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初出盆地
迦夜坐在睡袋上，盯着灶膛里火红的木炭，不禁思绪联翩。
越在龙部落呆得久，越能感受到蓬勃的生机。
开始时，本以为举行篝火晚会才有那么丰盛的食物和贵重的碗筷桌凳。后来才发现，这些都是日常用品，只是平日的食物样数少些而已，龙部落的人已经习以为常。
当初这些被木部落挑选抛弃的老幼病弱们，已经出现脱胎换骨般的变化。人人都积极为部落出力，无论是否会打猎。
自己到龙部落的三天之后，龙部落就为自己修建了一个稍微小些的房子。虽然只有里外两间，但一个人住足够了。据说是因为时间有点仓促，所以没有盖大房子。
屋子里的摆设和其他人家一样，里屋有床，外屋有桌，还有枕头、铺盖以及竹制或陶制的小用品。
迦夜突然觉得自己找到家了，虽然自己的女人和孩子没在这里。
这次外出探险能选中自己，迦夜非常高兴，打算好好表现，争取实现自己多年的心愿。
按往常经验，雪地出行是件非常辛苦的事。即使积雪沉压，人走在上面照样会没膝。走的时间长一些，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又冷又累，因此人们极少在寒雪时出行。
本来做好吃苦的准备了，结果发现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
那些麋鹿不但能拉着竹排在草原上跑，还能在雪地上飞奔，比在草原上跑得还轻松。人骑在鹿上，物资放在竹排上。一天就跑出了靠双脚走需要很多天的路程。
骑鹿时，戴着帽子围巾手套，穿着厚衣皮靴，裹着兔毛披风，一点都不冷。
休息时，有帐篷，有热食，有竹帘子隔绝地面湿气，睡袋坐着热热乎乎的，估计睡着也很舒服。没看这些孩子们睡得那么香吗。
哎呀，光顾胡思乱想了，得去查看一下麋鹿。迦夜腾地一下站起来，借着月光和雪光，在营地的雪墙里转了一圈儿。
这帮孩子真有意思。给每只麋鹿背上都披了毛毡，身下铺了竹帘和干草，让它们卧在上面休息。这待遇，比木部落里的人都好。
他又踮起脚尖向雪墙外面看了看，很平静，没有危险。
第一夜轻松度过，太阳出来后，耕琦把大家叫醒。人们就着炉子上温的热水擦脸吃饭，收拾收拾，继续踏上旅程。
这样跑了整整三天，第四天中午来到大河的入口峡谷。
果然，河水两侧已经结冰，只有中间二十多米河道尚有活水流过。两侧结冰的区域有五六十米宽，冰层很厚，边缘完全冻结，过人应该没问题。
大家小心翼翼，赶着麋鹿排成一路纵队，从峡谷鱼贯而出，穿过三个谷口，终于走出盆地。
面前出现一片平原，远处隐隐有些小山包。大河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不知道去哪里了。
迦夜四处辨认了一下，最终摇头表示，不认识这个地方。
探险队只好朝着小山包的方向跑去。现在，大多数部落都住山洞，有山的地方可能有人。
离山包越近，地上倒毙的动物越多，估计是在迁徙的路途中，猝不及防被大雪冻死的。成群的豺狼虎豹狮子，还有一些不认识的动物，争抢着不劳而获的肉食，秃鹫在头顶盘旋，到处都是血迹碎骨，场景惨烈，令人作呕。
其实就骆凤舞一个人看着难受，其他人并不觉得怎么样，打猎时哪有不见血的呢。
大家加快步伐，绕了个弧形，尽量远离那些食肉动物，使麋鹿不再因为看到猛兽而瑟瑟发抖。终于，队伍赶在天黑前来到山脚。
山不高，几百米而已，林木繁茂。晚风吹过，树上的积雪扑簌簌地往下掉，偶尔惊起一两只野鸡，逃跑时落入深雪里，脑袋扎进积雪中，死活不出来了。
几个队员笑呵呵地跑过去，把野鸡拔出来，准备打牙祭。
这个山包虽然不在动物的迁徙路线上，但也不算远，麋鹿有可能引来野兽的觊觎。耕琦快速爬上山顶，放眼四顾，没有发现人迹也没找到山洞。安全起见，大家顺着山坡往上走了一会儿，找到一处内凹的山崖拐角，开始挖雪坑搭帐篷。
然后用积雪在没山崖的两侧垒起一人多高的厚雪墙，并在墙中嵌入几根竹筒，作为瞭望孔。
忙活到月上中天，大家才开始吃饭休息。虽然野鸡汤鲜肉嫩，但回想白天看到的那些猛兽，大家有点食不下咽，夜不安寝。
幸亏没有熊和野猪，否则这个雪墙不一定保得住。
这次，夜里安排了四个人值守，轮流从几个观察孔往外看，发现可疑情况立即示警。
也许是厚厚的雪墙阻隔了麋鹿的气味儿，或者是那些猛兽白天吃饱了，夜里除了几只狼在雪墙外绕了一圈儿，没有发生任何危险。
夜里起风了，越吹越猛，周围树林刷刷作响，还有枯树折断的声音。幸亏这次的雪墙非常厚，否则帐篷有可能被掀翻。夜半时分，突然一声绵长的狼嚎，随后隐隐传来呼喝、惨叫和哭声，把全部探险队员都吵醒了。等大家凝神细听时，声音消失了，只有几声狼嚎传来。
大家等了一会儿，再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就继续睡觉。
第二天早晨，大风休止，一切恢复正常，除了树上的积雪基本消失，其他景物依然如故。
人们收拾好东西，准备继续前行。突然，一声小孩儿的啼哭声响起，把大家吓了一跳。紧接着，山崖后面传来一群孩子的哭声。
山崖两侧很陡峭，周围树林密集，竹排不能通过。
大家下山，绕了大半圈儿，才到达声音传来的方向。从这一侧的山坡往上走，哭声越来越清晰。
又绕过一小片树林，前方出现一个“8”字形的双层山洞，下大上小。
上面的洞口边，一个小孩子正向洞外边哭边爬，另一个稍大的孩子试图把他扯回去。洞里面传来很多孩子的哭声。
大孩子的力气似乎不够，被小孩子拖着来到洞口，眼看两个人就要一起掉下来了。
那个洞口离地面差不多两层楼高，如果摔下来，不死也得残。
骆凤舞急坏了，但她离洞口还有几十米远，不管怎么样，先努力向前冲吧，万一能把人救下来呢。
“驾”，她拼命打了一下麋鹿屁股。
“蹭”，她旁边有头麋鹿已经冲了出去，是耕琦。骆凤舞紧随其后。
耕琦的麋鹿离洞口还有几米远时，突然，前蹄被什么东西绊住了，一时收不住脚，向前栽倒。与此同时，上方洞口的两个孩子正在往下掉。“不！”
骆凤舞急得要死，不忍看到人间惨剧，催动麋鹿飞奔至洞口。但是，她的鹿也被绊了一下，随即往前栽倒。骆凤舞收势不住从鹿身上滚了下来。
“耕琦！”
“凤舞！”
后面的队员一起惊叫起来，纷纷驱鹿上前。
还好，关键时刻，骆凤舞抓住了麋鹿的巨大鹿角，没有甩离，但前冲的力量很大，吓得她闭上了眼睛，这次不死即残的是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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