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拂叶垂着头，太阳一般的金色发丝遮着他破碎的眉眼。
褚炽只能看见他垂在两侧的手，雪色的指尖在纯黑的地板上显眼至极。
他在颤抖。
他……在害怕。
他的哥哥，无论从那个方面看，似乎都是强过他的存在。
家族里事务全都是哥哥一手操办的，而他只负责边境的运输和夏国境内的一些工作而已。
一直以来，都是哥哥在为他托底。
而这是第一次，他看中了自己弟弟的猎物。
姬拂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对抗哥哥，还是放弃褚炽，他似乎都做不到。
良久，姬拂叶抬眼，那真是双同姬探雪极其相似的眼睛。
一样深不见底的蓝。
可现在的他，眼中却多了几分难言的痛苦。
“如果他比我更好、更稳重、更适合做一个伴侣呢？你选他还是选我？”
“为什么一定要我做出选择？”
褚炽蹲下身体，指尖嵌起他的下巴，直视他的眼睛，跃入那汪大海。
“你知道的吧，如果你和他拥有同样的皮囊，却仅仅只有这些无关紧要的区别，那对我来说，就是没有区别。”
姬拂叶眼神暗了暗，这些，他早就知道了。可他总是不死心，一定要听见褚炽亲口告诉他，才心甘情愿的心痛。
褚炽指尖微微用力，将姬拂叶的脸转过去，另一只手缓缓抚上他的颌线，重重碾过姬拂叶眼角那枚妖冶的泪痣，手指顺着脸颊慢慢向下，指尖捻住了他的耳垂。
“嘶……”
姬拂叶的耳垂被掐得有些发红。
“你的耳垂很漂亮，如果要我选择你的话，下次见我的时候就带上一个蓝色耳针吧。”
褚炽抽身很快，仿佛刚才的温存从未出现过一样。
“你走吧，我还要忙，不能离开太久。”
姬拂叶鼻腔里发出一声哼音。
“着急和展辞春一起缠绵吗？”
“那不然呢？今天他可是我的小情人啊，我当然会好好宠着他。”
“如果明天是我，是其她人，你也会这样？”
“你猜猜看呢。”
褚炽笑意晏晏，似乎很是愉悦的感觉。
就在她即将离开这个狭促的楼梯间，一脚跨出去的那个瞬间，姬拂叶忽然从身后冲了过来。
姬拂叶环住了褚炽的腰，一口咬住了她的脖子根部。
可褚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任由这个任性的男人在她的皮肤上留下那个微微渗血的牙印。
“姬拂叶，别闹。”
“你觉得我是在向你闹？”
“难道不是吗？你现在耽误到我了。”
姬拂叶沉默着松开自己的手。
“姬拂叶，我对你们的纵容只限于你们没有妨碍到我的时候。所以，乖一点。”
褚炽向后伸手，轻轻顺了顺姬拂叶的头发。
明明是极其轻柔的安抚，可却让姬拂叶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这完全是对待宠物的感觉。
褚炽，在驯化他。
一种急促而剧烈的情绪迅速涌上胸腔。
感受到褚炽的意图后，姬拂叶居然感受到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
如果可以，他想立刻匍匐在褚炽的脚下，一呼一吸都为她而存在。
如果成为她的宠物，一定会很棒吧。
褚炽会是个既温柔又合格的主人。
似乎在某个瞬间，猎物与猎手的位置早已逆转。
褚炽轻轻将姬拂叶推开。
“下一次见面，你会比现在更乖的，对吧？”
姬拂叶没有过多思考就蹭上了褚炽的掌心，细软头发在手心里触感很好，让褚炽忍不住多摸了几下。
“小炽儿，我会的，会乖的。”
所以，别再推开我了。
褚炽一边往外走一边和系统聊天。
“所以，如果姬拂叶讨你开心了，你就真的会选他吗？”
「不一定啊，一切感情线不都得跟着剧情里的走吗？」
“那那那你还说让他学乖一点，让他戴上耳针什么的……”
系统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也是想到了某种可能。
「我当然是骗他的啊。跟他说得那些话只是为了让我自己开心啊，我喜欢他为了我而精心打扮的样子。」
“宿主，你居然可以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可这些男主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啊，因为我是女主，所以这些人对待我是一副面孔，可对待其她普通人呢？他们可以轻易掌握别人的命运。」
「就像展辞春，即使现在的他是一往情深的忠犬小狗，又听话又讨人开心，可这也掩盖不了他曾是霸凌者的事实。在展家他只是个没有地位和实权的小少爷，可他依然可以依仗这层身份在外面欺压那些比自己更加弱小者。」
系统不得不承认，褚炽说得是对的。
她笔下的那些男主全员恶人，展辞春甚至可以算得上其中的良善了，当然最本质的原因还是因为他不像剩下四个男主那样手握实权罢了。
「所以，无论怎么对待他们，我都不会有任何负罪感。」
褚炽脚步没停，可却在前面不远处看见一个鬼鬼祟祟正要离开的身影。
“谁？站住。”
那人脚步一顿，跑得更快了。
褚炽加快脚步将她的肩膀按住。
“你是……今天随行的助理？”
“褚姐，我、我、我不是故意看见的，我就是想上个厕所，听到那边有动静才……”
谁知道看见这么劲爆的画面，节目里看不见这种画面。
那女孩脸上是掩盖不住心虚。
“你拍照了？还是录视频了？”
“没有，绝对没有。”
一看就是在撒谎，褚炽面色有些凝重。
“宝宝，你要想清楚，这些东西对我没什么影响，可你就不一定了。你了解过视频里那个男主角吗？夏国多少的灰色产业都是他手下的，一旦视频流出去，出事的只会是你，我是在救你。”
可能是褚炽看起来实在是太严肃了，那女孩有些被吓到了。
“这么、这么严重吗？那、那我现在就删掉。”
女孩掏出手机颤着手指把视频删掉，她只是把这段视频当成一次吃瓜，根本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后果，虽然她也觉得褚炽有夸大的成分，但她是个谨慎的人，为了不惹麻烦上身，她还是乖乖删掉了视频。
“你叫什么名字？”
“杜果慧。”
可是意外还是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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