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投胎的，上前一步。”谢蕴扫了眼眼前这些人，他们脸上写满不可置信。
那些鬼们犹犹豫豫，最后有人站了出来，胆怯道：“恩人，我想……”
谢蕴中指与食指并拢，轻轻地点在面前之人的眉间上，嘴里念念有词，好似在超度她般。
下一秒，眼前的丫鬟晕倒在地，原本附身在她身上的魂身上镀上一层金光，朝着天空上方飞去。
众人看着离开的魂，也开始排起队来，一个个地往前走。
投胎能有一个新开始。
说不定能与这一世的亲人再相聚冲锋。
比起当孤魂野鬼，自然是投胎好些。
他们也想重新开始。
只是希望下一世能过的好一些。
谢蕴重复着一样的动作，将他们一个一个渡走后，视线落在面前虎背熊腰的家丁，以及长相乖巧的丫鬟身上。
“我爹娘‘心念’着我，我若走了，他们肯定会伤心死。”眼前的家丁面露阴鸷道。
他不走。
他要留在此处，看谢问他们的惨状，看他们以后的下场！
一旁的丫鬟砰地声跪在谢蕴面前，朝她磕了一个响头，“多谢恩人召了喜儿回来，也多谢恩人给喜儿一个报仇的机会，可喜儿不见谢家人最后的下场，喜儿不瞑目，心里的怨恨更无法消除，所以喜儿想留下。”
她感激恩人给她一个发泄的机会。
可她更想的看到谢家人最后的惨状与下场。
她与谢承一样，都不想走！
她无法忘记谢家人对她做的事，哪怕她成了孤魂野鬼，也历历在目。
所以她原谅不了！
“你们的选择，我不会干涉。”
“既想留，便留下吧，不过……”
“往后纵然你们不出手，她们也不会好过的。”
谢蕴收回手，体内一股暖流流过，她能感受到功德又增了一点。
孤魂野鬼最后的结果会如何，他们也清楚。
他们在清楚之下选择了留下，她也尊重她们的选择。
不过往后不用他们出手，丞相府上下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徐老夫人一看就知道是个有手段的，且不是个善茬。
比起谢老夫人，说不定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一入丞相府，那才是真正的鸡飞狗跳。
谢问也没办法休她，因为她是俊帝封的三品诰命夫人。
要休，也要掂量掂量。
说罢，谢蕴迈着大步从两人面前绕过。
才刚走出院子，身后便传来谢承的声音，“谢蕴。”
谢蕴停下脚步，余光往旁边一扫。
“你说我是生性恶，我之前不承认，如今我承认，我本就是恶。”
“我随了我爹，随了我娘……我恶得极致。”
谢承承认道。
他恶得极致，所以他无情！
连爹娘他都能背叛！
“我知道，你这么折磨他们，是想为萧家的人报仇。”
“当初将那些信放在萧将军卧房的人，是谢问，他趁着萧将军不注意，偷溜入萧将军卧房里。”
“那时，我随他一同去的萧家，我亲眼看到了。”
“帮他善后的人，是徐之则，朝廷上还有不少谢问的人，他们私底下都帮谢问做事。”
“当初你娘并非因为生你难产而死，是我娘在你娘临盆时，潜入谢家，进了你娘的房间，与她说了萧将军死，萧家流放一事，还将自己是谢问的外室，并且……我是她亲生儿子，而她的亲生儿子已经死了一事，通通告诉了你娘。”
“我娘活生生地将你娘气死了。”
“你娘死之前，用尽最后一口气把你生了下来。”
“之后，我娘起了把你掐死的念头，被谢问阻止了。”
“谢问千算万算，没算到俊帝只斩了萧将军一人，流放萧家其他人，他怕萧家人卷土重来，所以要留着你。”
“往后若萧家人杀回来，他能用你要挟他们。”
“萧家团结一心，最看重的便是血脉与亲情，有你在手上，就不怕萧家人回来报复。”
谢承继续道。
谢蕴挑眉，哦了一声。
这么说来，当时谢问气冲冲如入她院子，说当初就该这句话，指的应该是当初就该把她掐死。
都说虎毒不食子。
可有些父亲为了自己周全，何止食子，连对自己发妻都如此残忍。
“我始终相信风水轮流转这句话。”
“他当初所做的事，有朝一日也会报应在自己身上的。”
谢蕴冷声道，漆黑的眸也如结了冰般。
其他的她知道，就算不知道也能猜测到几分。
可她没想到原身的娘亲竟是被赵苒儿活活气死的。
赵苒儿当初是什么身份？
她能悄悄地入谢家，去见原身的娘亲，肯定是有人帮她隐瞒掩盖。
不用想，这个人应该谢老夫人。
至于谢问，应该也只是知情的。
他应该是想借赵苒儿之手，顺理成章地除掉原身的娘亲。
而赵苒儿也迫切地想让萧染死，自己当正室。
他们还真是蛇鼠一窝，天生一对啊。
谢蕴说罢，迈着步子离开。
她刚出院子没走几步，便见陆昀景在不远处等着，他身姿挺拔如松，双目看着院子方向。
见谢蕴的身影时，他迎了上去。
“不是见谢老夫人？”陆昀景不禁问。
若他没记错，那是她的院子。
“见了，还顺带拿走了她最后的家底子。”谢蕴回答道。
谢老夫人会那么激动，除了那对镯子是她娘亲给她的之外，应该还因为那是她最后一对值钱的东西。
不然，她又怎么会破口大骂自己最害怕的鬼？
“谢问如何？”谢蕴询问。
“极好。”陆昀景回答道。
过了今日，谢问也应该不敢到处说丞相府里有鬼了。
“好便好，我真怕他活不到娶妻之时。”谢蕴莞尔，回答道。
比起让对方死得痛快，她倒更喜欢一点一点，慢慢地折磨对方。
看着对方生不如死，比让他们死得痛快更解气。
再者，萧家人所经历过的，谢问还没经历过呢。
哪能叫他死的那么容易？
“走吧。”陆昀景说罢，牵起谢蕴的手。
谢蕴低头一看，又仰头看着比她高了一个头的陆昀景，眼底划过一抹惊讶。
陆昀景没看谢蕴一眼，她虽看起来与平日一样，可他觉得……
她现在的心情不太好。
谢蕴沉默，只是嘴角不经意扬起一笑。
这位景王，还挺细心的。
竟能发现她的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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