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二豹身高一米九，高大魁梧，一脸的胡茬子，看起来就非常不好惹。
他坐在审讯椅上，神色桀骜。
“给我老实点儿！”一名民警训斥。
“不就是打了个人么，他也还手了，我们这最多算是互殴。”古二豹一看就是几进宫的老油条，应对审讯，经验丰富。
“你给我端正态度！”小民警气得够呛。
这时，陈凡走了进来，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用凌厉的眼神盯着古二豹。
一股无形的压力，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古二豹一开始，还强硬地跟陈凡对视，但很快就心虚地挪开眼睛。
他这种人，就是表面横，碰见真正的凶人，一下子就软了。
“你瞪我干啥？”他语气不知不觉，就弱了几分。
陈凡在东角镇，那是名声在外。
古二豹作为道上的人物，当然知道这位陈镇长，虽然看着年轻，但是手上，却是沾过血的。
“小园村的这笔补偿款，是我批的，你很牛逼，连我的钱也敢动。”陈凡冷冷盯着他。
他说话的语气，完全不像个镇长，倒是像道上的大佬。
古二豹还就吃这一套，他不怕当官的，也不怕警察，就怕陈凡这种杀神。
“这锅我可不背，大头都被王友发拿了，我就跟着喝了点汤。”他梗着脖子喊冤。
“你跟郝大福之间，有什么交易？”陈凡面无表情地追问。
“我可没资格见郝书记，平时都是王友发居中转达，吞补偿款的事儿，也是王友发的主意。”古二豹神色悻悻。
他这会儿已经彻底软了，知道的事情，都是竹筒倒豆子。
小民警用佩服得眼神，看着陈凡。
还是陈镇长厉害，进来什么话都不用说，只是一个眼神，就让古二豹这种老油子服服帖帖。
陈凡转身向外走去，对站在走廊上的吕青说道：“走，跟我一起去会会这个王大管家。”
“小丁，你继续审！”吕青对审讯室的民警吩咐了一句，随后匆匆跟着陈凡离开。
王友发这会儿不在镇上，他跑去县里潇洒了。
一间KTV的包间里，曾经失意落魄的童系人马，齐聚一堂。
“给老子点一首《从头再来》。”王友发意气风发。
这首歌是很符合他心境的，曾经被打落尘埃，跟丧家犬一样狼狈。
没想到风水轮流转，他王友发又咸鱼翻身，东山再起了。
“他妈的，我早看陈凡这逼不爽了，这次王哥带领我们重新雄起，我们一定要好好跟陈凡斗一斗。”一个戴着大金链子的社会哥，很牛逼地说道。
“陈凡算个鸡毛，郝大福当上镇党委书记，说明了什么？说明梅书记看陈凡不爽了，就是要整他，敢得罪市委书记，我觉得陈凡可以给自己买口棺材了。”说话的这位，也是被清扫的童系干部。
“郝大福还是有眼光的，刚当上镇党委书记，就知道招安咱们，现在咱们强强联合，东角镇的天，马上就要变了。”一个满面红光的胖子说道。
一群歪瓜裂枣，相互吹嘘了一番，便搂着身边的小妹妹，上下其手。
自从童大为倒台后，他们这些人过的太苦逼了，有好几个，都是刚从拘留所出来。
压抑了这么久，一朝咸鱼翻身，都有些放浪形骸。
社会哥酒喝多了，抱着浓妆艳抹的陪唱小妹，啃了一会儿，突然有些尿急，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走出包间，向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何小娟扎着高马尾，穿着KTV服务员的橘色小马甲，用托盘端着几瓶洋酒，迎面走过来。
她在这家KTV打工，准备为明年复读，攒点儿学费。
看到摇摇晃晃，走过来的社会哥，她主动避让，靠墙站着。
社会哥看见容貌俏丽的何小娟，眼睛一亮，摇摇晃晃走过来，贱兮兮说道：“小妹妹，帮个忙，哥哥酒喝多了，走路不稳，你把我扶去洗手间。”
何小娟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低着头说道：“对不起，我还得去给客人送酒。”
“玛德，老子也是来消费的，一样是顾客，一样是上帝，赶紧扶老子去撒尿，再唧唧歪歪，小心老子大耳刮子抽你！”社会哥一下子变了脸，气焰嚣张。
“实在抱歉，我端着酒呢，真的不方便。”何小娟特别害怕。
她就是过来打零工的，干了还不到一个星期，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
心慌之下，她左顾右盼，想找介绍她来打工的表姐求助。
社会哥猛地一挥手，把她托盘里的酒，全部掀翻在地，咆哮：“看你妈比，你个小婊砸是不是瞧不起我？”
“哐哐当当！”
酒瓶落在地上，四分五裂，酒水洒了一地。
“我没有！”何小娟眼泪都吓出来了，转身想跑，却被社会哥一把揪住头发。
“草尼玛的，你就是个拜金的贱比，给老子跪下！”社会哥用力一耳光，抽在何小娟脸上。
他刚从拘留所出来，女朋友卷钱跑了，他把所有的怒气，全都发泄在何小娟身上。
何小娟捂着脸，瘫坐在地上痛哭。
她很无助，表姐说这个KTV环境很好，客人都很文明，工资也不错，她才来的，没想过会遇见这种事。
王友发听见走廊上的动静，大摇大摆走出来，问明缘由后，淡淡说道：“妹妹，我也不为难你，你跪着敬我兄弟三杯酒，说一声对不起，今天这事儿就算了。”
“明明是他无理取闹。”何小娟哽咽着争辩。
“草尼玛，你再说一句？”社会哥扬起巴掌，又要打人。
这时，KTV经理慌慌张张，跑了过来，赔礼道歉说道：“大哥，实在对不起，这样吧，你们今天的消费，全部免单，你们看行不行？”
“免单就算了，咱们不是差钱的人，你让她跪着道歉，这事儿就过去了。”王友发态度强硬。
他这段时间，捞了不少，兜里不缺钱了，一朝得势，要的就是一个面子。
KTV经理为难地看着何小娟，劝道：“小娟，给几位大哥说声对不起，别犟。”
“我没错……”何小娟紧紧捏着衣角，害怕地蜷缩在墙角。
“小婊砸，给你脸了是吧？”社会哥暴躁地卷起衣袖，要上前殴打。
王友发抱着胳膊，冷眼站在一旁看热闹。
KTV经理赶紧拦住社会哥，赔着笑脸：“大哥，别生气，要不我向你道个歉，行不？”
“你他妈算哪根葱，今天这事儿不解决，我砸了你的破店。”社会哥脱掉身上的短袖，露出满身纹身的上半身。
KTV经理把手放在身后，冲后面的服务员打手势，让服务员赶紧报警。
何小娟的表姐，早就报警了，她刚才躲在人群后面，没敢出头帮表妹，不过倒是偷偷摸摸，打了110。
警察来的，还是比较快的，把几个当事人，都带到了派出所。
一名女警好心地对何小娟说道：“给你家里大人打个电话，让长辈过来跟对方谈调解。”
她是感觉何小娟年龄太小了，也没什么社会经验，谈赔偿的事情，还是得家里大人出面。
何小娟犹豫了一下，先是给表姐打电话，结果那边关机。
她神色一黯，犹豫了一下，翻出陈凡的号码，打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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