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早羽扯了扯胸口的衣服:“我觉得不行,露太多,穿着不舒服。”
宁怡挑眉:“这种衣服不是用来穿的,是用来看的。像这种材质,让男人特别有撕碎的冲动。”
江早羽毫不客气:“你满脑子都是这种想法,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老鸨。”
宁怡耸了耸肩:“就连婚姻的本质也是等价交换,这又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女儿,你太单纯了。”
两人正怼着,隔壁房间传来熟悉的争执声。
“柳轻轻,你害我好惨!我为了捧你,都被鸿云开除了,快还不起房贷了,你还在这种高奢品店里挥金如土!你还我钱,把我投在你身上的钱都还我!”
江早羽扭头望去,只见林深拉着柳轻轻的胳膊,把她硬生生从试衣间里拖出来。
柳轻轻满脸通红,死命挣扎:“林深!我们都离婚了,你我没关系了,你挪用公款又关我什么事。”
林深睚眦欲裂:“还没正式离呢,还在离婚冷静期。你把钱还我,钱还完了再说离婚的事。”
柳轻轻尖叫踢打,店里乱做一团。
此时,林深无意间看见正在试衣服的江早羽,美得惊心动魄,一时间被惊艳到失了神,不由自主松开了钳制柳轻轻的手。
他头一回生出了自惭形愧的心思。
她和他,已经是渐行渐远了。
林深整了整衣领,调整了下表情,换上彬彬有礼的神色,走向江早羽。
“早羽,你这身衣服很美。”
江早羽对他的变脸和厚脸皮叹为观止。
他是怎么做到前一秒还在和准前妻柳轻轻撕扯,后一秒就对前女友大献殷勤的。
她扯了件外套披上:“再美也跟你没关系。”
林深幽幽叹了口气:“刚刚的闹剧,让你见笑了。”
江早羽:“你自己的家事随便怎么闹,不用跟我汇报。”
宁怡插话道:“这位是你朋友?”
林深很有眼力见,他看过长京电视台的那期寻亲节目,认出了眼前的女人是江早羽的生母。
“阿姨你好,我是早羽的前男友。”
宁怡淡淡挪过眼睛:“既然是前男友,还是有家室的,就要有前男友的自觉。合格的前男友就应该跟死了一样,不该出现在我女儿面前。”
林深脸色僵了僵。
此时,柳轻轻重新换好了自己的衣服,见到宁怡,惊讶地叫了声:“宁阿姨?”
宁怡侧头仔细打量着柳轻轻,微微一笑:“原来是轻轻。果然和婉如长得像,不愧是亲生的。”
江早羽微讶:“你们认识?”
宁怡道:“辛婉如是我十几年前的好友,轻轻是婉如的女儿,小时候我还抱过她。而且,轻轻的工作室也是我投资的。”
江早羽神色冷了起来。
宁怡竟然和这么一对母女关系匪浅,果然是人以类聚。
柳轻轻神情复杂地瞥了眼江早羽:“没想到你是宁阿姨的女儿。”
江早羽拢紧衣服:“我也没想到。”
宁怡一针见血:“你们俩眼光都不怎么样,和这么一个男人纠缠不清。”
她用下巴指了指门口,示意林深:“没你什么事了,你走吧。”
两个黑衣保镖适时走了过来,带着压迫的气势,林深只好再次望了眼江早羽,悻悻地离开了。
柳轻轻挤出几丝笑容:“宁阿姨回国了,什么时候和我妈聚聚。”
宁怡微笑:“一定的。替我向婉如问好。”
柳轻轻又觍着脸说:“宁阿姨,不瞒您说,我工作室现在遇到了资金周转的问题,还想请您周旋下。”
宁怡慢悠悠地说:“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
柳轻轻松了口气,寒暄了几句才走。
她走后,江早羽开口道:“你投资了这么个人,也不看看人品,不怕钱打了水漂。”
宁怡懒洋洋地:“人品在这行最不值钱。我只看投资收益比。”
江早羽要脱掉身上那件衣服,宁怡说:“这件我觉得挺好,就这件。”
江早羽:“这件太low。”
宁怡说:“穿这件,我就不给柳轻轻工作室投资了。”
不得不说,宁怡挺会抓住人的痛点的。
江早羽最终妥协了,宁怡愉快地吩咐店员把衣服包好放进袋子里。
云江之上,一年一度的长京市商会酒会在一艘巨型豪华游轮上举办。
不得不说,这些有钱人是懂得享受的,喝着香槟美酒,和有钱的俊男美女跳舞,看着云江两岸绝美的风景,确实惬意。
豪华游轮一层大厅里灯火辉煌,名流云集。
江早羽随着宁怡进场的时候,众宾客正围着一个身穿优雅白裙、长相清纯的年轻姑娘,大献殷勤。
那姑娘言笑晏晏,一看就是大家闺秀,举止得体大方,而且身份地位不低。
不知道是谁惊呼了声:“黑寡妇回国了。”
众人纷纷侧目,望向江早羽和宁怡。
宁怡一身烈焰红裙,看上去最多三十,和身边的江早羽像是姐妹花。
而江早羽穿的黑色丝绸裙就像长在身上一样贴身合体,天鹅般的脖颈和白皙的肩膀在灯光照耀下耀眼夺目,颈肩的白色山茶花恰到好处地点缀。
她既不自在又心不在焉,但外人看来,她整个人却犹如暗夜里的女王,气场强大又带着些许慵懒,气质迷人又矛盾。
“黑寡妇旁边的姑娘是谁?怎么圈子里从来没见过这种绝色?”
“那是她的亲生女儿,人家才认的,还上电视了。”
“黑寡妇挺会生啊,完全遗传了她的美貌。只是被这种人教养,不知道将来会去祸害哪个男人。”
“放心,人家眼光可高的很,你这区区几十亿的身家不够看。”
宁怡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挺直了身子,迎接众人或艳羡或嫉妒的目光。
江早羽被众人的目光聚焦,浑身刺挠,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呆着。
宁怡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抬头侧向白裙美女的方向:“那个女孩叫萧韵,申海市萧家财团的女儿,英国剑桥大学毕业,据说是个学霸,击剑、射击、古典舞、马术、小提琴都获过国际奖,是秦家父母看好的联姻对象。这个人算是你的竞争对手。”
江早羽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着那个姑娘总觉得有些眼熟。
细细一想,不就是在咖啡厅第一次遇见秦晚洲时,和他相亲的那个女孩吗?
当时,秦晚洲说自己破产有隐疾,把女孩生生给气走了。
既然是财团的女儿,还优秀到惨绝人寰,为什么还要屈尊和秦晚洲相亲,感觉挺奇怪。
“记住你今天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秦奕。其他的都不要搭理。记住,只有越矜持,男人才会越不能自拔。”宁怡循循善诱。
江早羽不置可否,只说到:“高跟鞋穿着累,我去那边休息会儿。”
宁怡习惯了她的冷淡,也不在意:“这才穿多大会儿。那你先去吧,我去和老朋友聊聊。”
江早羽拔腿走到休息区,歪着身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这双鞋真不是人穿的,看着显高挑、脚细,走路跟受酷刑似的。
正低头揉着脚,一身白裙袅袅地停在她面前。
顺着那双美腿往上看,眼前的正是萧韵。
萧韵笑得甜美:“你是宁怡的女儿,江早羽?我在电视上看过你。”
江早羽礼貌微笑:“你好。萧小姐。”
萧韵纤纤素手递给她一杯果汁,话语温温软软的,却直白犀利:“我看到宁女士在电视上公开给你相亲,所以你这次来,也是来找男人的吗?”
江早羽脑袋转得快:“萧小姐这是看上谁了,想来宣誓主权吗?”
萧韵笑得灿烂:“江小姐真聪明。大秦的秦总,是我的。不要和我抢。”
江早羽轻轻晃着酒杯:“放心,我对他没兴趣。”
今天来主要是给宁怡看的,她压根就没打算存心勾引。
萧韵笑得更好看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干杯!”
在萧韵殷切的目光下,江早羽浅浅地抿了一口。
萧韵看起来率性纯真,喜怒哀乐都在脸上,毫无心机。
只有真正的豪门才能培养出这种率直性子的女孩,因为不需要去争去抢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这时,众人如潮水般朝大厅中央涌去。
萧韵捋了捋海藻般的头发:“他来了。一会儿我预订了和他跳舞,我先走了。”
江早羽举了举酒杯:“不送。”
这阵仗,应该是那位秦总到了吧。
秦总每次出场都是众人簇拥,云山雾罩地看不清真面孔。
众宾客都围绕着秦总,只有一个文质彬彬的白西装逆流朝她而来。
薄景泽。
看到他,江早羽眼睛都亮了,好不容易看到一个熟人:“景泽?你也来了。”
薄家和秦家是亲戚,这种场合一起出现并不奇怪。
薄景泽眸底露出惊艳的神色,毫不掩饰赞扬:“你今天很美。”
江早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欲盖弥彰地捂了捂胸口:“谢谢。”
“一会儿祝酒辞过后有舞会,我可以第一个邀请你跳舞吗?”薄景泽目光炽热。
江早羽犹豫了会儿,心想她本来就打算敷衍宁怡,也不大可能和秦总一起好好跳舞。
“行。”
薄景泽浅笑如沐春风:“那就说好了,我等你。”
“哦对了,之前提到的商业策划书我已经写完了。舞会后你要是有时间的话,我们聊聊?”江早羽不忘推销她的商业策划书。
实际上,她早就把材料打印好了放在随身的包里。
薄景泽笑到:“挺敬业啊,行。到时候去我包间细聊。”
要是别的男人邀请她单独去包间,她指定会觉得他另有所图。
但薄景泽很绅士,她从来不会把他往别的地方想。
不远处,宁怡悠然地拈着一杯红酒走了过来。
江早羽见状起身,对薄景泽说:“我先去敬个酒,一会儿见。”
走到宁怡身边,宁怡把红酒递给她,淡淡瞥了眼薄景泽:“长京商界新贵薄景泽?你们认识?”
江早羽不想节外生枝:“不熟。”
宁怡说:“此人可做备选,倒也不用急着拒绝。”
江早羽胸口又闷了起来:“你一定要把每个人都这么物质化?”
宁怡眸子微挑:“急了?看来你对薄景泽印象不错,不想用围猎这种关系玷污他。”
宁怡说话总是尖锐见血,直击心底。
江早羽脸色沉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吧。”
宁怡优雅地用下巴指了指人潮的方向:“那就随我去给秦总敬酒。”
江早羽端着红酒,随宁怡来到大厅中央。
水晶吊灯光影折射下,站在舞池中间的那人格外耀眼。
看到他的刹那,江早羽呼吸凝窒,血液一凉,浑身都僵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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