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弘泽脸色罕见地沉默下来。
收到指南，他让暗卫暗中追查，却怎么也查不到明曦的消息。
几个皇叔那边，他也着人盯着了，也没有半点好消息传来。
老皇帝挑了挑眉：“怎么啦？是什么人送来的？”
“是阿曦。”
宋弘泽见老皇帝不太明白他说什么，连忙解释道：
“是我上回所说的那个厨娘，她认得这种东西，在外在番邦处看到这种作物，便托人送回给我。”
“是她？”
老皇帝闻言抚着胡须微微颌首：“不错，若明年这粮食真能亩产十石，这妇人当赏。”
他想了想：“她人呢？在哪里？”
宋弘泽不敢说明曦被人掳了，低声道：“她的一双儿女被人掳走，她追查线索去了。”
“她的一双儿女？谁人所为？”
“赵明思，那个混蛋，连一对无辜的稚儿也不肯放过。”
宋弘泽咬牙切齿地暗骂了一顿，老皇帝半晌才明白：“所以，你才忍无可忍，对他们动手。”
老皇帝瞪了孙子一眼，还以为他真大义灭亲了，原来是为了女人。
不过，这女人倒是一个福星。
第一回救醒亲孙，第二回因她而扳倒了赵府，还给东盛送来了一个亩产十石的粮食。
他哼了一声，吃了一个烤红薯，心下更加满意。
“待她回到皇城，带给朕看看。”
“是，孤儿知道。”
老皇帝把皇庄十几亩农田好好转了一遍，交待宋弘泽与安慕奚盯紧一点。
还派了两千御前侍卫把整个皇庄保护起来，免得有人坏事。
然后，老皇帝心满意足地走了。
宋弘泽与安慕奚陪同着老皇帝一同回城。
回城之时，宋弘泽经过城北的一处破庙，情不自禁多看了一眼。
最近，这处破庙天天有许多乞丐在这云集。
听说有人布施棉衣，馒头与热汤，给乞丐裹腹与温暖。
这人的善心真不错，听说已经布施一个多月了。
宋弘泽看到了一群乞丐中间穿着干干净净的书生。
那书生抓着一支不知什么笔，一边与乞丐说话，一边写着什么。
宋弘泽心想：“耐心真好，跟一群臭哄哄的乞丐，也丝毫不嫌弃。”
他正要策马离开，忽然脸色一变，猛然一扯缰绳，缓下了骏马。
宋弘泽惊疑不定地盯着那个书生握笔的姿势。
这个姿势，他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那就是明曦。
古人写字，用毛笔写字，那握笔的姿势是不一样的。
明曦习惯了用硬笔写字，不仅仅写得更快，也更省纸。
像那种植指南，就是用硬笔写出来的，用毛笔根本写不了这般小的字。
硬笔能写小字，他见过明曦用过碳笔，也用过羽毛笔，刚才那书生，远远看去，似乎就是羽毛笔。
宋弘泽唤了一名侍卫上前，让他独自留下盯着，回府再马上派出了两名暗卫，让人查清楚那个书生是什么人。
不到半天，一名暗卫回来了。
他告诉主子，那书生沐风，一个多月前就在那破庙中召集了全城的乞丐，给他寻一对周岁的男女童与婆婆。
他还带来了从乞丐手中偷到的肖象画。
宋弘泽接过一看，不禁激动地站了起来。
虽然没有特别注明，但他一眼认出了这纸上画的正是小钰儿，小珑儿与梅婆婆。
……
皇帝与太孙的马车先后通过，明曦抬头看了一眼，又低头跟几个乞丐套取消息。
“城南思明小巷，第七户三进大宅神秘，查不到主人是谁？好，下一个……”
正要这时，摊主把今天的老姜羊骨萝卜汤与馒头已经发完，满脸堆笑地走了过来。
“沐公子，你前几天给的二十两银子又用完了。”
不待明曦开口，旁边的刘七冷哼一声：“怎么这般快？二十两银子用不到七天？”
那摊主苦着脸大声说：“哎哟，各位大爷，你们一天要吃两千个馒头，还有三十多斤羊骨头，上百斤萝卜，这些不是钱呀！”
“两千多个馒头，馒头越来越小了，还有，那骨头汤里只有萝卜与葱花，一人都分不到一根骨头，哪来的几十斤骨头？”
摊主正要分说，明曦抬起头来淡淡道：
“罗老板，这银两是真金白银给你的，从没拖欠，二十两银，按你原来的，也足够赚上不少。
但你所做的东西总是偷工减料的话，我可以请几个妇人给我们做馒头，买骨头炖汤的。”
摊主闻言心下一惊，连连赔笑道：“沐公子，小人明白的，小人保证，明天的骨头一定足足的，而且馒头比我的拳头还大。”
“你说的。”
明曦回头冲着一群乞丐大声说：“听到了没有？如果他明天做不到，馒头不能比他的拳头大的话，两个顶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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