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不是我定下的机器人
“阿亿，你看这个病毒怎么样？”苜熹推开门，灰眸熠熠生辉，鸡窝样的假发飘起。
明净的厨房里，宽肩窄腰的高挑管家正给小蛋糕裱花，绵软香甜的蛋糕胚上，奶油塑造出一只可爱的小狗。
苜熹咽下口水，视线艰难挪开，却撞入那双波光粼粼的蓝眸中，一时恍惚。
奶油甜蜜的香气弥散，她视线聚焦，不知何时，弥辰亿已站在她身后。
他俯身，温热的吐息抚过她耳垂，有点痒：
“运行流畅、攻击性强大…主人很棒。”
他手指骨感纤长，指尖在蓝屏上拨动，蓝色小猫的胡须被揪掉几根，身子弓起，愤怒低叫。
苜熹拍开他的手，侧身抬头，人都在他的笼罩下：“不许欺负汤姆。”
一窝乱糟糟的头发下，她明澈的眼睛流露出愤然。
弥辰亿垂眼看她，轻笑一声：“好的，主人。”
“有什么要改进的吗？”苜熹回头，手指戳戳小猫的头安抚，“或许我可以再加点？”
“遇强则强，遇弱则弱，主人，您可以再完善程序最薄弱的地方，化柔为刚。”
苜熹若有所思，收回光屏，带着小蛋糕又跑回房间。
她温暖的体温慢慢消失，弥辰亿望着那扇关紧的房门，渴望潜滋暗长。
好想再抱抱她…
就像那天晚上一样…
或是相遇那次，她紧紧抱着他碎裂的身体…
那样也好。
房门内，苜熹一无所觉，埋首敲代码，密密麻麻的代码符号翻滚，她神情专注、乐此不疲。
不知时间流逝，她落下最后的符号，倒头就睡。
直到晨曦流泻，手环滴滴作响。
苜熹梦呓，耳边忱檀的声音似远似近：“指挥官，今天上午九点我会来悬浮岛接您。”
她胡乱应声，又陷入混沌，到了点自动起床出门，寻找弥辰亿的饭。
“指挥官？”
苜熹激灵，忱檀的全息影像出现，他神色轻松，眉宇间却含着警惕：
“…您的智能管家似乎误会我的来意，我在门口这边…进不来。”
“阿亿？”苜熹推开大门，海风扬起她五彩斑斓的睡裙。
弥辰亿回眸，眼角弯弯，笑意浮在面上。
“主人，他是谁？”
往日春水浮漾的声音仿佛掺着几块碎石头，听起来麻麻的。
苜熹拉住飞扬的裙摆，往院子栅门走：“他是我的副官忱檀，今天我们要出去一趟。”
“…原来是这样。”弥辰亿伸手拉开栅门，金属器质的把手瞬间扭曲。
他笑容依旧：“抱歉，怠慢了。”
“忱檀，你吃了吗？”苜熹引着忱檀进门，抬头看弥辰亿一眼：“阿亿，还有多余的早饭吗？”
“主人…是我失职，除了您的那份，我们只剩下一些营养剂。”
苜熹不好意思看着忱檀，后者抿唇一笑：“没关系的指挥官，我吃过了。”
“那可能要麻烦你在客厅等我一下…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问阿亿，他是个超级好的管家。”她把忱檀带到客厅沙发上，端着弥辰亿做的早饭关上房间门。
偌大的客厅里，弥辰亿为忱檀端上一杯泡好的茶。
视线相对，淡淡的火星崩开。
忱檀穿着利落，鹰隼般的眼睛盯着弥辰亿上下扫视：“有名字？编号多少？”
“弥辰亿，最新一代仿生人管家1058号，出厂于莫斯威利星的机器人管家制造工厂，编号RM156739。”
弥辰亿睨向忱檀，机械声毫无感情。
忱檀往前倾，视线紧紧锁住他：“莫斯威利的机器人制造水平中等偏上，造不出你这样的。”
弥辰亿迎上他的目光：“那您这样的户籍也不该出现在主星。”
忱檀额角青筋凸起，袖口下的小型激光枪跃跃欲试：
“机器人无条件服从人类，你这样的早该被销毁。”
刀刃在指尖化形，弥辰亿面如坚冰：
“如果您对莫斯威利星的制造业水平存疑，我们可以为您提供相关解答。”
沙发往后移，拖出沉重的声音，忱檀掏抢抵在弥辰亿额头。
“你接近指挥官的目的是什么？”
弥辰亿指尖停顿，刀刃消失，嘴角扬起细微弧度：
“抱歉，无法识别指令，请重新下达命令。”
“装傻？”
忱檀手指摩挲着扳机，嗓音微沉：“指挥官可能会怪我，但就一个机器人而已，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到时候取出你的脑芯就知道，到底是谁派过来的…”
眼前的机器人不为所动，他的手指扣下扳机。
砰——
激光枪掉落在地，一边的书架子全部焦黑。
苜熹眉心拧紧，朝着倒在沙发上的弥辰亿跑去：“阿亿，你还好吗？”
弥辰亿瞳孔涣散，金属皮翻开，脑侧划开一道口子：“指令无法识别，请重新下达。”
苜熹眼中泛起疼惜，声音拔高：“忱檀，如果我再慢一点出来，你是不是就要毙掉我的管家？”
忱檀甩了甩被书震到的手，神情严肃：
“指挥官，他并不是我在星网上为您定下的机器人管家。”
“这个关口下，我们不能不多想一点。”
苜熹满脸担忧，手捧着弥辰亿冰冷的脸颊，深吸一口气：“我知道，阿亿之前给我看过了。”
“你订的机器人编号是RM156738，零件故障报修了，阿亿是后来补上的。”
“难道厂家没给你发信息吗？我以为你知道。”
忱檀拧眉，打开个人智脑，全灰消息里，最底下那条是产商信息。
垃圾信息太多…难道是系统自动读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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