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从8岁到18岁，他养了她十年
乔蔺演穿了一件藏青色衬衫，西裤笔挺，站在一楼的缓步台上，愈加衬得他身高腿长。
傍晚打电话回乔家，李婶告诉他乔以早上来过，他才知道她去了学校看乔渺。
“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乔蔺演走了下来，没几步就走到了她面前，乔以没抬头看他，只是答：“在渺渺的寝室待了会。”
楼道昏暗的灯光将乔以纤细的身影笼罩其中，乔蔺演的视线停留在那张巴掌大的鹅蛋脸上，然后缓缓开口：“晚上一起吃饭。”
“和你吗？”问出口的话竟然不自觉带了她自己都不清楚的期待。
乔蔺演没回复，目光移向她身后，乔以转身，看见已经走进楼道的黎曦。
“你们叔侄俩怎么还站在这？专程等我？”
黎曦半开玩笑地开口，上前挽住乔蔺演的胳臂，一个很自然的动作，好似已经做了无数遍。
乔以心神恍惚，上楼，请人进屋。
黎曦把手里的纸袋搁桌上，“这是我表妹从澳洲寄来的护肤品，纯天然无添加的，你们小女生应该喜欢用。”
‘小女生’三个字，硬生生将乔以和她区分开来，就差没警醒她已为人妇。
黎曦环顾四周，没见着其他人，“你室友还没回来吗？”
“她晚上要加班。”“这样啊。”黎曦牵着乔蔺演的手坐到沙发上，望向还站在桌旁的乔以，笑着道：“去换身衣服吧，我们去餐厅吃饭。”
乔以想拒绝，黎曦已经截了她后面的话，“你小叔这个大老板在，你还不想好好宰他一顿？”
乔蔺演突然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走吧，回国后都没好好请你吃过饭。”
……
玉楼春的包厢里。
侍应生上好菜，黎曦把油焖茄子和糖醋里脊摆到乔以面前，像主人招待客人那样的让她尝尝：“这家餐厅的口碑很好，就是不知道这两道你喜欢吃得菜口感怎么样？”
见乔以没动筷子，黎曦诧异地问：“是喜欢的菜吧，你小叔说你喜欢的……”说着还怕自己点错了似地扭头问丈夫：“蔺演，你不是说以以喜欢吃这两道菜吗？”
乔蔺演闻言看向乔以，正要说什么，就见乔以拿起了筷子点头：“是我喜欢的菜，但好久没有吃过了，大学附近没有这么正宗地道的中国菜。”
“是吗？那你吃吃看，好不好吃。”
黎曦又把几盘素菜换到乔以面前，聊了些乔以在国外念书的事情后，岔开话题佯作随意地提起：“刚才送你回来的是那位傅家少爷吗？我和你小叔会不会打扰你们独处了？”
乔以想到她应该看见余钦开得那辆黑色世爵了，刚想说不是，岂料乔蔺演搁下筷子说：“要是打扰的话记得和我们说，下次我们也好提前打电话让你有个准备。”
想解释的话梗在喉间，就像是一根鱼刺，刺得她浑身难受。
黎曦发现了她的异样：“怎么了？是菜不合胃口吗？”
话落就要去喊侍应生过来加菜。
乔以弯了弯唇说不用，垂眸吃着碗里的菜，却味同嚼蜡。
饭后，乔蔺演去拿甜点。
侍应生进来添水，黎曦客气地说：“帮我换热的。”
侍应生动作一僵，歉意地去倒热水。
黎曦看向乔以，嘴角荡着浅浅的弧度，同她道：“我怀孕了，不能喝冷水。”
乔以只觉得大脑里 “嗡”的一声响，手里的杯子被碰翻。
“嘶……”
被烫到的地方立即红肿了起来。
乔以退开椅子起身，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手怎么了？让我看看！”乔蔺演的声音有些急切，这会黎曦也站了起来，担心地看着她的手：“快去医院看下吧。”
“不用了，没那么严重，我去药店买药膏抹下就好了，先走了。”
乔以抽回自己的手，转身朝门口走去。
……
出了包厢，乔以的眼前多了一重水雾。
走过转角是一条长长的观光走廊，她没等电梯，而是往右边的走廊走。
没走几步，手腕被追上来的乔蔺演拉住：“我送你去医院。”
“我说了不用了。”
乔以和他较着劲，乔蔺演却扣得更紧：“你跟我闹什么别扭？”
“我有什么资格和你闹别扭？你说啊，我有什么资格和你闹别扭？”乔以想起黎曦说怀孕时幸福的模样，眼泪就毫无征兆地流了下来，完全不受她控制，“我是你的什么人？我有什么资格？连侄女都不是，没有血缘关系……难道要靠你养了我十年带大我的这个资格吗？”
她的后半句话让乔蔺演怔在那里。
她突然像是一个人在悲悯地喃喃：“从8岁到18岁，十年的时间，你一直在我身边，你说，你永远都会陪着我的，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的，可后来呢，连你也离开我了，连你也不要我了，我还有什么资格……还有什么资格……”
回国以来积压的情绪仿佛一下子得到了宣泄，乔以抹掉脸上的眼泪，把头别向一侧：“放手吧。”
她闭了闭眼，补充道：“三年前你对我说的话，我现在还记得，也希望你记得。”
乔蔺演喉头动了动，最终还是松开了手，他站在原地良久，眼角微微泛红。三年前。
他面无表情地对她说：“我们这辈子只能是亲人，如果你继续一意孤行，那我们连亲人也没得做。”
记得那时她的回答是：“如果我就是要一意孤行呢？”
回应她的是他一个礼拜后结婚的喜讯。
以及对她不管不问不联系的整整三年。
他费尽心思将她带离那个令她窒息的牢笼，却没想到，最后让她从云端跌落的人也是他。
玻璃窗户上，倒映出乔以苍白的脸色和红红的眼眶。
她逼退眼里的泪水，转身欲走，却在下一瞬僵住脚步。
两米开外的地方。
傅立行半倚在落地窗前，身形高大挺拔，衬衫领口随意敞着，露出麦色的胸膛和锁骨，挽起的袖口下是劲瘦的小臂，皮肤表面隐隐凸显的青筋蔓延至手臂，恰到好处的彰显了男人的力量感。
他投过来的目光被烟雾模糊，却深刻沉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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