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明天早上七点,市中心海洋馆,我等你。”
褚炽拍了拍姬探雪的手臂。
“即使你不来,我也会一直等你的。”
电梯门开,褚炽提着包装盒匆匆离开。
姬探雪忽然多了几分探究,他没看出来这女孩和别人有什么不同,甚至长相还不如以前的那些猎物,他实在好奇,为什么他的弟弟会如此沉溺于这个女孩。
他漫不经心地靠在墙角,眼神慵懒,唇角勾起笑,看着电梯门慢慢合上,女孩的身影渐渐在视线中消失。
回家的路上,褚炽给姬拂叶打了一通电话。
“我考完试了,要不要出来玩啊?”
“原来你还记得我啊,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姬拂叶语气懒洋洋的,像是大提琴演奏的华丽乐章。
“不是说了,在搞别的男人吗?现在搞完了,还是觉得你姬拂叶更合我的胃口,这不就来找你了吗?”
系统已经有点分不清她宿主到底是搞抽象还是在说真心话了。
姬拂叶冷笑两声:“小炽儿,你还真会说笑呢。”
“啧,能不能别叫我叫得这么恶心?”
“你不喜欢吗?可是我觉得很亲切啊,小炽儿。”
这个可恶的妖艳□货!
姬拂叶柔缓诱惑的语调从手机那头传来:
“不是要约我出去吗,小炽儿?”
褚炽忍住想要骂他的冲动,开口道:
“明天下午一起去滑雪吧,下午两点,我在烧烤店等你。”
这次姬拂叶是真的有些惊讶了,从前都是他主动贴上去,这次褚炽居然率先发起了邀请。
姬拂叶感觉自己有种诡异的兴奋。
他还想说点什么,手机里就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
还是一如既往的有个性呢。
姬拂叶将手机贴上自己的胸膛,胸腔里,心脏狂跳不已,眼睛弯起一个痴迷的弧度,口中喃喃:
“快点爱上我吧,小炽儿,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见你掉进爱河的模样了,一定会,很可爱的。”
他双颊上浮起暧昧的酡红,映衬这闪闪发光的金发,诱人至极。右手颤抖着拿起茶几上的玻璃杯,灌下一口浓烈的斯米诺。烈酒划过喉咙,将胃烧得火辣辣的,他才感觉到几分真实。
褚炽两头都安排好,这下提着糕点心满意足的回家了。而系统,则是被自家宿主的奇妙操作整得一愣一愣的。
“宿主大大,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他的掌中雀》的作者的啊。”
如果不是系统现在只是一个没有肉身的意识体,她真的会一边对手指,一边委屈巴巴的质问褚炽的。
“猜的。”
毕竟系统她真的很好猜啊。
一人一统就这么边聊天边回家,看起来居然还有些温馨。
第二天如约到来,不知道三个人的约会之旅会是什么样的呢?
褚炽虽然和姬探雪约定的是早上七点,但她八点才起床,简单洗漱了一下,随便套了件海盐色短袖格子衬衣就骑着共享单车慢慢悠悠地晃过去了。
对此,褚炽的态度是:
姬探雪又没有答应一定会赴约,既然如此,为了避免沉没成本过高,还是晚到些为妙。
呵呵,实际上就是懒。
七月中旬的早晨,太阳虽然不算毒辣,但也绝对不温和。褚炽在路边买了一份煎饼果子蹲在树下吭哧吭哧吃完后,就骑上车继续往海洋馆晃悠。
不过,姬探雪居然真的赴约了,而且似乎还是按时到的。
褚炽骑着单车远远就看见海洋馆门口有个黑着脸的男人,正是姬探雪本人。
“哈喽,你到的好早啊,哈哈。”
姬探雪被褚炽整失语了,沉默半晌才回答:
“是你来得太晚了吧……!”
昨天还信誓旦旦的说什么“我等你”,结果她自己反而迟到了。
“别生气嘛,我刚巧赶上早高峰了,下次肯定不会了。”
姬探雪身姿挺拔,上衣穿着一件复古棉麻的绿色短袖衬衣,搭配深灰色丝绸质感的休闲西装裤,金到有些发白的头发在阳光下波光粼粼地闪烁,大海一样的蓝眼睛深邃而神秘,好像从雪国童话中走出来的精灵一样。
“票我已经买好了。”
姬探雪将门票递给褚炽,就转身走向海洋馆的大门。
“谢谢你啊姬拂叶。”
他脚步一顿,褚炽的话仿佛是某种警示,让姬探雪有种偷用弟弟身份的羞耻感。
褚炽当然是故意的。
系统适时吐槽:“宿主你真的……好坏啊。”
走进海洋馆,就如同踏入了深蓝色的海底世界,成群结队的不知名小鱼群才她们的头顶游过去,如梦似幻,强烈的不真切感瞬间将姬探雪包裹住了。
他的眼睛,紧紧地粘在了不远处的水母身上。
玻璃一样清透的蓝色,慵懒的、漫无目的的肆意游着。
不自觉的,姬探雪被这种美丽的海洋生物给吸引了,慢慢的慢慢的靠近了那面玻璃墙。
“大西洋海刺水母。”
褚炽忽然出声,她离姬探雪很近,两个人都围着一只落单的水母。
“又叫仙女水母。”
“的确名副其实,它美得像仙女一样。”
姬探雪的指尖贴上了玻璃,上面倒映出两人的脸。
多么脆弱而美丽的生物,被透明的牢笼囚禁,供人观赏,直至死亡。
“我记得……水母的物语是‘无法到达的彼岸’。”
姬探雪转头,那张俊美的容颜猝不及防地撞进褚炽的眼中。
“说起来,你眼睛的颜色和它很像呢。”
姬探雪和姬拂叶出生在雪国一座城堡的高塔中,那个时候,是这个国家一年中最冷的季节。印象中,母亲是个温柔但懦弱的夏国女人,乌发红唇,被关在高高的塔顶。
而他们的父亲,是让整个雪国都为之惧怕的男人,雪国的地下黑手党教父。
可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却要靠强迫的手段,才能留住自己爱的女人。
满月时,母亲给他们冠上了自己的姓,取了夏国人的名字。
“雪”和“叶”。
幼时的他们不懂这两个字的意思,只会歪歪扭扭的用中文一遍遍练习自己的名字,试图让母亲开心。
稍微长大一点后,他以为,母亲喜欢雪国日复一日落下的飘雪和漫山遍野的白桦树的树叶,所以才有了他们的名字。
可直到母亲病逝,他才知道,母亲思念着的一直都是故国的雪和叶。
雪国太冷了,满是一望无际的雪原,哪里能看到海呢?
更别说水母了。
强行将水母养在雪国,她的结局只会是死亡。
果真是……永远都无法到达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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