个人齐齐看向褚炽。
“真可惜，我心证是正方。”
或许自从褚炽来到这个世界后，命运的齿轮就已经悄悄转动。
她像是被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小石子，一石激起千层浪。
那一个个文字塑造的人物渐渐生出真实的骨架与血肉，傀儡有了自己的思想，这个世界的发展也逐渐不再受到剧情的限制了。
就像那次正面解决了和林琳那些人的冲突之后，原书中这群人偷偷给女主报名跳舞的事件就没有发生了。
所以，褚炽很好奇，当她剔除了这具身体和顾寒枝心目中白月光的各种共同点，又将两个人如诗如画的初遇变得毫无美感后，剧情又会怎么改变。
或者说，这个小说世界会如何让自身的逻辑自洽。
而现在褚炽最大的疑惑依然是，她占据了苏阮阮的身体，那么作为小说最核心人物的苏阮阮究竟去了哪里？
她没有问系统，但直觉告诉她，苏阮阮的消失一定和小说世界面临的崩塌危机有着某种巨大的关联。
在几个人的各怀心思中，圣真商学院三十周年校庆开始了。
上午的演出在金碧辉煌的阶梯教室进行，坐在上位的人除了那群大腹便便的老领导以外夹杂着零星几个气质温婉却暗透威严的中年女性。
其中有一人极为鹤立鸡群，让人难以忽视。
他细碎乌黑的额发半掩着剑眉，眉宇间是一片柔和温润，初夏的日光穿过玻璃窗，忽明忽暗的光影落在那张温文尔雅的脸上。他唇角勾着谦和的笑，很容易让人不自觉心生信任感。
那人步履优雅，身影似竹，一身裁剪得体的双排扣复古英伦风西装。
明明和煦的笑着，却有种给人一种不容亵渎的上位者之感。
看来，他就是顾寒枝无疑了。
纵横商界的儒商？
最适合结婚的温柔丈夫？
都不是。
那是个奸诈狡猾的老狐狸，运筹帷幄间就能让对手败得片甲不留，偏偏他面上还是一派温和笑意的说道：落子无悔。
怪不得后期秦楼月对上他都没讨到几分好处，秦楼月比起顾寒枝，还是过于年轻稚嫩。
熬过那些领导令人昏昏欲睡的长篇大论， 看完一个赛一个精彩的歌舞表演，终于轮到了校辩论队中几个不同小组之间的友谊赛。
“接下来的辩题，是一个更加轻松有趣，也更加贴近我们大学生生活的辩题。”
“爱情之美在于瞬间还是永恒。”
“有请正反方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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